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季的玫瑰

落季的玫瑰
　　霓虹的色彩像落季的玫瑰
　　绚丽却虚无着
　　不要惊叹爱情初到的美丽
　　不要垂泪爱情消逝的憔悴
　　只因为爱情
　　绚丽却虚无着
　　始终真实的
　　只有那场悲剧的落幕……

　　一． 序幕
　　一生中我只有一次爱情。或者说，是接近于爱情的情感。
　　一个单纯浪漫的季节，一个单蠢愚昧的时节。简单的，轰动的爱情，玩笑的开始，玩笑的叹号，玩笑的句号，还有那永无静止的玩笑的省略号……不留后悔，不余惊悚。
　　才高中的孩子，埋首苦读的暗无天日，突然多了些写着感情的白纸。诧然觉察，形单影只只己孤身。傲慢如虹。直捣帅哥营，巾帼气节唤出头领随杨。
　　注：随杨，男，身高178.9，阳光型男孩，校内头号帅哥。已有女友。乃校内第二校花。
　　“hi，做我男朋友。”
　　没有丝毫迟疑，我开门见山。随杨楞。皱眉。
　　“你是帅哥我是校花。难道不对吗？”
　　我没有半点迟疑。帅哥营后场兵皆抽气。我美眼微瞪。兵散声怯。
　　帅哥头领过有头领风度：“我有女朋友。”
　　“她不是校花。”当然不示弱。长这么大，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我不怀疑自己的魅力。打小的舞台台柱、校花之魁不是白当的。
　　“她是我女朋友。”帅哥好风度。美女当前还不为折服。没有关系。我掉头就走。我本来就只是来告诉他我的决心。没什么愿意不愿意。序幕才刚刚拉开。

　　二． 第一战
　　转天，如我所料，校园里沸沸扬扬传播着我的随杨的事。只不过，谣言一向和事实是有距离的。于是，就成了“帅哥美女共谱校园爱曲”。从来独性独往的我，似乎一跃成为焦点。
　　放学，随杨站在班门口。我走出去，他说，跟我走。我背着书包默默跟在后面。
　　没有说话。他没有说为什么找我，我也无心过问。
　　他开口了：“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
　　“玩笑？”我微邹眉头。“你以为是玩笑？我为什么开玩笑？”侧看随杨的脸，心情竟然有些飞扬。
　　“你知道到处是谣言吗？”
　　“什么谣言啊？”
　　“你……你不是我女朋友。”
　　“你不喜欢我？”
　　随杨楞了。
　　在那个情似物非的季节，男孩子爱慕着女孩子的单纯美丽，女孩子爱慕着男孩子的俊秀挺拔。谁能说出喜欢，或不喜欢。即使在几年后的今天，想到那个场景，不禁对自己有些迷惑。难道那些虚无的东西，尽会让我如此执着。执着着不该属于我的美丽，执着着可笑的面子。
　　楞着的随杨，沉默了。然后扭头就走。我没有出声，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也许是似笑非笑的冷漠。我无意找男朋友。只是为了不落后其他不如我的人而已。

　　“我相信不是你弄的。”走出约十步，他突然停住，回身看着我，正好与我淡然的目光对视。看的出，他有短暂的慌乱。他说了这几个字。我只笑。

　　他回身离开。我冲着他的背后喊：“你错了。”他的背影征了一下。在我胜利的笑声中远去。

　　三． 第二战
　　我一向走路回家。单独一人走在路边，是我对自己心灵的一种释放。最轻松的时刻。
　　然而，有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些背运，会有些不知好歹的人来扰乱。或是一些地痞流氓，这些很好解决，只是一贯的冷漠，他们便也无趣离开。毕竟，对着石头使赖是没有用的。而一些诚心来找茬的，就不好说了。
　　“站住。”听的出来，是在叫我，女孩子的声音，而且不怀好意。哼，心里冷笑。没有理会，依然走着我的。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拉住了我，我差点没站住。在这群小人面前丢脸，即使是献身救了世人的酥哥在世，大概也不会愿意。
　　我冷冷的回头，看着挑衅的人。她们倒是因为我的突然回头，吓退了一步。“有事就说。”不想浪费口舌在这种小人身上，我的开口很简单。心里却在暗暗皱眉，原来随杨就这种品位。不知不觉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打头的那个，长的不错，就是小英了。平时很文雅腼腆的一个女生，在我的面前却像是即将发威的老虎。原来“女人是老虎”歌唱的也不错嘛。我不否认我是，我会保护自己。“不许你在纠缠随杨。他是我的。”霸道的口气还带了些许做作的凶狠。
　　“那是我的事。”我无意继续废话。转回身，直视挡在我前面的美女，“让开，我该回家了。”
　　那个女孩子被我看的大概是心虚了，缓缓让开。

　　四． 剑拔弩张
　　我缓步摊开，却再次倒霉的被突来之力拉回转身。这次很糟，来不及反应的我，迎面接上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一声脆响过后，一切都安静了。被打的—我，没有出声。出手的她也楞了。我定定的看着她。路上已经没有行人，这本来就是一条小道。现在想，应该是我桀骜的态度让她很失面子，恼怒下的冲动吧。不过，即使那次知道，也挽回不了什么，我不会百百接受别人的侮辱的。那一刻，我看着她笑了，没有任何还手的动机。我知道，如果我开始对随杨的表白是玩笑，现在已经是真的了。
　　当我再次离开的时候，她们都沉默着。我是骄傲的离开的。走出了几十米，隐约听到后面的争吵：你怎么动手了……
　　再在校园碰到和随杨在一起的她，我只看着随杨笑。但她却不知道了，也许她抬起故意躲避的头的话，能看出些我的决心。


　　五． 电影
　　拿着两张电影票，我找到随杨。“给你，今天晚上陪我看电影。”
　　“我不去。”我很高兴他没有用小英来搪塞，我知道，小英的家本不在这一块。
　　“我的生日。你不陪我？”我加了这么一句。把票塞在他手里。“你要是来，我在电影院等你，你要是不来，我一样等你。”说完，我就离开了。没有回头。
　　电影8点开始，我准点到的，这已经是习惯了。看见坐在座位的他。嘴角不觉上翘。我赢了这一着。坐在他旁边，悄悄的，我没有开口。
　　“生日快乐。”他知道我来了，淡淡的说着，递来一支精致的钢笔。
　　“谢谢，我会好好保留的。到我生日那一天。”我有些得意。
　　“不是你生日？”
　　“我要不这样说，你能来吗？我不想隐瞒。”
　　他不再说话，就这样沉默的看完电影。准备走了。我开口：“不送我回家？”他微征，跟在我的后面。
　　走到路口，我停下，看着他：“你觉得你们适合吗？你要这样觉得，我祝福你。没有怪我的欺骗，谢谢你，随杨。我好象真的喜欢你了。你不要送我了，别勉强自己。”我做了个鬼脸，然后自己跑了。
　　转天依旧起晚了，急急忙忙往学校赶，终于在老师进门前抢了进去。却见班里同学大眼小眼的望着我。吓了一跳，衣服没有穿反啊。再一想，释然了，一定是昨天电影见效了。


　　六．相许
　　放学，随杨在门口等我。在狠瞪了大呼小叫的同学后，我冲随杨嫣然一笑，又看见了他的愕然。呵，美女计什么时候都管用的。跟着他到了操场。他放下包，孤独地打着篮球，不理会在一边的我。索性我也放下包，跳进了篮球场。抢球，带球，投球……我也毫不示弱。家后边就有一个自制篮球场，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产物了。总之，那是我童年唯一的乐趣。
　　终于，两个人都累的动不了了。坐在篮球架下，我喝了一口水，递给他，他大喝一口，看着我，有的赞许：“你打的真不错。”
　　看着笑笑的他，突然间，我的世界就因为他的这句话亮了起来。从来离群寡言的我讲起了童年的种种快乐，看着他的笑，好满足。
　　我告诉了他我的家庭，告诉了他爸爸是怎么疼我的，妈妈是怎么爱我的，也告诉了他这一切是怎么没有的……讲着讲着，我哭了，平时的冷傲消失无终。那本来就是一种伪装，当伪装被自己揭开，就只有坦白了。
　　他默默的听着我的诉说，先前的快乐不再，他为了我的难过而伤感着。面对我的哭泣，他没有束手无策，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尽情的哭，他轻轻拂着我落在背后的发束，给我传递着专属于他的温暖。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在那个小操场，哭累的我就靠在了那个叫随杨的阳光男生的怀里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轻轻的醒来。只记得满天的繁星都眨着眼睛看着那两个相依的人儿，我多希望那是对我对随杨的祝福。
　　随杨也睡着了，脸上还带了疼惜，看着这个大男生，我流下了清泪。即使是爸爸妈妈在离婚的那一天双双车祸，我也没有流过这么多泪……
　　轻轻的,我伸手去触男孩坚毅的额头，小小的一个动作，惊醒了他。
　　“哦，你好些了吗？天黑了啊，我送你回家。”他宠溺的看着我。
　　“恩。”失去了伪装，我有些无措。他用宽广的手，包住了我柔软的小手。那一刻，甜蜜在心里泛滥的一塌糊涂。这就叫做幸福了吧。

　　七． 灰暗
　　这是我睡的最安稳的一个晚上。起了个早，我赶往学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了很灰暗的预感。可一想到能见到他了，又不禁明亮起来。随杨……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有了笑容。我将不再是伪装下的自己了。
　　有些雀跃地进了学校，却感到异常的冷清。些许的疑惑，突然压上了不好的预感。神经质地冲向教学楼的背面。平时冷清的广场，反常的步满了人，而且……都抬着头。熟悉的场面……
　　我哗的抬头……“啊——”平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我清楚的知道她要干什么。不可以不可以，妈妈，妈妈……我的头脑一片混乱，恍惚中，我感觉大家都在看我，恍惚中，我听到楼上的身影喊着我的名字……
　　“不要——”突然的崩溃，我向楼下跑去，然后……
　　那个瘦小的身躯像折了翼大鸟，直坠。我跑，我企图去接住她……坚实的胳膊饶紧了我，理智才渐渐回复。他捂住我的眼睛，我却拨开，带着坚定的平静，看向那个刚坠落的身子。变形的脸，依然能让我知道，那是英子。脆弱苍白如白纸般的脸上，赫然挂着愤恨。血——溅红了大片操场。
　　“星子……”随杨摇着我。我腿开他，“去看小英吧。她，最需要你。不要管我。”平静地看了随杨一眼，心里默念，我会记住你的。我转身，离开了。带着早已干枯的眼泪。
　　妈妈，小英。为什么，为什么脆弱的人总是跳楼，为什么，为什么都会发生在我身上。无泪对苍天，无语对长空。妈妈，保佑小英吧，女儿不想欠债。扔掉了书包，我狂奔回到“家”。
　　家，早没有了。在妈妈跳楼后，那个被我继承血统的男人就决然离开，没有家，只有妈妈留下的破房子，只有补助助我上学。为什么要傲气，为什么会冲动喜欢上一个人，为什么……

　　八． 离开
　　痴痴的守在窗前，想着自己走过的路，想着自己将走的路。
　　门被敲了，我知道，是随杨。能找到这还真不容易。我把自己蜷缩在墙角，不想被发现。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抬起头的时候已经落入黑暗。
　　冷，还是冷。裹紧了棉被，上牙却依旧打着下牙。在一片孤寂中睡着了，梦里，妈妈笑的好温柔，梦里，随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没有行李，揣着仅有的近百元，拉开了房门。太阳最先照近来，下意识遮住了眼睛。睁开眼，只见被扔的书包静静躺在门边。上面，摆着一张纸。
　　我拾了起来：

　　星子：
　　你离开学校，我就跟在了你后面，拣起了你的书包，却还是没有追上你。
　　小英应该没有事，我听见急救医生舒了口气。不要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小英，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很可怜，妈妈疯了，爸爸是酒鬼，才会这样极端的。
　　星子，我晚一点再来找你，我必须回家。等我。
　　随杨
　　即日

　　惨惨笑了。
　　一阵风吹来，吹起一张纸片，飘进，空荡荡的房子。
　　年少轻狂的张扬，年少轻狂的无知，年少轻狂的伤痛，也许要一辈子来疗养。
　　玫瑰凋谢的季节。落季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