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之乐

没有做父亲的男人，是无法体会做父亲的快乐的。正如咖啡，不亲自品尝，便不能体味到那份被苦涩包裹着的清香。
　　先前，我便是如此。总感觉做父亲是件很累人的事，孩子小时，屎尿哭闹，孩子大了，花钱不孝。直到女儿出生，我才感觉到，身为人父，原来是件如此幸福得可以醉人的美事。
　　妻子分娩十分不顺，一到医院就突然发起高烧。然而妻子很坚强，尽管医生建议进行手术剖腹产，妻子坚守着自然分娩对孩子发育有利的信念，硬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把女儿生了出来。作为丈夫，我亲眼见证了这人世间最为伟大的过程。女儿从母体滑落的那一刻，看着这个美丽的小精灵，一种厚重的幸福和成就感袭上心头，几乎让我不能自己。
　　由于妻子高烧的影响，女儿出生第二天便出现了呕吐、发热等症状，经医生诊断为新生儿缺氧缺血性脑病。之后的一个多星期，女儿又是打点滴，又是做CT，还需要时刻注意保暖……我同时照料着妻子和女儿，承担着心理的担忧和身体的疲劳。即便如此，我却不曾感到太累，看到女儿的病情得到稳定并逐渐好转，我也轻快起来。
　　有句歌词是这么写的：“有一种爱不需要理由”。精确地说来，那该是为父爱和母爱而作的。我敢打赌，人世间，也只有这份爱真正的不需要任何理由，与金钱无关，与美貌无关，与利益无关，爱得如此纯粹，如此深厚，那绝对是一种崇高到可以随时用生命来交换的爱。女儿住院的那些日子里，如若自己能把躺在病床上的女儿替换出来，我定义无反顾。
　　都说结婚了，并不能完全地叫做成家，夫妻加上小孩，那才是完整的家。这或许并不是名言，但却是千真万确的。有了女儿，我的生活从此完全改变。无论走到哪里，心里头总少不了那份惦念，那份温暖。那是女儿出生之前从来没有的。不同于先前对妻子的那份依恋，但绝对来得更浓烈，更厚实。那是做父亲的一份责任，一种幸福。虽清如开水，却醇如米酒。
　　为父之乐，乐在女儿的一哭一笑，乐在女儿的一静一动。甚至，仅就蹲在摇篮旁，呆呆地看着女儿酣睡，也是种欣慰。有时，竟会傻傻地想：不知女儿此时是否在做梦，梦里可是我们父女俩在嬉戏呢。
　　女儿一天天长大了，会傻傻甜甜地笑了，会伊呀学语了，会蹒跚走步了……在女儿身上，似乎有永远的发现，永远的惊喜。第一次听到女儿口中发出“爸爸”的呼唤，那时那刻，我感觉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为了女儿我能历经艰苦，而仅女儿的这一声简单的“爸爸”，便足以令我欣喜若狂，感动终生。想来，这不仅是我，也是全世界所有的父亲的心情。
　　女儿开始懂事了，也开始学会了调皮甚至捣蛋。抢夺别人的玩具，吵着要买零食，闹着要坐摇摇车……这时的我，更感受到教育女儿、培养女儿的乐趣和急迫。女儿的模仿能力是如此之强，我和妻子的一言一行，似乎都是女儿的学习榜样。于是，我们不再敢吵架，不再轻易乱扔瓜皮纸屑，不再口吐脏言。教育女儿的过程，亦成了我从新审视自己，改进自己的过程。我和女儿几乎同时成长。
　　有时，我真这么想，感谢上帝，恩赐于我这么一个乖巧的女儿，让我今生的生命里，有了永恒的牵念和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