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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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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今天是星期六,昨天就说好了今天要请相关单位人员吃饭。每年到年底的时候,这种应酬是免不了的。不过这样的饭局很轻松,大家都是很熟悉的朋友,因为是年底,只要说些感谢的话就可以了。
  中国人请客最高的境界就是要让客人吃好喝好,特别是酒一定要让客人喝足。而喝足的唯一标志就是要让客人喝醉,最好是当场就吐。所以一上来,乒乒乓乓白酒红酒就来了个几圈,几巡下来,发现客人都还个个清醒明白,那就接着再来几巡,最后再来几瓶啤酒,当终于有个客人在几个主人的搀扶下被送进洗手间的时候,那就说明今晚的饭局成功了。
  我们办公室几个人虽然酒量都不是太大,不过个个喝起酒来都很爽快,所以每次请外单位的人吃饭,客人没醉,我们自己却个个都喝多了。今晚也不例外,虽没有大醉,但也算是醉了。
  吃完饭把客人送上了车,老武,阿玲还有我三个人决定走着回去顺便醒醒酒。
  下了一下午的雨已经停了,今年的冬天虽然到现在还不是很冷,但游荡在街头的风,还是带着切切的寒意,尤其在晚上。虽然风很大,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所以我一点都没有冷的感觉,反而觉得吹着很舒服。我们从金山路往回走,这条路我平时很少走的,也不知是因为下雨还是人本来就很少,今晚除了来来往往的车子以外,行人真的是寥寥无几。宽阔的马路上仿佛被路灯映照的只有我们三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寂静的夜空中除了偶尔有车子驰过轻微的马达声外好像也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说话声和笑声在来回地荡漾。
  老武、阿玲还有我三个人是很多年的同事了,过去还住在一个单元楼里,后来我重新在外买了房子才与他们分开,不过彼此却保持着非常好的友情。这中间虽然工作单位都有变动,在去年老武调到我们办公室后,我们三个人又坐在了一起。
  老武像个绅士一样把我们俩个人的包背在身上,手里还拿着三把伞,他本来就比我们年长好几岁,这时更显得像个大哥哥了。我与阿玲相互搀扶着一路走一路笑,不时地还高歌一下,心里很明白,不过借着酒劲和夜色大声地吼一吼,那种感觉真的很舒畅。
  我们就这样慢慢地走着,不知谁先看到一家咖啡馆,老武说:“我们进去坐会吧!我请客。”我们俩便说:“好啊!正想歇会呢!”我们俩倒不是想喝咖啡,要上洗手间才是真的。咖啡馆的老板与老武还认识,进去后服务生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三楼包间。
  坐了一会,我说:“喝什么咖啡呀!还不如去唱歌呢!”阿玲也同意我的意见。老武便叫来了服务生,服务生说二楼KTV包房都已经满了。
  阿玲说:“要不我们再去大排档喝酒吧!”
  “我也宁愿再去喝酒也不要喝什么咖啡。”我说。
  老武说:“要再喝酒只有我们三个人不热闹,再找几个人一起去。”于是便拿起手机打电话,找了半天一个都没找到。就在这个时候,服务生把三杯咖啡送进来,我们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作者是个女性,说她虽然文章写得好,却不认为自己能称得上小资,因为在她看来,称得上小资一个最关键要素就是会品咖啡,而恰恰这点是她所欠缺的。于是她每天都去咖啡馆去喝各式各样的咖啡,当她终于在某一天修炼出只要端起咖啡杯嗅一下就知道那是什么牌子时,这才承认自己已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资了。
  虽然我不是对小资这个称号没有向往,而是自知自己离小资的标准何止仅仅只是一杯咖啡的距离,明知道自己永远都成不了小资,不过对于喝咖啡我还是有一定要求的。我只有在闲暇的洒满金色阳光的暖暖的午后才会一时兴起想到要去喝咖啡,并且是只在有临街透明窗户的咖啡馆里。那洁白的桌布,精致的银勺,小巧却厚实的手绘磁杯,在慵懒的爵士、扣人心弦的歌剧、浪漫的法国香颂或轻柔的钢琴曲中,三二个闺中密友偶偶私语着时尚情感或细数从前,一边品咖啡一边看街上的行人或街景,觉得这样喝咖啡才是人生一件美妙的事。咖啡馥郁而令人沉醉的香气,在我心里,是与贝多芬的乐曲、毕加索的画、村上春树的文字联系在一起的,从中让我感受到咖啡与文学艺术互相汲食的流金岁月,嗅闻大师们灵感最初的沉没温柔;我甚至还幻想着那天坐在咖啡馆里,与一个关系暧昧的男人在偶尔触碰的目光中相互揣测那种欲语还休的说不明道不清的思量,从中体味人生与情感无从设防的结合。
  当我想到这些再回头打量一下我们这刚刚喝了酒的三个人时,便觉得怎么看今晚都不是应该来喝咖啡的。
  咖啡既然已经上了,只能喝了。
  阿玲看到外面有架电子琴,便说:“我去弹琴给你俩听。”我蜷曲在沙发上,把手机拿出来打游戏玩,老武便把那些奶和沙糖一份份地放入到三个杯子里,轻轻地搅拌着。然后拿一杯放在自己的跟前,用勺子一点点地往嘴里送,还“叭嗒叭嗒”直咂嘴。
  我白了他一眼:“你会不会喝?哪有喝咖啡还发出声音的呀!”
  他气呼呼地说:“我知道怎么喝咖啡,只是在这里有这个必要吗?”一边说还一边把杯子端起来做出正确的姿态给我看。
  看了不免感到好笑:“对,对,请继续吧!”
  他朝外面叫阿玲:“别弹了,咖啡都冷了,快来喝吧!”
  阿玲进来问我们:“我弹得好听吗?”
  我们俩异口同声地说:“好听。”
  “听出是什么曲子了吗?”她接着问。
  我与老武面面相觑,同时摇了摇头:“没有听出来是什么曲子。”
  “是化蝶呀!这都没听出来。”阿玲撇了撇嘴。
  我拿过杯子轻轻啜了一口,味道一点都不好,我忽然觉得喝咖啡与喝酒一样,如果没有兴致,是很难喝的。
  阿玲继续说:“如果有记号就好了。”
  “什么记号?”老武问她。
  “就是在琴上如果做了记号就好了,我一面看谱子,还一面要找琴键呢!”阿玲说。
  猛然听到“咣”的一声,就看到老武直直地扑到茶几上,面前的杯子碰翻了,杯子里的咖啡流得到处都是,他的身体因为想拚命地忍住不笑出声来而在可怜地抽搐着。阿玲正好坐在他对面,赶紧站了起来,一只手在身上扑打了一下看有没有溅到咖啡,一只手端起杯子,一扬脖子,“咕咚”一下,一杯咖啡就到肚子里了。放下杯子扭头就走:“回去了吧!”我与老武马上急不暇择地跟着她走了出去。
  老武边走边从怀里掏出他的工作证,他的工作证也是他的钱包,口里在叫着服务员买单,我与阿玲站在楼梯口边上等着。老板已不知去向,只有三个服务生在吧台那里站着。
  有个服务生一边递过一张单子,一边说:“一共是一百零八块。”
  我与阿玲听了一惊,同时冲到吧台前:“只有三杯咖啡怎么会要怎么多钱呀?”
  服务生说:“包厢是要收费的。”
  “再收费也要不了这样多呀!”我们说。服务生拿来价格表给我们看,我们也不看,只嚷嚷着让老板来。这时老武站在那里,整个地傻掉了,拿在手里的工作证被他用力地捏在手心,其实我与阿玲之所以这样紧张是因为我们都知道他工作证里只有五十块钱。
  从我们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口袋里永远只有五十块钱,并且也永远地夹在工作证里,工作证都换了两次了,可他五十块钱却至今都没有换过。有时他口袋里也会有几张一百元的钞票,那都是他老婆让他买东西的,过了一晚后,他口袋里仍然只是五十块钱。
  我们就这样隔着吧台杵在那里,虽然我们的包里都有钱,但这个时候拿出来也不太合适,这样肯定会伤了老武的自尊心。没办法只好与他还价,看能不能便宜些。
  我一直都认为我脑子里没有关于“讨价还价”这根神经,我宁愿买商场里明码标价的打折商品,也不愿意在私人商店里与人十元二十元地坎价,偶尔去市场买回菜也是别人说多少就给多少,从不少人一分。大部分的女人都把会讨价还价当作是一门点缀生活乐趣的艺术,我从没有因为缺少这个艺术细胞而感到丝毫的遗憾,反而引以为骄傲,觉得自己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女人呀!是多么地如众不同!不过到了今晚我才知道,我并不是没有这根神经,它与所有人一样与生俱来就藏在我的脑海里,不同的是,它一直都在沉睡着。当我从那站着的服务生的太阳穴鼓起的青经上,从他们睁得浑圆的眼球中,从抖动着两片唇却发不出声音的嘴里终于明白,在今晚酒精的刺激下,它苏醒了。也许是因为它睡的时间太长,所以积蓄的能量大得惊人,如同喷发过火山的岩浆一样,势如破竹不可阻挡。 
  “一百零八块。”
  “三十。”
  “一百元。”
  “四十。”
  “八十。”
  “五十。” 
  我们乘胜追击,他们节节败退。
  “六十,再也不能少了。”“啪”那个服务生用力把拿在手中的计算器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与此同时,阿玲从老武手中的工作证里快速抽出那张五十块钱,放在吧台上,说得迟,那时快,我们三人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同时转过身子朝楼梯口奔去,一溜青烟地跑到了大街上。
  当我们重新站在大街上的时候,恍如隔世。虽然这里也没有太多喧闹的人流,但能感受得到树影和路灯掩映下的融融笑脸。风虽然小了,仍充盈着初冬的空气,月光柔和冷冽,星星很稀疏地斜缀在远处的天幕上,冬季是很少有这样的清朗月夜的。清寒的微风使人清醒,此时,我们仨个人的醉意算是彻底地消失了,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心力,我们同时选择了沉默,在路口,我轻轻地与他们道别。
  我一个人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着,心里漫过一阵阵隐隐的痛楚,当岁月的流尘渐渐将心中的伤处和昔日的故事覆盖时,我们似乎只能做一个坚固的壳子,把心装在里面,不敢再轻易示人,只能偶尔用酒精来麻醉自己,释放孤寂与痛苦。我们无权选择和决定自己的生活,只祈愿能过简单朴素的日子,拥有一颗平常心去对待理想,经历无法逃避的一切。所以在很多时候,我们只能选择坚强。
  过完最后一个路口,我知道,那一片朦胧闪烁的光芒中,只有那盏淡灯是为我而摇曳的。虽然梦已醒,但夜未尽,前路仍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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