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记

昨日一天雨，今早竟然风和日丽。说要去登山，女儿便不肯懒睡，匆匆吃过早餐，跳进渗透了阳光的风中。
　　城北的湿地绿草丰茂，蝶飞蜂舞，各色蚱蜢跳来跳去，飘荡的柳枝间鸟鸣似歌。去孔庙，还是夫子山？女儿眨眨眼，说夫子山吧。
　　穿过草地，有一条小溪，女儿说，我不敢跳啊。我招招手，向前走去。女儿说等等我，然后奋力一跳，却收不住脚，经直冲进前面的草泽中，踩得两脚污泥。我看着她，没言语。她瞪着我看一会，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顺着一弯清渠，夫子山突兀眼前。其实山并不很高，不过却陡，山上柴草稀少，山下河水环绕，绿树葱荣，农田井然。
　　选一岩石突出的山脊，蜿蜒而上。女儿在前，手脚并用，笑说我要变成爬行动物啦，是小盗龙吧！至半山，女儿问，能回头看山下吗？我回头看看，有些晕，便说不。那休息一下吧，女儿双手分掣突岩，象壁虎样伏在山坡上。我伸手想推她一把，她叫起来，不要！会两人一起掉下去。分开爬，万一掉下去一个，另一个还能救呀！我不禁一笑。小东西想得还挺深。
　　爬到山顶，女儿的手、小腿上划破了皮，大概不痛，她懵然不知。兴奋得站起来要跳，忽然发现山顶很小，风却不小，吓得蹲下身子喊，我恐高症啊。笑拉了她的手，缓走几步，她胆大起来，挣脱了手，径自走来走去。爸爸，山下好美呀！女儿安静下来，瞩目远望。
　　（读高中时，三五友人常来此处，登高长吟，抒发少年情怀。如今，如杨华逐风，沉浮各异，甚有逝如流星者！触景怀昔，不免唏嘘慨叹。）
　　我们野餐啊。女儿取出带来的糕点饮料，吃得满脸快乐。我低唱一首歌。女儿说，风会把歌吹得很远吧？
　　该下山了，前山陡得让女儿不敢下视。绕到后山，顺沟而下，碎石在脚下乱响。走之字形，女儿喊。
　　荡游到山下，径入一片农田，竟然全是胡罗卜。　我说，拔几个吃吧？女儿怯怯地问，那不算偷吗？我觉得难答，便说街上一元钱可以买一大堆的，就是主人在，也会大方的送几个给我们。
　　拔了六七枚胡萝卜，，就着地边清澈的河水洗净了，咬一口，脆脆的，甜甜的，水水的。女儿惊奇地说，买回家的可没有这么好吃。我说当然。女儿说，应该拔一个就在地里放一毛钱。我说那不让水泡了。女儿想想说，要是主人在就好了。我忙说对对。心里想女儿有这种想法就好，可别让我影响坏了，也许人的贪心就是这样养成的。
　　回到家，已是午后，妻做好了饭正等待我们归来。
　　                                                               2003年8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