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守望

我们的车子几经陡直的坡面爬升和三弯九折之后，最终驶进了众山环绕的一条清碧的河流，在浅水处停了下来。
　　下了车，我脱掉袜子与凉鞋，赤脚在滑溜溜的卵石上走，迎着风，与河流面对面而行。
　　九岁的表弟端只红色的塑料盆忙着捉鱼。捉到了，大声宣告一声，盆一倾，又放掉。百忙之中，小帅哥不忘绅士风度，男人味十足地提醒我，小心脚滑，注意前面水深。我想起在车上时，他双手抓过我的手环到他腰上，嘱咐到：抓紧我，小心翻下去。不觉笑了。感谢舅舅、舅妈。
　　慢慢地走，直到遇到一个水势较猛的水阶我才停下来。迎面立在水里，看水面宽阔，水草丰美。
　　溯流而上呢？再溯流而上呢？一个秘密乘着河水不期然迎面而来。
　　我闭上了眼睛。
　　在这尘世上，除掉睡眠，我有太多的时间睁着眼睛。用眼睛走路，相信睁开眼睛就是天亮。心早已不会飞翔。
　　所以此刻，我想好好地闭上眼睛。
　　河水还残存着太阳的体香。哗哗的声响从前面传来，水流在我身旁走过，又在身后一路而去。
　　是的，很美，但惊喜之外，我隐隐感觉到一丝惆怅。它就这么自顾自地流，连声招呼也不打。我是个陌生的闯入者么？
　　睁开眼睛，一只白色的大鸟在河面上空起起落落，却始终没有贴近水面。仰头看，这众山环抱的世界，只有天空与河水，简单而静谧。
　　天空会不会低下来呢？
　　我忽然触碰到了另一个秘密：河水的自顾自流淌，白色大鸟的飞翔，天空的不贴近，都是自若地隔着距离守望的一种姿态。
　　这个深山的小世界之所以和谐而幸福，是因为一切都以爱的方式泰然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