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隐藏在童年欢笑中的“告密”女伴

好久没有和母亲聊天了，细细回忆，能算得上促夜长谈的，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虽然曾经回过好几次家，可每次和母亲在一起也总是简单的几句话。沉浸在城市生活里的我仿佛已经忘记了父母奔波在田野的身影，今年的春节，终于抛开一切的烦恼和心中的那份无法言说的苦闷，和母亲在一起好好地享受了几个月的相聚。在雪花飘落的林荫里，看着母亲兴奋得张开的双手，当照相机闪光的一瞬，仿佛是一道雷电的轰鸣击荡在心灵，浓浓的酸楚涌动在心间，十年，在时间的长河里，就象是短短的一瞬，而在年老母亲的生命中，那可是最宝贵的一段岁月。在每天的夜里，我都陪着母亲，一起回忆遥远山村里那消逝的欢笑和忧愁。
　　看着荡漾在母亲脸上的那份开心，那份快乐，仿佛我就象是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家乡山村的那山山水水。小时家里养的牛、猪、狗、鸡、鸭，房前房后的桃树、梨树，花花草草，村里的童年伙伴，以及山梁上的那一块块梯田，都在母亲的描述里呈现出欢蹦乱跳的喜悦。我以象是回到了那遥远的家乡，沉浸在儿时的记忆里。
　　在一个雪花飘落的夜里，在有意无意间，母亲谈起了我家对门的燕。说是对门，其实相隔有近一公里，站在我家的门前，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家的房屋，可是走起来，弯弯曲曲上上下下的小路，却要好几十分钟呢。在我的家乡，很难见到一块平整的田野，从飞机向下看，一条条的深沟象是被洪水冲出并经过精心梳理一样，蜿蜒地好象总没有尽头。一栋栋的木房层层叠叠，高高低低，错落有至地紧贴在一道道沟壑两边那些小小的山窝里。燕的家和我家就住在一道沟的两边，我家房后的山正好对着她家房后的山。
　　燕家共有六姊妹，燕的父母为了要个男孩子，终于在第五个小姝之后，有了一个六弟。燕是家中的长子，和我同一年出生的她，也许是家庭的环境或是别的原因，当村里的小伙伴都三三两两一起去放牛、割草、打柴时，总时有一头秀发飘荡在一群男孩子中。
　　母亲说，我从小就喜欢跟村里几个比我大六七岁的男孩玩，上学时经常跟着他们，每次当我逃学后，或是在学校做了错事，回到家里总是被母亲用家门前的一种树叶痛打，那是一种长满毛绒绒的树，软软的枝叶，象是藤条一样，打在身上虽然不疼，但是那种麻痒是钻心的。母亲说，每次都是燕向母亲告的密，当时就想，怎么母亲总是在第一时间能知道我逃学的情况呢，原来是这样啊。
　　燕和我从小学到中学都在一起，虽然没有在一个班，但一直是在同一个年级。小学和中学都在几公里的山外，一条几米宽的小路沿着沟底清澈的小溪，蜿蜒着伸向远方。每天，走在上学的路上，听着溪水的潺潺声，呼吸着山乡清晨微甜的空气，少年的欢悦和激情总是在欢呼雀跃里洒满整个小路。溪水流到一定位置，乡亲们就筑一道坝，形成一个小小的湖，小的就几十米长，水深已就二三米，最长的已只有三四百米，深度能达到四五米。从家到学校几公里的路上，这样的湖有十个之多。在小溪里，在天气较热的夏天，经常能看到一条条的小鱼，在湖里，有时能看到十几厘米长的大鱼，这就为逃学创造了许多的机会。夏天，总是和村里的伙伴一起，偷出家里的背篓，逃学悄悄地躲到溪水里去捉鱼。而每次总是被母亲一顿痛打。
　　燕和我虽然在一起上学，但我们很少说话。星期天众多的伙伴一起去打猪草，玩皮的男孩子总是偷偷地将燕背篓里的倒在自己的背篓里，或是站在后面，从她的背篓里往自己的背篓里拿。当燕发现的后，很生气的翘着小嘴，瞪着一对深亮的眼睛，那发怒的样子象是她家的那头小牛，而伙伴们却轰笑着四散而逃。
　　在燕的告密里，在母亲那特殊的教育下，我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是班里的学习尖子。每次想要逃学时，总是想起母亲生气的样子，和门前那一众毛绒绒打在身上不痛，却痒进心灵深处不知名的树叶，逃学的念头就消逝得无影无踪。
　　生活在城市的繁花里。早没了儿时的记忆，后来我到了远方上学，燕以上了家乡的一所师范学院，成了一名人娄灵魂的工程师。从毕业到现在一直没有见过燕，不知儿时的秀发是否还在，深蓝的黑眼睛还是那样闪亮吗。听了母亲的故事，总是梦到山村的小路、小溪、小湖、和那一片片树林和一块块的梯田。
　　在人生的漫漫征程中，我们总是会遇到许多的人，也许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或者是只给了你一个小小的建议，或者在你苦烦时给了你一句淡淡的安慰，或者是在你跌倒时给了你轻轻的一扶，有的给了你帮助可能在一生中你都不会知道。而我们却在无穷的猜疑和忧郁里苦度着时光。朋友，不要把自己包捆在自己心灵的空间里，想像着人心的复杂，其实在每个人的周围，总是有许多的人，在默默地关心着你，爱护着你，只要用心去感受和体会，人与人的那份真诚，是永远伴随在我们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