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如此

前一阵子Ａ市的感觉还没现在这么凉，虽然树叶已经开始慢慢飘落，但是仿佛已经到了冬季来临的时节一般，时而还呼啸一通有点让人哆嗦的冷风。这个城市在这个时候也变的让人感觉心情有点压抑，毕竟有时候季节真的能影响到人的心情。有时候看着那些落叶就如同看到自己的心在往下飘落着，让人怕触地时那一瞬间的痛感。孩子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放学后跑跑跳跳的穿梭在马路的左右。四季变换应该对于这些天真可爱的小宠物们是没什么影响的，欢笑和打闹还是不断的出现再不断的消失。　
　　这些一切一切的场景让一些爱好平静生活的人看来，是那样的协调，那样的温馨。因为四季变换是常理，每个人都懂的常理。只要这些常理不被破坏，人们就是这样幸福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世间一直都是处于近乎完美的平静和幸福，方言就是其中的一个，如果要把所有心情都很混乱和低潮的人汇总出来，再排除、再挑选，他还是其中最明显的一个。　
　　他低着头，走着路，走在飘了一些落叶的路上。他的脸色难看极了，简单的比喻一下，就是让别人看到他的脸色就觉得不要接近他，这些来自于人类自我保护意识中的一种。接近他会很危险的感觉！他穿着风衣，敞开着，他的手插在衣服兜里，风一吹，他的风衣会轻微的飘起一些。这样会让人看到他穿着灰色的衬衣和简单的裤子。鞋子上落满了灰尘，让人分辨不出是新鞋还是旧鞋。他一步一步走的有规律，而他低着头，让一些从他身边躲开的人觉得他是那样的奇怪。一些经过的小学生在家长的带领下准备回家，小孩子是单纯的、善良的、轻轻对着父母说“那个叔叔怎么了？”。随后便是孩子父母小声的回答“别乱说话！”言辞是强硬的，带有教育意义的，但也是家长们正确的教育方法。因为大人们知道世间有太多的潜在危险和因为多话而惹麻烦的例子。方言听到的，能够很清楚的听到这些孩子和家长的对话。于是他抬起头看看那孩子，可爱的孩子、善良的孩子。随后继续走着，走着……　
　　他的目光在接触孩子的时候，那目光是死的、灰的、令人害怕的。但是其中却有着丝丝的温柔，也许只是一时的，也许只是个幻像，也许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走到了一个花园的旁边，他停住了，低着头，站着，站着，一直站着……　
　　下午接近晚间的时刻，马路左右的人流出现各种不同的声响，还有一些车子的鸣笛声，时而遮住人们相互交谈的声音。就这样的环境，时间一流逝，人就慢慢的少了起来。只有方言，只有方言还在那里站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是那样站着，低着头站着，手插在兜中站着……他看起来是在等人，等什么样的人呢？什么人会让他现在这样精神状况的人等这样的久呢？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什么都在变化，他也有了变化，他慢慢的抬起了头。目光不再灰色，不再令人害怕，是那么的温柔，如同慈母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般的温柔目光。这样的目光在男人的眼神中是很少见的，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多出现一次的。那温柔的目光中呈现出他那眼睛，眼角有淡淡破损的痕迹，两个眼角都是那样。是的，可以肯定那是他哭了很就流下的痕迹。而在这有痕迹的眼中，泪水再次出现。他看着远远马路上鸣笛呼啸而来的车辆，轻轻的说了一句“一切不该是这样的”。在离他很近的一个女孩误会方言是在对她说话。女孩问了一句“什么？”。还没等女孩话音全部落下，方言冲向了那呼啸的车辆……　
　　方言被撞倒在离司机停车７、８米远的路上，女孩惊呆了，和周围的路人一起走到方言倒下的地方。而当路人和女孩还没到事发现场时，方言手扶着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女孩走到了方言面前，一句“你没事吧？”还没说出口，方言的鼻孔和嘴角开始向外渗血了……这血把女孩想要问的话语吓了回去，方言双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还是那样的眼神、还是那样的话语“一切不该是这样的……”说完后那汩汩的鲜血从方言的嘴中流了出来，唯一不同的表情可能是方言这次说话时是微笑的。　
　　女孩吓的向后直退，顾不上黄色的外套上被方言触摸脏的外套，双手捂在嘴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在女孩后退的同时，方言倒在了地上，是直直的向后倒下的，就连头部撞击在地上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大。慢慢的，地面上被方言嘴中和鼻中的大量的血迹染红了，他……没有再次站起来。　
　　女孩在事发的现场待了很久，一直在哭，没有停止过。周围的人认为方言的死和这个女孩有关，所以不让女孩走。而女孩也没有想过走，女孩心里乱极了。自己只是想着坐车去和朋友一起吃饭，但是却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而对女孩来说，这些都不算是什么，最让女孩感到惊心动魄的是，方言刚才的那一幕表情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脑海，仿佛一闭眼就会看到方言对着自己说那句话的样子。那笑容、那表情、那声音、那眼神，一切一切对女孩来说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和可怕。时间不长，处理这类事务的警察和交通警都出现了。司机也是一句一句经过对交警说着，交警收走了司机的驾驶执照。而在司机在递执照时只是一句又一句的重复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他自己冲过来的”。　
　　而警察则询问着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还是没有办法平静下自己的心情，没有回答警察的询问。　
　　“你先平静一下，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好吗？”警察再次询问着。　
　　“我……我叫……我叫王丽”女孩哭着回答道。　
　　“你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　
　　“那周围的人说当时死者被撞到后起来曾经对你说话？”警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王丽。　
　　“我真的不认识他”王丽再次回答警察的怀疑。　
　　“他对你说什么？”警察边记录着边说着。　
　　“他……他只对我说，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就这些？没别的了？”警察继续低头记录着。　
　　“真的就这些！我真的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王丽大声喊叫着，随后蹲下大声的哭了起来。　
　　正在认真记录的警察被王丽这样的一喊和一哭弄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看着王丽哭的这样伤心，警察采取了轻声询问的态度。　
　　“你别哭了，我的态度不好，请你原谅。这样吧，你留下和你能够有效联系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就可以先回家了”　
　　听完警察的这些话，王丽边哭边在警察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随后将联系的电话号码和所住地址给了警察，签完字后被警车送到了王丽所住的地方。　
　　王丽下了警车，那个警察对王丽说“你心情平静一点，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忘记或遗漏的问题”　
　　王丽点了点头，慢慢的向着家走去。路上王丽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王丽有气无力的接通了电话。　
　　“王丽！你怎么还没来呀？大家都等你来才动筷子呢！”对方很明显是王丽前面所说的约好一起吃饭的朋友。　
　　王丽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平静的心情才对着电话说“你们吃吧，我不太舒服，想在家休息一会”　
　　可是心情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做为她的朋友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电话一头传来朋友的关心“王丽，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头有点疼”　
　　“哦，那你早点休息吧，不舒服就吃点药”　
　　“好的，你们吃的开心点”说完王丽挂了电话，坐在路边台阶上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为什么哭？王丽不知道，也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的缘故吧。对于从小就在父母、同学、朋友间被呵护起来的她，也许真的是吓坏了……　
　　王丽哭了很久，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１２点多了。家人都休息了，只有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母亲问了一句“回来了”　
　　王丽随便回了一句“回来了”，随后走进自己的小屋，将门锁了起来，将窗户也锁了起来，还有那窗帘……　
　　王丽不敢闭眼睛，因为一闭眼就看到方言对着自己说那句话，那笑容、那话语、那表情和眼神，都让王丽觉得是那么的害怕。想着想着就蒙着被子哭了起来，不知道想了多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王丽慢慢的累了，睡了……　
　　王丽２２岁，刚上班没多久，凭借着从小就学习好，在小学、中学、大学都是前几名的好学生。当然，这样的路途一定会是比别人要一帆风顺的。于是王丽在一家设计公司工作，加上本身条件好，长相又漂亮，所以也有很多追求者。但是王丽似乎是曾经受过感情的打击一般，不认为把那些男人当成可能发展成为情人。王丽很会与人相处，也很随和，所以就算是拒绝了那些优秀的男人，也可以很温和的和那些男人成为好朋友。这些种种，都成为公司其他女孩喜欢和她成为朋友的理由。　
　　而作为这样优秀的女孩，在往常都没有迟到的先例出现的今天，她竟然请了病假没有去上班。这成为公司的一大奇闻，同事们都在相互打听着她出了什么样的问题，也都询问着她的家住在什么地方。于是相约下班后一同去看看他们心目中的好女孩，到底病成让人多么怜惜的地步。　
　　而到了王丽家中，王丽躺在床上。眼睛很明显是哭过，但却让王丽解释说是因为睡眠不足而造成的。一阵寒暄和问候后，大家都祝王丽早日康复，并说经理也同意她多休息几天，因为年轻的经理很忙而没有看望她，另一则是经理曾经也是王丽的追求者之一。　
　　父母都很担心从小就不怎么得病的孩子的身体，而王丽什么都没有说，因为父母都已经有些苍老，自己能够解决的问题她都尽量不让家人为她担心。　
　　第二天，王丽还是在家中休息，看看书，听听音乐，来放松自己紧张的心情。而也一样接到同事们打电话问候她的话语，这让王丽觉得自己平时对人的宽容和温和是没有错的。在自己看书看累后慢慢的熟睡的空挡，一个电话再次响起。这次再是同事的关怀，而是那天记下她电话号码的警察。　
　　“你好，王丽小姐吗？　
　　“是我，你是哪位？”王丽蒙胧的问着。　
　　“是我，派出所的小刘。我是想告诉你，那天的事故调查结果。”对方认真的说着。　
　　“哦！你说吧，我再听”王丽的头脑立刻变的清晰起来。　
　　“王丽小姐，很抱歉那天让你生气了。我们经过认真的调查，才知道那个死者方言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他系属自杀。我们也在他家找到了遗书。说是由于自己曾经犯过不可弥补的错误，而且也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所以选择了自杀这条路。证明和你确实没有关系，实在很抱歉那天我们对你的态度不好，希望你能体谅我们。”警察认真的说完等候着王丽的回答。　
　　“哦，没关系，那谢谢你了，再见……”　
　　“打扰你了，再见”对方认真的道歉后挂断了电话。　
　　王丽此时在心理上产生了很多人说也不会起作用的的安慰，觉得轻松了很多很多。随之而来的便是迷惑，这个叫方言的男人犯过什么样的错误呢？又经历过什么样的爱情呢？为什么最后非要选择自杀这条不明智的决定呢？一切一切的迷惑环绕着王丽的大脑。还有那句话，为什么他自杀前会说“一切不该是这样”呢？那么一切该是什么样呢？　
　　王丽上学时的上进和现在对工作的认真都取决于王丽对待很多事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否则那天方言随口所说的一句话，为什么她会好奇的去问是什么呢？所以王丽此时也一样，很好奇的感觉产生了。她突然对这个方言产生了兴趣，因为那时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神和那淡薄浅浅的一句话仿佛有着很深层的含义……　
　　第二天，王丽决定利用自己休息三天中的最后一天去寻个究竟。通过那个对她有点歉意的警察，说明自己只是想去看看死者的父母，她很轻易的知道了方言的家所在的地方。她买了一些可以称的上体面的东西，走到了这片很明显的家属区，上到了楼上，敲响了方言的家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说是老人一定都不夸张，因为可以明显的看出，这些苍老的痕迹是在短时间内悲伤造成的。王丽感觉这个人一定是方言的母亲，因为那眼角的泪痕和当时近距离所看到的方言眼角的泪痕是一样的深。　
　　“阿姨，您好，我是方言的朋友……”　
　　没等王丽说完话，方言的母亲隔着安全门对王丽轻轻的说“方言不在了，去世了……”说完再次老泪纵横。　
　　“阿姨，我知道方言出了事，我是方言生前的好朋友，只是想来看看你们二老”王丽解释着。　
　　“你看我，对不起呀，姑娘，来来，进来吧”说着打开了门，迎进了王丽。　
　　王丽走进了方言的家，很大的书架就在走廊，方言的家不是很大，除了书架比较特别，其他的都是很一般家庭的摆设。王丽将买给方言家人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在方言母亲招呼下坐在了沙发上。周围有点阴暗，是因为窗帘拉住的缘故。　
　　“叔叔不在吗？”王丽看到只有方言母亲一个人在家，随便问到。　
　　“方言去的太突然了，他父亲也因为刺激过度住院了，一会我还要去给他父亲送饭去”方言母亲说着禁不住又哭了起来。　
　　“阿姨你别伤心了，如果方便我去给叔叔送饭吧？”王丽突然觉得失去子女的父母所承受的痛苦真是让人很难过。　
　　“姑娘，谢谢你了，我去送饭，你就在这里等等吧，等会和阿姨说说话。方言一去呀，整个家里好像空了一样”说着方言的母亲走到厨房拿起准备好的饭菜。　
　　“好吧，那阿姨，我能随便看看吗？”王丽觉得此时的老人真的需要人好好陪陪。　
　　“好的，姑娘，你随便看看吧，方言的朋友我放心的”说着慢慢的走出了门。　
　　王丽四周看着，一切都不是很分明，因为窗帘始终拉着，王丽没敢轻易拉开窗帘，因为她在想也许方言的母亲眼睛受不了强烈的光线。周围没什么特殊，只有那个书架对王丽有着一些吸引力。王丽走到书架旁边，看着一本本各类的书籍，在书架的中间，王丽发现了一张嵌入照片架子的照片。这是个女孩，长相虽然没有王丽那样美貌，但也有点吸引王丽。是个可爱的女孩，看起来年龄和王丽应该差不多一样大。大大的眼睛，合适的鼻子，略带性感的双唇，还有那甜甜的笑容。王丽在想，这个女孩子一定是方言的女友。想起那个警察对王丽所说的话，方言就是为了这个女孩子的离开而自杀的。真傻呀，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孩子去轻视自己的生命呢？看样子方言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可是就是和这个女孩子分手也不用自杀呀。做出这样的决定后，继续将目光游弋在书架上其他的书籍上面。还有一张照片，不用说，是方言的。“他当过兵……”王丽这样想着，因为照片中的方言穿着军装严肃的样子。他的样子不帅，最起码自己所遇到的男人中这样的男人太多也太平常。但是从那照片中的眼神和那天面对面的眼神之中，王丽觉得这个男人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去和故事。一排排的书籍中插着两本厚厚的日记本，尽管她知道翻看他人日记是自己没有做过，也是别人所不齿的。但是王丽凭借女人特有的感觉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些自己所想知道的答案，好奇心再次出现在王丽的心中。　
　　１９９９年４月７日　天气　晴　
　　当兵前就听别人说新兵只有三个月很苦，但是我的班长却说新兵下班排之后更辛苦。我不相信，一定是班长用来安慰我们现在生活还好的借口！我才不相信他呢！晚上没别的，就是看完新闻联播后写日记和近期思想汇报。　
　　１９９９年５月２日　天气　阴　
　　今天竟然让我去帮炊事班喂猪，其实没什么，我也没喂过。听说喂死猪要做检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喂不死那些家伙，别说，这些猪圈里的家伙比那个该死的班长可爱多了。有只猪有点像我班长，我没给它吃东西，还打了它一顿！真解气！　
　　随便翻了几页，王丽对这些从没听说过的新奇事物逗笑了。她突然觉得方言不像是个会自杀的人，这样开心和幽默的人怎么会自杀呢？说忧郁的人自杀谁都相信，但是说对生活这么乐观的人自杀有谁相信呢？而且，那时方言那冷冷的笑容和眼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变成这样的呢？正当她还沉浸在各类想法的边缘时，家门被打开了。方言的母亲进来了，看到王丽站在书架旁边，叹了一下气。　
　　“方言在的时候也常常和你一样，在这里挑书看”说着把饭盒放在了厨房。　
　　“阿姨，您的身体还好吗？我看房子中的窗帘拉着，您是不是眼睛不太好？”王丽关心的问着。　
　　“不是的，我眼睛好着呢。这是方言，他总喜欢把窗帘拉住，他不喜欢刺眼的阳光。我也没问他为什么不喜欢阳光，只要他喜欢我们也不问什么”说完起来准备拉开窗帘。　
　　“阿姨，不用了，不影响的”王丽说完，方言的母亲才停止了动作。窗帘依旧拉住，遮掩着方言曾经不喜欢的阳光。　
　　“阿姨，我看到书架上有张女孩子的照片，是方言女友的吗？”王丽好奇的问着。　
　　“是的，那个女孩子叫林慧，这两个孩子都命不好。林慧死了才不到一个月，方言就也……”说着方言母亲哭出了声。　
　　一瞬间，王丽呆住了。原来一切不是因为方言和这个女孩子分手才让方言做出自杀的选择，而是这个女孩子的死让这个痴情的男人做出这样的决定。　
　　“阿姨，那方言的女友是怎样死的？”王丽觉得这个问题很有必要知道，以便她更多的了解方言这个痴情的男人。　
　　“说来也奇怪，林慧也是自杀，但是自杀的原因方言说不知道，而我们当时也只是看着方言很痛苦的样子。他不想说，我们也就不问什么了，只是担心他的身体，因为她确实很喜欢林慧这姑娘”方言母亲回忆着说着这一切。而这样的回答是王丽更没有想到的，王丽一瞬间迷失了，自己的推断一个一个的被推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突然间王丽想起了方言死前说的那句让她一直很迷惑的话“一切不该是这样的”。答案一定在这句话中，一定是的。　
　　王丽看着厚厚的两本日记，她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一定在这两本日记中其中的一本里。　
　　“阿姨，我和方言曾经是同学，但只是中学，关系都很好。从他参军后就再没什么联系了。我也很怀念他，我能不能借看他的日记？好让我看看他在部队的生活。”　
　　方言的母亲没有怀疑什么，“拿去看吧，方言是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他现在不在了，你拿去吧。我想方言也会同意的”。　
　　“谢谢阿姨，那我就先走了，有时间我会来看你和叔叔的。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王丽递给方言母亲一张自己的名片，随后将日记放在自己的提包里。　
　　“谢谢你，姑娘，方言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谢谢你！”说着边哭边握着王丽的手，送王丽出了门口。　
　　王丽的心一直在跳，因为从小到大除了中学为了和朋友一起看电影而逃过一次学以外，没有撒过任何谎。另一个心跳的原因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这些自杀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回到家里，王丽开始认真的一页一页的看着日记，因为她虽然好奇心很重，但是另一个成功的原因就是自己的循序渐进。　
　　一页一页的看着，为方言在部队所受到的打击而不平，为方言所发生的有趣的事逗笑。不知不觉的到了晚上，她没有吃饭，也不想吃饭，因为这日记真的是自己从没看到过的一本有趣的故事书。一本看完了，当看到第二本一半的时候，方言在部队的生活结束了。出现的是方言回来之后的故事，前面记着方言怎样认识的林慧，怎样努力追求着林慧，怎样和林慧产生感情，怎样和林慧第一次接吻……看的王丽心直跳，脸直红。再往后看，看到了方言与林慧出现的争执，看到了林慧曾经男朋友的回头，也看到了林慧与方言的分手……　
　　王丽觉得日记中林慧的无情，也觉得日记中方言的执着和可怜。直到看到后面，日记本掉在了地上，王丽呆呆的坐在床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坐着……　
　　２００３年１１月１８日　
　　她和我分手已经半个月了，我真的很恨她。我是那么的爱她，但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我。我想她死！我把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偷偷找地方做爱的照片寄给了她的父亲，并且把我和她有过孩子并已经打掉孩子的证明也寄了过去。我要她知道！她这样伤害我要付出代价！　
　　２００３年１１月１９日　
　　我不知道一切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一切会变成这样！我没有想让她死，我发誓，我只是想让她也受伤。我没有想让她死，她自杀了！！！我是真的很爱她，但是我却亲手杀了她！是我，是我杀了她。如果我放弃她对我的伤害，如果我原谅她的离开，至少她还活着。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害的她自杀的！我是罪人！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不该那样做的，我是真的爱她！！！！！！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２００３年１２月１９日　
　　一个月都没有写日记了，但是遗书我已经写好了。她走了一个月了，我也该去找她了。那个男人还活着，因为他不爱她。我不同，我爱她！我要去陪她了，没有她的日子，我生不如死！我不想继续这样一个人了，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们养育的不是个人，是个畜生，是个魔鬼！　
　　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日记上的一切，尤其是最后，对于王丽来说一切都像是翻天覆地一般。王丽现在知道了方言当时的那句话的含义，但是她宁可一切都不知道，宁可自己什么都不清楚。王丽慢慢拿起地上的日记本，随手放在了抽屉里。　
　　人不该是这样的，一切不该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的，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