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HAPS PAST

她的新作公映了。我去看了。很不错。延续了她一贯的风格，也有新的突破。据说票房和影评都很好。她又成功了一次。在秋季档的电影界里，她的成绩很好。当然了，她一直都是这么的优秀。杂志上又在说她在筹划下一部电影，而这次又引发了她和她这次选的男主角之间的绯闻。当做新片宣传的时候被追问到这个敏感问题的时候，她只是微笑，不置可否。
　　她的微笑还是和七年前一样，那么的深不可测。你不会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的，在这样的微笑之下。这微笑，曾经是我爱她的理由，也是我害怕她的原因。在爱的时光里，我觉得那笑容纯真到透明，到澄澈；在伤害的季节里，我知道笑容成了她的武装，即使那笑容依旧，但她已不再是单纯的她了。她很简单，她很复杂。她对我来说，是不可能忘却的记忆，是我生命里不愿也不能卸下的包袱。
　　记得我曾经对那么单纯的她说，说她最不可能适应的职业就是名利场了。她很奇怪地问我，为什么？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的眼神中有茫然，有好奇，也有孩子气的不服气。我说，那是一个太复杂的职业了。她恍然大悟的样子现在还在我的脑海里，我还记得她问我，可是我很想当导演耶，怎么办？
　　那个时候，我没有回答她。
　　现在她却用事实告诉我，人是会改变的。现在的我是个很有名气的新锐导演，我不仅仅是专业过硬，我还知道怎么样的宣传能达到我要的预期效果，当然了，我知道的还不只是这些。你说得对，这里是个染缸，我不再那么单纯了。
　　她的眼神就是这么说的。我好伤心，却明知道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我关上了电视。
　　看着你的影像还在屏幕上停留了一秒钟。视觉停留吗？记忆也是有这种滞后性的，对不对？
　　现在的我，就只能这样看着你了吗？
　　上班的时候，打开报纸，看到了她的专访。
　　我多么想像浏览别的新闻一样轻松看过去，可是，就像那一段回忆一样，根本无法逾越。于是我仔细看下去。
　　“于悦，可以和我们谈谈你正在筹划的电影吗？”
　　“当然可以。这是一部反映都市人生活状态的片子。因为拍了太多的爱情题材的，这次我想从心理角度入手。其余的一切都还是在筹划当中，所以没有别的什么可以确定地来告诉大家了。”
　　“你说你厌倦了拍爱情题材的影片，是不是和David分手让你感到感情不可靠的原因呢？”
　　“这个嘛，我相信爱情，但真爱确实发生的可能性太小。还有就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和David只是普通朋友，从来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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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第一部电影开始，你就说你和所有的圈内的人没有超越朋友的关系。每次都是。
　　我真的就像你厌倦了拍爱情片一样的，厌倦了你说的这句话。
　　只是如果我能厌倦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如果我厌倦了回忆你的笑容，如果我也能厌倦了这段感情，那么，我就真的什么都能够失去了。
　　告诉我，我是不是永远都不能忘记了呢？
　　每当我都以为我真的忘记了的时候，关于你的消息就会铺天盖地。这样，我再次看到你的笑容，我再次听到了心跳的声音，那是为你的心跳。你从来都不知道，你不会知道的。
　　你的职业真的选得太好了。让我感到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你的影子。这真的是个太适合你的职业了。只是，你是为了实现最初的梦想呢，还是仅仅因为不服输呢？你很执著，你很固执，你很顽强，但你也很傻。实现了这个愿望之后，你又有什么别的想往了呢？
　　“葛老大，你怎么在这里看报纸啊？”
　　我被惊醒了。
　　在我陷入思念的时候，我是最不想被惊醒的。但如果没有人叫醒我，我又害怕我会一直沉浸在近乎绝望的情绪里。
　　“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是昨天通知我们八点半开会吗？大家都在会议室等你N久了呀！”
　　“是吗？对不起，我忘记了。”
　　开完了会。我知道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强人意了。一直都希望做到最好的我，却也不能勉强自己了。我知道我又生病了，这个病的名字叫做，思念。
　　是谁说的？思念总是只有一个方向。
　　要到她的新片公映结束，要到她在媒体上暂时的销声匿迹之后，在她投入全新工作的时候，这场病，才会好得比较的快。就怕她的工作周期太短，好了没有一段时间，那个伤口会重新因为她的出现再次撕开。真的没有痊愈的可能吗？我问自己，答案却，不言而喻。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轮回。
　　我对你的思念也是一个轮回。
　　“老葛，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什么啊？”
　　“杨光很喜欢于悦。”
　　是吗？我当然知道。当一个从来不会提到女孩子的男生忽然会常常絮絮叨叨地说起一个女生的事情的时候，他一定是爱上她了。
　　杨光就是这样对于悦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很想问他，从什么时候爱上了这个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却需要长时间去了解的慢热女生的。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我问老冯。
　　“老鬼都看出来了。对了，于悦要是还没有喜欢的对象，就把杨光跟她凑对好了。”
　　这个建议当然就它本身而言没有任何坏处。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一下特别的疼痛呢？甚至在七年之后，现在回想的时候，都还是那么清楚明白。
　　“好啊，那你准备怎么帮杨光呢？”
　　“我自然有办法。你要不要一起来帮？”
　　“如果有再一次的选择，你还会做出和七年前一样的决定吗？”
　　我又一次去看了她的新片。结束的时候，女主角这样的问她的男主角。
　　那个男人沉默。而我也在沉默。我不知道。如果一切都能够重来，我还是会那么的犹豫不决地对老冯说：“当然要帮了。”吗？我真的不知道。生活里是没有假设的。
　　那天，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月亮很圆。
　　第二天和于悦一起吃饭的时候就顺便提到了杨光。
　　“知道吗？杨光最近看上了一个女生耶。”
　　“是吗？我们的书生终于知道生活不只是有书啦？”
　　“想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吗？”
　　“无所谓。反正杨光老大能够有喜欢的人这样就够了，是谁都不重要的。葛老大，不要这么八卦。”
　　“你觉得杨光怎么样？如果他去追谁的话，你觉得他有多大的成功性？”
　　“不知道。”
　　这是她惯有的表现，不知道的时候绝对不会说知道。
　　她的笑容近在咫尺。如果她接受了杨光，我们之间就不会这么近了。
　　“对了，你上次说杨光他们给你介绍了个女生，你去相亲了没有啊？”
　　“刚刚还说不要我八卦，怎么现在你自己这么八卦起来了？”
　　“不说就算了，干嘛这么认真？”
　　我不是认真，只是，想到可能很快就不能和你这样的近距离了，心里有一些，失落，黯然，当然还有一点点的遗憾弥漫在我呼吸的空气里。你不会知道的，我不会让你知道的。
　　“我去打汤，你要不要？”
　　“好啊！”也许今后你就只为杨光打汤了。为什么想到这个，我的心这样的揪紧了呢？
　　“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我问她。
　　“应该是打耳眼吧！我一直都很想打的，可是一直都比较的怕痛。”
　　“那怎么办？”
　　“也许以后可能会有一些让我心痛的事情。在那么痛的时候去打好了。这样，多一点痛也就无关紧要了。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
　　“那我会祈祷，你千万不要有机会去打耳眼。”
　　“呵呵……”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恬美。
　　她是外表嚣张的女孩子，所以她给我留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熟悉了之后，才发现她的笑容这样的澄澈，她的内心这样的淡定。我喜欢她安静地去生活的态度。有的时候，我常常想，有什么能打破你的平静呢？仿佛什么都不能扰乱你的生活似的。
　　“葛老大！”Anny的声音实在是很像她，但没有她低沉的质感。即使这样，每次Anny叫我的名字的第一秒里，我还是往往混淆了现实与回忆，多么希望一回头，就能看到，她一半关切一半漠然的表情。但Anny的脸却那么的明白地显示，那只是白日做梦罢了。
　　“什么事？”
　　“我们的服务系统最近可能要做一次全新的测试。大家都希望你来做这次测试的总指挥。”
　　“对不起，Anny，可能我要让你们失望了，现在我不能。”
　　“为什么？”她的口气也很像她，这声音，这音调，让我疑心是否已经爱上了这相似的感觉。
　　“为什么？”
　　“我们只能做朋友。”我的回答完全不来自我的内心，而是理智。但谁又能告诉我，这理智就一定正确？我让眼前的她走，而她就不是我一直寻找的人呢？
　　“我明白了。可是，我们不能再做朋友了。”她说得多坚定啊！
　　我不看她的眼睛。我保持沉默。
　　听到她跑掉的声音。
　　“今天都迟到了，你居然连几步都不肯跑？”
　　“迟到都已经迟到了，我最讨厌跑步了。”
　　那么那个时候的你，怎么选择了逃跑呢？当然，如果你不是跑得那么快，我真的可能会转过身来，告诉你，我不是只能做你的朋友，我的心，早就给了你。可是，杨光和我一样的，对你。我在你和他之间，要怎么样痛苦地做出决定？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我的……
　　可终究，我还是选择了他。
　　Backstreet的歌总是那么的劲爆，为什么偏偏要有一首这样深情的歌呢？
　　How did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世界这么大，为什么我要爱上你呢？比你好的人多得是。
　　这样辽阔的天空下，你为什么要对我说，你爱的人是我呢？比我好的人也随处可见。
　　CD里的单曲不断地循环。每当听到那句I cannot pretend，we still can be friends的时候，我都要哭出来了。不仅仅是在那个你问我为什么的夜晚里，就连七年之后，我仍然害怕听到这句。
　　你说，我们不能再做朋友了。而我又何尝可以呢？我无法做到，在你的面前，看着你和杨光在一起，无法抑制我的心痛，哪怕只是想一想。我对你，当然不能够，只做到朋友的关心，只做到朋友的本分，我不想离开你的所在，我不想有人在你身边，而那个人，不是我……
　　可是，我要怎么样对你说呢？说我因为杨光，因为杨光同样的喜欢你，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这样就会伤了他。我不能这么说。我只能感到你逃避我，逃开我，逃到一个我不知道的方向里去。我的心想要挽留，我的身体却停留在那里，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无法鼓起。
　　从那天开始，她就离开了我，离开了我的生活，离开了我的生命。
　　在食堂里，在教室里，在图书馆，在超市，在任何一个可能遇见的地方我都遇见过她，她显然也都看到了我。我们不打招呼，装作没有看见对方，迅速地离开，甚至好像是在比赛，谁更加的不在乎。我多么害怕这样的时刻，我又多么的想再次看到，你纯真绽放的容颜和笑容。为什么你的笑容那样的僵硬，那样的不由衷呢？我再也看不清你了。我们就这样吗？
　　杨光当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很关心你，还经常唠叨关于你的事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偶尔和你一起吃饭、出去玩。我心痛。难道这不是我一直都希望的吗？不是我将你推向他的吗？为什么当一切都真的是那样的时候，我却这般的心痛？？？
　　“你和于悦说了吗？你准备到什么时候再告诉她，你喜欢她啊？”
　　老冯终于问出了我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几乎要停止呼吸。
　　“我也不知道，但她最近好像实在很低落，我怕这个时候对她来说很不合适。”
　　“我也觉得于悦最近实在有点怪怪的，但还是不愿意表现出来。她毕竟是个骄傲到不愿表现脆弱的人。”老冯说。说得很对，对到是我所认识全部的她。可是，现在，我还能够说，我还认识你吗？当你选择闪躲，当你不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关心都无法传达给你。这不是我要的结束。我不敢相信，我们之间已经到了这样的田地。
　　“对了，老葛，你怎么最近都不和于悦一起啊？”
　　“这不是要为杨光创造更多的机会吗？”我带着难以言喻的心情故作轻松地说，“杨光，什么时候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你可要好好地请我吃饭哦！最近这丫头口头上也不知道欠了我几大顿的饭了。”
　　Those days are gone，and I want you so much，the night is long，and I need your touch，don’t know what to say，never meant to feel this way，don’t wannaspbe alone tonight……
　　影片终于到了头，结尾的时候用的居然是这首歌，这首无论在什么时候听到我都会难受都会悲伤都无法摆脱那情绪的歌。你知道了吗？你知道这样可以牢牢地控制我的情绪吗？
　　你曾经迷茫地看着我，告诉我，你看不懂别人的心。
　　可你现在是怎么能那么刺到别人的心里的？很生硬的疼痛，于是我无法忽略。
　　第一次离开我，你带走你破碎的心；第二次离开我，你带走我整个灵魂！
　　那个女主角在自己的日记上写下这样的一句，在电影的最后，光线渐渐模糊了，她也隐进了黑暗当中，字迹却这样的清晰，在银屏上，在我的心里。
　　不同的是，我们之间只有一次再见，只有一次离开，然后你就没有回来过，然后你就彻底地离开了我，你那一次走的时候，就已经带走了你破碎的心，也带走了我整个灵魂……
　　晚上洗完了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
　　连你，都走了……
　　你是我少年时代的最后一页，属于葛瑞的最后一部份。　
　　他笑了，这样不好吗？让一切值得怀念的东西都写进记忆，然后再也没有欲求。　
　　然后，我笑了……
　　尽管笑容很僵硬。
　　生活不是电影，电影不是生活。但所谓，无巧不成书。生活中也有戏剧化的部分。
　　一个星期之后，我再见到于悦是在上课的时候。她剪了头发，很短，配上她冷冷的表情真的是很酷。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的嚣张的外表让我感到这样的陌生。
　　她坐在离我不到五米的地方。
　　你真的恢复了吗？在你说我们只能做朋友之后。
　　她还很认真地听课。我也装作很认真地听课。但我，只是装作，而已。
　　教授让她解答问题，她和我认识的，以前的她没有什么不同，依旧很认真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下她的思路。
　　我忽然像是被钉住了。
　　那个瞬间定格，一直都定格在我的记忆中。
　　她终于去穿了耳洞。那个漂亮的耳钉，仿佛钉进了我的心。
　　可是我们都没有开始过啊！在你的心目中，这一次，这样的痛苦，甚至让一直都有些犹豫的你，毅然去穿耳洞吗？
　　你真的那么的在乎我的吗？
　　可是，我却那么轻易地对你说了，再见。
　　这再见，已经遥遥无期。
　　她每次在媒体上出现的时候，总是要做到最好。她其实是个很要强的人，我明白。她对任何一个细节都要求完美。她没有任何的装饰品，除了右耳上的一只耳环。
　　耳环总是鲜活明亮，衬托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种心情。她的耳环有属于她的生命力和表现力。即使那微笑对我已经陌生，那心情也早已不属于我。
　　那耳环的耀眼刺痛了我眼睛，又一次的。
　　她终于没有再穿别的耳眼过。她只有一只耳眼。
　　“对我来说，过去，是一个无法抚平的褶皱，是一个再也不能恢复的有缺口的咖啡杯，是一个已经永远定格的画面，是一个没有疼痛了的烙印。”
　　她的第一部作品里，她的女主角这样地对自己说，然后就要开始新的生活。
　　我知道，那些顽强的、固执的、带着某种程度的幼稚的女主角说的话，是她每个时期想说的话。
　　她想要表达的，其实永远都是她自己的内心。
　　“一个好的作家，永远都只为自己的内心而写作。”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一句话。
　　那这样说来，她真的应该是个好导演，因为她那样的忠于自我。
　　但在生活中，你也能保证，你所做的，都忠于你的内心吗？
　　寒假之后，我们第一天上课。整个假期里，我们没有联系。刚刚下课，外面一阵喧闹，然后我们每个人都听到，有人在大声喊你的名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你身上，你略显迟疑。
　　那是谁？
　　是学校最有名的痞子。
　　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接受了他的邀请。他没有失礼，你也没有太长的考虑。在你点头的前一秒，匆匆瞥了我一眼。对吗？我的记忆还精确吗？我可以理解你还在乎我的吗？如果你在乎，为什么要接受呢？那个人，你喜欢吗？你爱吗？你不是跟我说过，很不喜欢他的那种不可一世的感觉吗？你只是为了气我的，对吧？那我告诉你，你做到了，我确实生气了。生气不是因为你要和接受他的邀请，而是因为你不再是你了。在那一个瞬间里，我真的很想冲上前去，告诉所有人，你是喜欢我的，你不会跟着那个痞子走的。如果我能在那一个瞬间里想到就做到的话，现在的我，也许就不会在对你的思念的绝望里匍匐着无法前进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点头，微笑。你知道吗？那个微笑，让我心碎。
　　我终于听到了，心碎开的声音。
　　很低沉，像夜里的呓语。
　　我也知道，还有个人的心，和我的心一起碎掉了。
　　那天杨光什么都没有说，他选择的是沉默。
　　而我选择的是发泄。我喝得很多。
　　可是，醉的是身体，心却越来越，清醒。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难道看不见吗？我就在这里。原来你一直都看不见我。”
　　你是这样对我说的。你对我的好感，我是一直都没有看见。可是，我却一直都知道，谁在我的心上，谁左右着我的快乐悲伤，又是谁，哪怕只有一个细节都可以让我开怀大笑或是尽情流泪，和她在一起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去过的地点，都是我全部的幸福秘密的所在。
　　我拒绝了你，不代表不爱你，只是这爱，不能说出来，我以为这是对的，我以为我伤害的，只是我自己。没有想到，也伤害了你。可是，你怎么能够放弃自己？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接受你不喜欢的人？
　　你可不可以真实一些？你可不可以做回自己？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的折磨自己，也这样的磨损我呢？
　　教授问我们，你们中间想要继续念书，要靠研究生的有多少？举个手我看看。
　　你一直都很有理想。
　　可你这次，没有举手。
　　我被心痛刺中了。
　　这就是你吗？你对我的报复吗？
　　报复我，怎么都可以，可是，放弃理想，你开心吗？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我眼前，汩汩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从前，她抄在我的笔记本上的句子，她最喜欢的句子。我还记得，她抄这句话的时候，认真宁静的侧脸。难得的片刻认真。
　　现在，我也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不要因为我，放弃自己的，理想，追求，标准。
　　可是，我看到了你给我的字句，你却听不到我对你的渴求。
　　毕业了。
　　是结束，也是开始。
　　从今以后，我失去了随时见到你的可能。
　　你故意逃离了上海，即使你曾经对我说，你不会离开上海，因为你在这里长大的，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里，都有它的烙印。如果离开，你会无法呼吸，你会感到人生失去了方向。那么，你逃离了上海，是为了什么？我多么希望这和我无关，我多么希望，你只是一时兴起，可你离开了。于悦，于悦，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的心中，我究竟有多重要，重要到了，你需要离开上海才能忘记我的地步吗？
　　我也离开了上海。
　　对我来说，是需要离开这里，我才能忘记你的。
　　我念了研究生。现在还在念书，但不是全读性质的了。我在一家电脑软件公司里做程序的设计和调试。我很想念你，哪怕是在北京，这和上海完全不相同的星空下，我想念你，想念你。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你忘记我了吗？你身边有谁，他对你好不好，对你够不够全心全意，有没有能力让你幸福，有没有惹你生气。是不是还有谁和我一样的，那么的想念你，却从来就不让你知道？他不告诉你，又是为了什么呢？你有没有交到新的朋友？他们对你好吗？对你可以真心吗？你嚣张的外表有没有吓到谁？他们对你是不是退避三舍？如果我们再次相见，你是老了还是一样的年轻？你的容颜，还一直都开放在我记忆的峡谷里，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可这芳香，又让我的回忆不堪重负。
　　生活很平静。
　　我的事业也很顺利。
　　这天看杂志，看到了一个很美好的画面，是两个老年人牵手的特写，只有他们的手。我看到那两只手，满是沧海桑田的感觉。老去的人，不变的爱情，永远都是摄影师们常常涉及的题材。我本想付诸一笑，结果看到那幅照片的下面的一行小字，几乎要失去镇定。Who wannaspgrow old with you？You wannaspgrow old with whom？
　　谁想和我一起老去呢？我想和谁一起老去？
　　“你难道看不见吗？我一直都在这里。原来你一直都看不见我。”
　　这一秒里的我，终于完全明白了她对我说这句的全部意思。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傻丫头，你就这样对我旁敲侧击吗？
　　为什么要这样的坚持？
　　生活中出现了很多崭新的面孔，陆续地上演着浪漫的情节，精彩也应该可以用来形容我的感情生活。我和女孩子们约会的时候，当她们的脸在酒红色的烛光中闪耀的时候，当她们的青春在单纯的钢琴音色中让我无法拒绝的时候，那却是我最想念你的时刻。
　　我会想到，那个时候，我们做朋友的时候，你在我对面吃饭的样子，很不淑女，很豪放，很不客气地和我抢东西吃。我再也没有遇到另一个可以和我抢东西吃的女孩子了。我记得你最爱吃的是开心果。我们那个时候常常抢得不可开交。那是多么开心的日子，它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是否偶尔也会想到我呢？
　　在你现在的男朋友的面前，你会不会还和过去一样，吃得那么多，那么快，和他抢吃的呢？还是你和我对面的这些女孩子们一样，很淑女了呢？我多么的怀念过去，可也清楚地明白，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
　　Anny的电话敲醒了我。
　　“葛老大，明天有庆功会，你可别忘了来。”
　　怎么会忘呢？
　　这可是我参加工作后挖的第一桶金，再怎么样，庆功会都是不会忘记的。但我更知道的是，这个日子，是她的生日。
　　“今天是于悦参加我们的节目，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对这位新锐导演说，就发送你的话到我们的短信平台，或是登陆我们的网站，这样于悦就可以看到你想说的，回答你的问题。欢迎大家的参与。”甜美的嗓音，说着让我窒息的名字。
　　生日都不能好好地休息，还要到处参加各种节目，你过得真的很辛苦。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辛苦，可是，你还是，这样的坚持。
　　“我想问于导演，你觉得幸福是什么？你现在幸福吗？可以肯定吗？你找到你的真爱了吗？”
　　我的问题前所未有的直接而八卦。但只有对自己的所爱，问这样的问题，才不会让我自己感到肉麻。我只是想要肯定你的幸福，只是想知道，你比我过得要快乐。七年前，我已经剥夺了我们幸福的权利，现在的我，七年之后的我，只是想要肯定你幸福，已经忘记了一个叫做葛瑞的笨蛋男人，更好地做自己，找到自己的方向。你连导演都当上了，尽管我们的专业和这个行业什么关系都没有，你都可以做到了，那么，忘记我，应该就没有那么的困难。别管我的内心是不是还希望你记住我，我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幸福。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我眼前，汩汩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多么希望那个时候的我，也在你的笔记本上写下这样的一句。原来，到了最后，到了绝路，到了再也回不去的地方的时候，我只能看着你给我的最后的留恋，无声的，哭泣。是的，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我不知道自己幸不幸福，但我知道，我内心很平静，很安宁，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虽然很遗憾，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做到的，都是我不能重新得到的，但我很满足。也希望这位发信息的朋友可以得到你的幸福。”
　　我的幸福？是在回忆中，再次拥有你吗？
　　“葛老大！你怎么迟到了？你可是主角，今天怎么能迟到？”Anny说老大的时候，太像她了。我再次失神。
　　“葛瑞？！”
　　“杨光？”
　　七年没有见面了，杨光看起来有些老了。我不想说，他成熟了。毕竟，成熟本来就是对老去的另一种说法，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何必这样的拐弯抹角？
　　“今天是于悦的生日，你发信息给她了没？这个丫头，现在可真是混得蛮风生水起的啊！”
　　“没有，你和她一直都有联系？”
　　“是啊！虽然一直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能够做朋友，也应该满足。”
　　“这样。怎么今天来北京？”
　　“和你们合作的就是我们公司啊！”
　　“你不会就是因为知道是我负责这个项目就暗地里帮我吧！”
　　“没有没有，只是你们公司确实很适合我们公司的要求啊！”
　　“这样啊！”
　　“对了，你没有和于悦有联系了吗？”
　　“哦，确实是挺忙的，所以和那个丫头也没什么联系。她现在很出息啊，都当了导演了。”
　　“是啊，于悦确实是很厉害。你们也真的很奇怪。为什么都说自己那么忙？好像很害怕提到对方一样。是这样的吗？葛瑞。”
　　“没有的事。她有了男朋友之后就不怎么跟我联系了啊！”
　　“是吗？”他的笑容有点落寞。
　　“知道为什么，老冯说了那么多遍的让我去对她坦白，我都没有去吗？”
　　晚上喝酒的时候，杨光肯定是喝高了。他忽然问我，眼里有一点光亮。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谁。”
　　我们都要这样的互相谦让吗？把于悦作为一个物品，在哥们之中让来让去。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种谦让，让我们自己都这样的痛苦，都这样的无奈，而最痛苦的，最无奈的，是谁呢？
　　她既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也没有得到杨光的关怀，到头来，她是最寂寞的，她是最无奈的。
　　“你喜欢她的，对不对？”
　　杨光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平时的淡定，失去了以往的镇静。
　　“是。”
　　他已经醉了，所以我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是，我是喜欢她。不，这不是喜欢，是更加深的感情，是爱，是无法放弃的感觉，是明明知道已经没有了可能，怎么样都不肯在心里说，放弃绝望这样的可能。我忘记最开始的时候对你是如何动了心，只知道，在你有要离开我的那一种可能开始出现的时候，我才明白，你对我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你和他一起向我走来。
　　是你牵着他的手呢，还是他握着你的手？
　　我转身，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跳过刚刚的一秒，这个一秒，只有一瞬，和其它的任何一秒没有什么不同，但在这一秒之后，再没有受不了的伤。我把你推给了杨光，你拒绝了他温暖的可能，投向另一种怀抱，让我心痛。但我其实很明了，即使你真的就在杨光的怀抱里，我也还是会心痛，或者心痛得会更多。谁又知道呢？当生活朝着我无法想像的方向发展的时候。
　　我是多么的需要你，当你越来越无法找到回来的路的时候，当我无法再走进你的心的时候，当我终于的，在现实和幻想之中都失去你的时候，我却，再也戒不掉思念的瘾。我只是一个脆弱的男人，只是一个没有勇气去承认爱情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你是鄙视的吧！很抱歉，你说，我们不能做朋友了，现在看来，是的，我连做朋友的资格都已经失去了。我越需要你在身边，就跑得离你越远。我以为远离你的存在，就可以让已经走调的心跳平静；以为没有了你的生活，就可以平息这狂乱的脉搏；以为时间是个魔法师，可以创造种种生命中的奇迹……可是，我这样的沉迷，这样的缅怀，这样的想念，你的微笑，你的姿态，你的沉默的安静的认真的生气的伤心的开心的，侧脸，在灯光下，在烛光中，在阳光中，在月光下，在钢琴最单纯的音色中，你的倔强身影……
　　我多想醉一次，就像这眼前的，和我一样的爱你的，杨光。但我不能，我越往回看，我越想沉睡，却越发的清醒，你的脸，你的我没有看到的表情的脸，当你跑掉的时候，我怎么能看不见你的痛苦？我怎么能忽略了你的挽留？我又是怎么样的自以为是啊！你和那个小混混在一起，牵手，我知道，那个位置本应该是我的。我怪你，我怨你，没有方向，迷失了自己，可是，我偏偏知道，比任何人都知道，你的改变，完全是因为我。
　　你的耳锭，真的不能再那么耀眼了！
　　已经刺痛了我的眼睛，在它出现在你的那个伤口上的时候。
　　现在，它还要在回忆中刺痛我的心吗？
　　我是个懦弱的男人，你不是不知道的。
　　你的第一部作品出品的时候，你接受了电台的采访，我看了。
　　你那天没有戴耳锭，笑容很疲倦，眼角也有了淡淡的纹路。
　　那天的特写实在太久了，我看到了那个伤口。
　　原来，在那些无比光芒闪烁耀眼的近乎艺术品的装饰品之下，它始终都是个伤口。
　　也许，你的伤口在耳朵上，而我的伤口，在心上。你却不会知道的，因为，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喜欢和你在一起，却拒绝了你的男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肯发现的男生；只是一个在你表白之后，四处逃避你的男生；只是一个无趣的，没有什么情调的男生；……更或许，你早就云淡风轻，那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知道你改变了好多好多。
　　听过你曾经最爱的志炫的《熟情歌》里的那首《说不出的告别》吗？
　　我远远看着你，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却有个声音，在我的心里，挣扎着要出去……
　　如果相逢的时候，如果还有再见的时刻，我想，一定是在这样的情景中。
　　如果我不够坚定，喊出了你的名字，我该说对不起，还是称心如意？
　　你现在那么忙，应该是没有时间听到这首歌的。
　　你说过，之所以那么喜欢志炫，是因为他总是唱出你的心事，说不出来的微妙心情。不知道是不是被你影响了，所以，这次，他唱出的，是我的故事。
　　志炫做宣传的时候，一再地强调他现在是一个熟男，而只有成熟的男人，才能有在《说不出的告别》里的举动，隐藏自己的爱，为的是让心爱的人得到真正的幸福。
　　是吗？可是，我隐藏了自己的爱，在七年之前，却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自己的胆怯，自己的不确定。这样看来，每个人对感情的看法都那么的不同。
　　有人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爱，有人隐瞒自己的真心，有人只是想得到自己的乐趣，有人在等待时机，有人放弃，有人绝望但还在守侯，有人……
　　我呢？隐瞒，等待，绝望，失去，……怎么这么复杂？但只对一个人，而这个人，早就不在身边。我们的生活彼此缺席了太久，彼此也都没有走向崩溃，是我们的心太坚强了，还是本来就不应该，犯错到现在？
　　说不出的告别，但毕竟已经告别了。只是，这告别应该到哪里去说？
　　在我的心里吗？说了一千遍，还是一万遍？
　　你的耳朵上的伤口，还在我的心里。
　　我真的很想念你……
　　生日过得好吗？
　　“许愿！生日许愿！”
　　“可不可以写下愿望？”
　　“可以啊！”
　　那个生日，你二十岁。年轻的侧脸，无心的笑容，纯真的眼睛，简单的心情，长发在肩膀上静静地整齐地呼吸。你问我要了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了一段生日心愿。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我眼前，汩汩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你没有奢望，我没有奢望，我们都没有奢望，我们都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永远的，但在那样的瞬间里，在你的、我的愿望里，永远就存在着，而且在这样的一个心愿里，我们都只要彼此快乐，没有哀伤。怎么会有哀伤呢？当你在我身边，长发黑到发蓝。
　　二十七岁的生日的今天，你在谁的身边，你有没有在他的笔记本上留下你的愿望，你的愿望又是什么？是你的新片大卖，还是下一个作品再次得到认可，还是，你只要他快乐？你就可以不奢望任何其它的事情了？
　　毕业典礼上，我就在你的身后，我们的笑容都印在了那张照片上。你的笑容有点像是如释重负了。那个夏天里，是你最潇洒的夏天，你终于剪掉了长发，四年的时间过去，我们都改变了。你是个嚣张的孩子，你刚来学校的时候也是留着那么短的头发，现在你也还是那么短的头发。为什么那像一个暗示，暗示着你在说，四年了，你什么都没有得到？而我呢？我也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有你的那个愿望，还有一张你送给我的CD。
　　而我终于还是辜负了你的那个愿望；而那张CD，我都没有打开过。
　　我生日的时候，我记得你曾经送给我一张CD，很漂亮的包装。你说那是你自己挑的最喜欢的歌，自己刻录的光盘，自己亲手挑的封面。我记得你送我的时候，很期待的样子。我一直都没舍得打开过。是的，没有打开过，因为收了礼物之后还没有切蛋糕，我就问了你一个问题：“丫头，谁是你喜欢的人啊？要不要我帮你啊？”
　　“你。”
　　只有一个字，却让我感到，这样的难以反应，难以给你一个回答，难以说出自己的心情。是高兴吗？是难过吗？是幸福吗？还是意外？
　　那张CD，一直都静静地在我的床头柜的抽屉里，没有动过，我不知道你会在那里写下什么，会把哪些歌让我听，你一直都是我不敢面对的过去，是我不想提起的伤。
　　可是今天，我决定打开你送我的最后的礼物。
　　Remember when we never needed each other，the best of friends like sister and brother，we understood，we’ve never been alone。Those days are gone，　and I want you so much，　the night is long，and I need your touch。Don’t know what to say，　never meant to feel this way，don’t wannaspbe alone tonight。What can I do to make you mine？Falling so hard，so fast，this time。What did I say，what did you do，how did I fall in love with you？I hear your voice and I start to tremble　brings back the child that I resemble，I cannot pretend，that we can still be friends，don’t wannaspbe alone tonight。What can I do to make you mine？Falling so hard，so fast，this time。What did I say，　what did you do，how did I fall in love with you？I would say it this right，　it has to be tonight，just need you to know，I don’t wannasplive this life，　I don’t wannaspsay goodbye，with you I wannaspspend the rest of my life！What can I do to make you mine？Falling so hard，so fast，this time。What did I say，what did you do，how did I fall in love with you？What can I do to make you mine？Falling so hard，so fast，this time。Everything’s changed we never knew，how did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CD里的声音还是和七年前一样，很有磁性，很深情，很真挚，很感人；还是和七年前的那个生日一样，这个声音已经让我感到了，心重新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我感到你离开的时候，你的脚步很慌乱，你的眼里有没有满是泪水？你的声音里全是哽咽的挣扎。
　　当我们都是那么无心的在一起玩闹的时候，我们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都很清楚地明白，我们永远都不会孤单，只因为我们有彼此。这些日子已经成为过往，我多么的渴望你，多么的向往你，漫漫的长夜，我需要你的触碰，但要怎么才能对你表白？我不想在这种情绪中继续沉浮，不想这样的孤单无助。我应该怎么做，你才能属于我？这次我对你的爱，没有任何预警，没有任何提示，我已经走到这里。我揣想你的什么举动让我爱上了你？我听到你的声音开始战栗，像个小孩子那样的脆弱敏感，我实在无法假装着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不想这样的孤单无助。我会说出我的爱，应该就是在今晚，我应该让你知道，我不想这样的生活下去了，我不能对你说再见，你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那个人。一切都已经改变了，在我能够掌握之前，我是如何爱上你的呢？我问自己。
　　我是怎么爱上你的呢？我是如何爱上你的呢？你又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在CD的盒子里还有一张纸。那纸张已经泛黄，你的圆珠笔写下的字迹也已经扩散，好在不是很厉害。我还能看清楚你的字迹，你对那首歌曲的简单的翻译。很直白，很好，最后，是一句英文，是那句，歌曲中反复出现的那句，how did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他们唱得伤感，你写的时候是不是也很伤感呢？我在那字迹中看到了无奈，看到了挣扎，看到了期待，看到了害怕，看到了辗转，我甚至可以看到在明亮的灯光下，你有些发傻的表情，你一定在想，他会不会接受我呢？他会拒绝我吗？他是不是也对我有同样的感觉呢？那个上次杨光给他介绍的女孩子好不好，他有没有已经对她动了心呢？如果我不抓住这机会，也许就要失去他了，我还是说好了，哪怕拒绝，也比没有尝试过要好啊！但他要是听不懂歌词，怎么办？那家伙英语真的很烂也。我要把翻译写出来，虽说好像有些太过火了，但大部分还是很能表达我的心情的。
　　写完了，可以包起来了。
　　真的要告诉他吗？快点包好吧，我怕再晚了一些，我又要开始犹豫又要徘徊了。
　　她笨手笨脚地包好，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从来就不是个很心灵手巧的姑娘。但这张CD，还是我自己来包才行。
　　万一他真的不接受怎么办？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肯定不行了，我实在不能再装作可以继续做朋友的了。没有这样关怀的友情吧？
　　你坐在桌子前又在揣想，又在猜测。
　　怪不得那几天你看起来那样的紧张。
　　“你生日打算怎么过啊？”
　　“请大家一起吃饭就行了啊！”
　　“哦，那，年年都这样多没有意思啊！今年我帮你张罗吧！”
　　“好啊，难得你这么有闲。”
　　那是朋友出席最少的一次生日，只有你一个人。
　　结果那次生日晚餐，我还弄丢了唯一出席的你。
　　世界真大，但遇见了你；世界真小，却弄丢了你。是有这么一句歌词吧！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真是再适合不过的讽刺，真是绝妙的贴切。
　　你的爱，七年之前我就知道。
　　但也只有在七年之后，我才明白，这样的明白，这份爱，你有多么的在乎，你有多么的期待，你有多么的无法简单地放手。
　　那么，到现在，你也没有留过长发，难道又是一个暗语，暗示你到今天也没有找到让你可以再为他留长发的人吗？
　　“我实在很不喜欢留长头发，不过现在有个人我很喜欢，所以我为他留着。”大一的时候你说的，那次吃饭你喝得有点多。
　　那么多的男演员，那么多的追求者，那么多狂热的fans，你就不能找到吗？
　　我有什么好呢？我连爱你都不敢承认，我只是一个，最懦弱的，最普通的男人。
　　你忘记我吧！如果我对你的了解还存在的话。
　　你还在等待吗？
　　我其实，也在等待。
　　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一个夜晚，我会这样的无声哭泣，我痛哭，我曾经放弃的，那么简单的就放弃的，究竟是什么，我终于知道了答案。答案晚了，晚了七年，我再也没有想要共度一生的其他人选，我再也没有心痛的理由了。过了今晚，我就可以坚强，就可以勇敢。我都失去了你，这样永远的失去了你，在我已经得到了的时候把你给弄丢了，我还有什么是不能够放弃的？我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我还有什么好害怕好脆弱的地方呢？你一直都住在我心里，而在七年之前，原来你悄悄地把你的钥匙放进我手中，我却当作废铜烂铁扔掉了那把钥匙，搬出了你的心，从此之后，流浪在这人海沙漠中，再也……
　　在心中只有一句对白，是千古不变的爱，蓦然回首你的姿态，我明白。
　　但我希望我明白的事情，错了，是我的错觉。
　　你改变了那么多，也许，有些你曾经对我说的话，也改变了，在这样残酷的现实生活里。
　　如果从明天开始，我要忘记你，你应该不会难过吧？
　　我是要把你，放进所有记忆的过往里，再次想起你的时候，我只能选择哑口无言。
　　我把我全部的记忆贴上“SALE”的标志，任由过去的悲伤自由收买……
　　这就是所谓的，相忘于江湖吧？
　　我又看了一遍你的电影。
　　如果一切重来，我想知道，你的决定会不会和当时不一样？
　　即使我说我不想这样，我们到了今天这个样子，那么你认为，有回去的可能吗？
　　我要的，只是一个假设的可能，你连这个都不愿意给我？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但一切都只是，“如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对她说，他听她说。他们只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知道，永远都回不到过去，回不到七年之前了。我们呢？我们连眼神都没有交换。但我知道，这些都是过去的昔日里的爱，这些都是你的心声。我听到了，我知道，这些话，已经听到了，已经达到了原来的目的。
　　你还可以再次笑得那么无心吗？
　　可能的过去，过去里的种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