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

夜凄迷颓败，我走在这无言无谓无声的长街，在灯火流失殆尽的街口，停住脚步，掏出火机打燃，夜便随着忽明忽暗的烟袅袅升腾。
　　城市的街口，总有些许神秘，有许多总不在视线之内的物事，在周围萦绕。
　　掐灭烟蒂，我走向前去，十米的距离突现着我要的人。
　　十分钟前，Linein酒吧，没有尽头的续杯……疲倦和忧伤一波一波汹涌，多少个夜晚如此折腾。
　　生活的城市十年内面目全非，从外到里的陌生，辛勤的工作，执著的爱情让心理失衡再失衡，生活的出口被大面积的堵塞。
　　最后一个同事升职之后，我习惯在公寓楼对面新出生的Linein吧喝酒。下午下班回家躺倒在沙发里，睡眠就像一床厚厚的棉被把我迅速的遮盖。饥肠漉漉醒来之后，发现房间只有我一个人，我叫了声暖暖，没人应声，狭小的空间突然显得如此空旷，让人觉得荒凉。起身找水杯，看到茶几上暖暖的留言：
　　杰尼：
　　我要走了！
　　十年来我从未决定过什么，这是第一次。
　　你是我今生最深爱的人，可我就要离开你了！
　　十年前，我们一起来到这个城市，清清的蓝水河曲曲弯弯饶过我们的心，幸福一度在河岸的各处逗留。
　　毕业后，我们留在这里憧憬未来，多少个夜晚牵手扑闪着走过城市最繁华的长街，明亮的街灯璀璨着你和我。
　　今天我又来到这蓝水河岸，眼帘里依然是许许多多青翠多汁的植物，无奈我的心已变得荒芜，想再次走完整条富丽精致的香港路，可我的双脚已不再坚强。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你显得疲惫，我知道你想好好的爱我，也一直在努力着，可你的力气却一天天流失……
　　我看着心疼，就更加用心的温软的呵护你，你说正是这些细小的感动，延续着你单薄的生命。于是，在很深很深的夜里，泪水就在脸上很细密的缠绕，反反复复之后，就觉得了累。亲爱的，我爱你爱的累了呀！
　　一个月来，我感觉自己从内到外在一点点坍塌，无法再继续，我不知道生活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甚至不知道离开后又将会迷失在哪里？
　　可我只有逃离。
　　杰尼，我爱你！
　　暖暖
　　2004 2 14
　　一瞬间，狼狈得无以复加，我冲出家门，直奔Linein吧。
　　酒精烧灼着我的胃，刺激的想落泪。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的世界斑斓可爱，引诱我不忍心从此就离开。
　　我分明感到心在一瓣瓣的收紧，浓缩结晶一如手中的玻璃。
　　短信铃声响过，我打开来看：“星光闪烁美丽的夜／这样的夜晚你就很落寞／我会用城市最深的热度温暖你的夜／请拨打13743215678……”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删除确认，而是按下了拨号键，匆匆约定好时间和地点，我走出了Linein吧。
　　十分钟后，我走在了城市边缘的这条寂寞的长街。
　　长街的出口，十米的距离突现着我要的人，有着和这个城市一样潮湿暧昧的神情，跟着她往夜的深处一直的走……
　　浓密的长发拂过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整个人变得激越。想到暖暖，尖锐的忧伤就一遍遍划过。请让我疼痛，好吗！
　　当她的牙在我身体上钝重真实的撕扯，我感到了快乐。
　　暖暖回来！我声声的喊着，泪水肆意飞扬着。浑身的血液凝固结晶，卡在头和身体连接的部位。无边无际的窒息……
　　不行，求求你请用这个！
　　轻快冰冷的刀锋深深的漫过肌肤，粘稠芳香的液体流窜着淌过。
　　那一刻，我原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