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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深秋的一片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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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童飞淙
  她,像深秋的一片红叶似地,从我的身边飘过。
  寂寞、单薄,无声无息,却有一种撼人心魂的美。
  我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下,她却泡沫似地消散了。
  ……
  于这样的梦境中再次醒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我闭上眼,拒绝着窗外诱人的春景,重拾梦境的残片。她似乎曾向我微微一笑,粲然地,虽然只如电光一闪。
  “如果爱搁浅,搁浅在寂寞海岸线……”,她坐在10号桌边唱歌,神情哀婉,风情万种。在“枫叶”歌舞厅里,我已经连续注意了她三个晚上。
  “她是新来的小姐吗?”我终于忍不住向妈咪打听。
  “你不知道吗?她叫柳冰蝉,是企业家周沫翰的妻子!”妈咪吃惊地看着我。
  周沫翰,本市十大杰出青年之一,相貌平平,但事业有成的企业家周沫翰?他居然有这样一位美得像梦一样的妻子?她为什么如此孤独?如此幽怨?
  我属于那种游戏人生,只活在今天,从不为明天打算的新新人类,对任何女人的兴趣不会超过三天。我认为这世上最不值得相信的便是爱情。有人说:“爱就是性加信仰。”我却说,爱情就是虚无,就是什么也不是。
  但是柳冰蝉,以她那旁若无人的凄婉神情和优雅举止,使我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圣洁的感情。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的感觉?
  “来支烟吗?”我坐到10号桌边,潇洒地燃起一支烟。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冷漠地摇了摇头。
  “来杯可乐怎么样?”我随意地问道,俨然老友相逢。
  她足足盯了我有两秒钟,然后点了点头。
  她的眸子很深邃,睫毛又黑又长。她慢慢地喝着饮料,乌黑的长发垂到胸前,很古典。
  我喋喋不休地讲起笑话,口才出奇地好。
  她神情恍惚地听着,一句话也不说。
  整整一周,我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试图走近她。她却连一声“谢谢”也不曾给我。
  “陪我出去走走好吗?”她打断我的话。
  我吃惊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正值深秋,萧瑟的风迎面吹来,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冷吗?”我伸出手臂,想拥住她,令她温暖。她却敏捷地躲开了。“别碰我。”她低沉地说。
  我无聊地燃起一支烟,一时无语。
  “你一个人住吗?”她问。
  “我一个人住一套很大的房子。”我得意地说,“而且布置得像皇宫一样。”
  “带我去你家!”她坚决地说。
  我愕然,随即窃喜。
  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她开口向我要酒喝。
  她喝得酩酊大醉,居然能找到我卧室的门。
  “借你的床睡睡!你睡客厅吧!”她甩下这句话,然后重重地关上门,并从里面上了锁。
  二、周沫翰
  冰蝉一夜未归。
  她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根本没带出去。
  她的女友我已逐个打电话问过,谁都未曾见过她。她会去哪里呢?
  这段时间以来,我似乎未曾见她笑过,她的情绪好像很低落。可是我太忙了,忙得没有时间来关心她。
  电话响了,是副总刘兴打来的。
  “周总,快九点了,你怎么还没到公司来。十点钟有一份合同要签。”
  “刘兴,”我艰涩地说道,“家里出了点事。今天我不能到公司来了,合同的事,你代管吧!”
  “可是……”刘兴有些着急。
  “就这样吧,刘兴。拜托了。”我放下电话,呆坐在床头。我决定在家里等着冰蝉回来。
  冰蝉回来时,已快11点了。她鬓发蓬乱,满嘴酒气,看也不看我一眼,便坐到梳妆台前打扮。
  “冰蝉”,我强压怒火,低声问道,“你昨晚到哪儿去了?”
  “我去哪里,非得向你汇报吗?”冰蝉冷冷地说。
  “冰蝉!”我扶住她的双肩,“别这样好不好?我不是质问你,我是关心你。”
  “你有关心过我吗?你关心的只是你的事业,你的地位,还有,你的情人!”冰蝉咬牙切齿地说过这些话,便躺到床上,蒙着头再也不肯理我了。
  “冰蝉,”我隔着被子抚摸她微微颤栗的身躯,“那不过是我在逢场作戏。你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不那样会被人视为不正常。我只爱你一个人,你不要再折磨自己好吗?
  “周沫翰,”冰蝉掀开被子,泪痕满面地大叫,“你出去,去逢场作戏。请你给我点自由好不好?”
  晚上,当我回到家里时,发觉冰蝉又出去了。第二天,她没有回来,第三天,第四天,她都没有回来。冰蝉就这样神奇地失踪了。
  第七天晚上,我和一位客户签完合同之后,客户提出要请我去枫叶歌舞厅玩。“枫叶”歌舞厅不是市里档次最高的娱乐场所,但氛围不错,小姐也很有气质。
  舞厅里,朦胧而温柔的灯光下,有人在低低地唱着伤感而柔媚的歌。我和客户各自点了一名小姐,便下了舞池。
  跳到微微出汗,我们坐到九号桌旁休息。灯光突然明亮起来,我无意识地往10号桌看去。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刚才唱歌的女子,居然是我的妻子——柳冰蝉!她正那样媚态可掬地喝着饮料,旁边,一位打扮新潮的青年男子正对她说着什么。
  难道,这几天,她一直和这位男子在一起?难怪她对我冷如冰霜。原来,她已移情别恋了!
  我压抑住上蹿的怒火陪着客户继续唱歌,跳舞。冰蝉显然已注意到我了,但是,她居然连看也未看我一眼!
  送走了客户,我站在舞厅外等着冰蝉出来。
  我是个爱面子的人,我不想弄得人人都知道我周沫翰的妻子红杏出墙。
  冰蝉和那小子一直到午夜12点才从“枫叶”钻出来。
  奇怪的是,她和那小子一直保持着距离,并不像恋人一样亲密地相拥相依。
  “冰蝉。”我上前抓住她,“走,跟我回家。”
  冰蝉出奇地冷静,“飞淙,”她喊那小子,“你一个人回去吧!我有事要解决!”
  那小子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会,唇边露出一丝狭黠的微笑,然后听话地离开了。
  “整整一周,你都和那小子在一起吗?”回到家,我把冰蝉和自己扔到客厅的沙发上,力持冷静地问道。
  “他不叫‘那小子’,他叫童飞淙。”冰蝉倨傲地昂起苍白而精致的脸,直视着我。她深邃的眸子里如有寒星闪烁。
  “你爱上他了是吗?”我声音打颤。我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是个善解人意的男孩子。他懂得一个女人真正的需要。”冰蝉面露嘲讽之色。
  “柳冰蝉!”我大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够了!我整天辛苦地工作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能过体面、舒适、优雅的生活。你空虚了,孤独了,要找小白脸陪了,是吗?……”一长串污言秽语不假思索地从我嘴里冒出。我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狂暴的狮子,在客厅里来回地走着,摔打着一切可入目的东西。
  “沫翰,”冰蝉突然温柔地叫了一声,“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们缘分已尽,不必强求。离婚吧!”
  三、童飞淙
  冰蝉像深秋的一片红叶似地向我飘来。
  “飞淙,陪我到‘枫叶’唱个通宵吧!我已解放了。”她微笑着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笑。她微笑的样子就像一朵明灿的玫瑰花。尽管,这笑容后面有一种东西令我微微不安。
  “解放?”我不解地问。
  “我离婚了!自由了!”她大声地宣布。
  “真的吗?那,我可以追求你了!”我兴奋起来。
  “不!”她的笑容倏忽不见,“你永远是一个最纯洁的小弟弟。”
  冰蝉和我在枫叶唱了一个通宵。快天亮的时候,我困顿不支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枫叶的一个包间里,冰蝉已踪影全无。
  “柳冰蝉呢?”我问值班小姐。
  “她早走了。”小姐说。
  冰蝉,你已经没有家了。你要去那里呢?我的情绪低落到极点。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冰蝉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我了。
  我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天气很好,秋日的阳光温暖地照在身上,使人产生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我抬起头,看到一群和平鸽快乐地飞过一幢幢高楼,飞向蔚蓝的天空。这种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如果有冰蝉陪在身边,该有多幸福啊!
  我从来不滥用“幸福”一词,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大都市里,我与很多modern girl有过昙花一现的恋情。我们用身体取暖,抵御人心的冷漠与精神的苍白。但我从不曾有幸福的感觉。可是冰蝉,只要我能看着她,我就感到从头到脚都被幸福包裹起来了。
  前面是二十层的商贸大厦,对面便是周沫翰的公司办公大楼。
  远远地看见大厦前围了黑压压一大群人。起先我并不在意,因为市里各大商场通常在这里举办各式各样的促销活动,吸引顾客。及至听到警车开来的声音,我才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我加快脚步往前赶,加入到围观的人群中去。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我向身边的一住中年看客打听。
  “有人要跳楼,你看!”中年看客激动地说着,伸手指着楼顶。
  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在二十层楼的楼顶边缘,立着一名红衣女子,她裾裾飘飘,长发飘飘。
  “她是谁?”我紧张地问。那个倩影我似曾相识,该不会是……
  “听说是周沫翰的妻子柳冰蝉。这类有钱人啊……”中年看客仿佛幸灾乐祸。
  冰蝉?果然是冰蝉?我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栗起来,冰蝉,你不是很高兴终于得到解脱了吗?为什么竟心碎到要去跳楼?
  我疯了似地推开人群往前挤,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冲上楼顶阻止冰蝉往下跳。就在这时,我听到周沫翰的声音。
  “冰蝉!快下来吧!冰蝉!我爱你!我爱你!“周沫翰略带哭腔的声音通过喊话器,带着股令人振颤的力量在大厦的上空回荡。
  然而就在那一瞬,冰蝉展开双臂,以飞翔的姿势纵身一跳,她轻盈的身子在空中缓慢地下坠着,就像深秋的一片红叶,旋转着舞蹈着,最后飘落到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屏往了呼吸,谁都以为她只不过在表演高空特技,那样优美地从天而降,根本不可能受伤。
  周沫翰第一个朝那片堕地的“红叶“奔去,伏在她身上,痛哭失声。
  从二十层楼纵身往下跳,断没有不死的可能。
  我默默地在冰蝉的尸体前跪下来,泪流满面……
  四、周沫翰
  电话铃清脆而固执地响着。
  我无可奈何地抓起话筒,“喂?”
  “周总,我想和你谈谈。”电话里传来一名陌生男子的声音。
  “你是谁?”我气恼地说,“我没空。”
  “我是童飞淙。冰蝉有一本日记放在我这里,我想交给你。”
  他是童飞淙?那个害得冰蝉和我离婚的小子?是不是他欺骗了冰蝉,冰蝉才会绝望得要自杀?如果真是这样,我决不会放过他。
  “好吧!”我咬牙切齿地说,“我也正有话要问你,说吧!在哪里见面?”
  “我就在你家门外。请你开门好吗?”童飞淙说。
  我起身开了门,他果然就站在门外,长发零乱。年轻英俊的脸上写满悲伤,我无法再责怪他,低声说道:“进来吧!”
  他把一本绿色的日记本递给我,说:“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现在我来回答你吧!是的,冰蝉一直和我在一起,但是,是以朋友和姐弟的身份。我是不会替一个已死的人说谎的。具体如何,你看了这本日记就知道了。我不进来了,告辞!”
  我如饥似渴地读着冰蝉的日记,眼泪如江河决堤。我是周沫翰,一个坚强而成功的男人。但是,就在冰蝉纵身往下一跳时,我的灵魂已随她而去了。我知道从此不管我做什么事,都不会再有快乐的感觉,就算我事业上再成功,我也只是一个生活的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冰蝉日记
  ……
  ×月×日       天晴 月光如水
  快十点了,沫翰还没回来,床头的杂志已翻看了两遍。实在无法入睡,只好起来写日记。
  自从沫翰被选为本市十大杰出青年,他好像越来越忙了。以前每到周末他总要陪我去旅游散心,现在却忙得连周末也难以见到他了。而且他常常深更半夜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回来之后倒头便睡,连话也很少和我说。
  “恰似妲娥怜双燕,分明照,画梁斜。”连燕也能成双成对,我却只有对月叹惜,排遣无边的孤独与寂寞了。沫翰,你知道吗?我多么怀念我们在镇上当中学教师的那一段时光。夫唱妇随,举案齐眉,晨曦乍现,晚霞初临时,手挽手漫步在空气清新、鸟语花香的山道上,那种生活,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却只能是昨日的一场美梦。沫翰,我真后悔鼓励你辞了工作出来创天下,做大事。我只要你陪着我,平凡而幸福地度过此生。
  ×月×日       天晴
  从编辑部下班出来,抬头一望,见天边日头正西斜,晚霞如燃烧的火焰,在天空绘制出一副气势恢宏、激情澎湃的想象画。我决定步行回家。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呆着,无聊透顶,不如逛会儿街,找找灵感,或许还能写出一篇散文随笔之类的文章。
  鬼使神差地,我竟来到了沫翰公司的办公大楼外面。既然来了,不妨进去看看,沫翰一定会感到很惊喜。因为,我从来不去他的公司。
  自报身份后,我在旁人极为关注的目光中推开了沫翰办公室的门。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我看见一名打扮得十分时髦的女子从他的怀里钻出来,以极快的速度从我身边溜走了。
  “为什么不通报一声?”沫翰皱着眉头责备跟进来的秘书。
  “她说是你夫人,然后……”秘书喃喃地说。
  “算了,你先出去吧!”沫翰摆了摆手。
  秘书知趣地出去,关上了门。
  “冰蝉,怎么有心情到公司来玩?”沫翰笑盈盈地上来抱我。
  我身子一闪,躲开了:“她是谁?”
  沫翰一愣,随即笑了:“一个客户的女儿,比较顽皮。你别误会。”
  “误会到你怀里了?她把你当老爸还是老叔?”我气愤地问。
  “冰蝉,这个客户我得罪不起。逢场作戏罢了。你为什么要生气呢?”沫翰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周沫翰,你怎么成了这种人?为了利益,连人格也可以出卖?”我痛心地大叫了一声,冲出了办公室。
  那个晚上,沫翰破例早早地回了家,但我整夜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书,连照面也不曾和他打一下。
  ×月×日       天阴
  傍晚时分,刮起了旋风。
  那阵旋风来得快也去得也快,仿佛一个隐形的精灵,在这个城市的上空横行肆虐了一番之后,便狂啸着奔往莽莽苍苍的大森林。
  和沫翰的冷战已持续了一周,我的情绪糟到了极点。随着天气一天冷似一天,我仿佛成了这个城市的一名忧郁病患者,无力解脱。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一阵之后,我进了一家叫“枫叶”的歌舞厅。
  “你是周沫翰的妻子柳冰蝉。”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惊喜地看着我。不知她怎么会认识我,“我经常看你写的散文,很有文采。”
  “哦。”我心不在蔫地应道,“我想在你这儿唱会儿歌。”
  “欢迎!欢迎!”老板娘巧舌如簧。“坐到10号桌旁吧!10可是代表美满的数字。”
  美满吗?我现在只想放声歌唱……
  ×月×日       天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这个叫童飞淙的男孩子回家。
  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年轻得令人心痛,却一脸的沧桑与老成,仿佛看破红尘,一切都无所谓似的。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小青年太崇尚“cool”了吧!但直觉告诉我,他喜欢我并且绝不会伤害我。
  在我最悲伤失意的日子里,有这样一位可爱的小弟弟陪着我,或许能帮助我快乐起来吧!
  我喝了很多酒,然后占了他的床,让他睡客厅。
  ×月×日       天睛
  和沫翰吵架之后,我决定暂时住到童飞淙家去。那里于我,无疑是一个避风的港湾。
  如果沫翰还像从前一样地爱我,他会发了疯似地寻找我,哪怕把这个城市翻过来,如果,他不爱我了,我又何必留在他身边?我决定用一周的逃避来考验沫翰。
  我向编辑部打电话请了长假,便去了飞淙家。现在,我知道他是一位很有前途的画家了。我开始向飞淙讲述沫翰和我之间的爱情故事。飞淙羡慕地噔大了双眼,然后叹着气说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投入地爱一次。
  “你还年轻。真爱会在远方等你。”我说。
  然而我的爱,正如深秋的一片红叶,虽然光华灿烂,却正在慢慢地枯萎,飘零。
  ×月×日       天阴
  一周快过去了。沫翰并没有找我。他已经不是那个把我视作女神的纯真的沫翰了。他在沉浮商海中具有了商人所有的特质:重利、贪婪、无情无义。
  “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以前教学生这首诗时,心里不以为然,如今亲尝其滋味,才叹其乃千古妙词。
  我的心彻底死了。古人说:“哀莫大于心死!”指的就是我现在这种状态,我已是一具行尸走肉。
  飞淙每晚陪我去“枫叶”唱歌。他已越来越爱我……
  但是,我的心已全部给了沫翰,并且成了碎片,我怎么能把它拾起来,再拼成一颗完整的心呢?沫翰,我是那样地爱你?爱到我无法忍受你一次小小的背叛。或许,我只有彻底地毁灭自己,才能完成今生这一场爱的燃烧吧!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颓然地跌坐到地毯上,声嘶力竭地痛哭起来。过去的一切恍如梦一般重现眼前。冰蝉,是我辜负了你,把才情横溢,多愁善感的你一步步地推向了死亡的深渊。是我,这个利欲熏心,妄自尊大,自私自利的男人!
  五、童飞淙
  秋天过去了,冬天来了。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然而我生命的春天迟迟未曾来临。冰蝉以她的生命为代价,证明了人间依然有至死不渝的真爱存在。我将心平气和地等待属于我的爱情姗姗降临。
  周沫翰的公司生意越做越大,已成为本市首富。据说追求他的女人不计其数。他却从不为其所动,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更使得一群风情万种的妙龄女子为他如痴如醉。
  他的冷漠来自于灵魂的死亡,来自于冰蝉那纵身一跳。
  但却无意间符合了新新人类对于“cool”的崇尚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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