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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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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久雨初晴的夏夜,月光似乎特别的柔和,静静地泻在窗前。邻家的小女儿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把扇子,问我这是什么?也难怪她的无知,家里有空调,有电扇,用它做什么?
    记得我小时候,也是在夏夜,外公经常会带我去茶馆。每次出门之前,外婆会特许我穿上那件漂亮的小花裙,还在我身上洒几点花露水。就这样,我一手摇着大蒲扇,一手拉着外公苍老的手,穿过门后种满丛竹的小路,便来到一座小桥上,那时桥的两边都坐满了纳凉的人,因为都是熟人,我会扯着嗓子告诉他们,“我去吃五香豆了!”自然人们都会和我们打些招呼,或是好心地告诉外公,早些把我带回来,免得睡着了受凉。外公乐呵呵的,不说一句话,只是笑着。
     不知不觉地很快到了茶馆,虽说是茶馆,不如说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们休息和闲聊的场所。大堂里放着几张陈旧的八仙桌,每张桌子边围坐着七八个老人,一边品茶,一边聊天。外公每次都走到最里边的桌子,坐在固定的位置上,背对着栏杆,而我呢,就坐在栏杆旁的小凳子上咀嚼着新买的五香豆。也许是小时候吃得少的缘故吧,至今还令我特怀念那种香味。坐在外公边上的是一位老道,他是在“破四旧”时被赶下山的,替人治病而后自食其力了,这也是我后来听人说的。其他的人以前也做过少爷、帐房、先生之类的,大都上过私塾,可谓是“知识分子”了,他们的谈话也不同于邻桌,比较儒雅,不像其他人说吵就吵。他们聊些什么,我可记不真切了,大概只是回忆以往的岁月或说些古书吧。直到有一天,我看见外公在书房里写挽联,我轻轻地问外公,他说“一位老友。”接着的几年,我渐渐地长大了,失去了随外公去茶馆的乐趣。也同样在那几年内,我见过外公写过好几次挽联。一次又一次,我发现外公忧郁了,沉默寡言了,他是为自己失去夕夕相伴的老友而感伤,还是不知接下来的会是谁?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们都曾有过辉煌的岁月,而到了人生的末年在茶馆里安静地叙旧的权利也将要剥夺。绚烂至极归于平淡,而平淡将他们带进无言的结局。终于有一天,外公也能病倒了,当我泪流满面、急匆匆地跑进茶馆时,最里边八仙桌旁只有一张是我熟悉的脸,他就是我要求助的人——老道士了。
    “逝者如斯夫。”转眼间,我也到了人生的中途。从少时的模糊,到今时的清楚,感悟着人生是个过程的五味。恋爱时,为情所累;有家庭了,为责任所累;眼红了,为钱累;吃多了,为苗条累;做错了,怕别人的斥责和嘲讽;做好了,还要接受无端的猜疑和妒嫉。常常感叹生活对我们并不公平,也常常思索着人世间的炎凉,但这又能怎么呢?倒反有一种声音常在耳边响起:寻一方安身立命的乡土,使心情有所寄托,使时间有所消磨,使烦皦的旋涡得以暂时的平恬。
     不觉地月也升得很高,想起白日里教邻家小女孩背的诗,“月朦胧,鸟朦胧,帘卷海棠红”。人生如月,不亦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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