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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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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音乐背后,有我们所能理解的浮华。
  每一个时段的演变都在预言着下一次人生的际遇,而城市竟是这般喧嚷。
  我的思维不随灯盏的熄灭而断绝。我又一次在空幻里接受了和她慌乱的相遇方式。志霞的眉宇之间,还是从前的镇定自若。而我,还不得不重复着从前的张皇和极度的理智。我们共同注视着快乐在重合的掌缝中流走。微笑在错位的刹那而变得千钧一发。可是,已经习惯了。恬淡和浓艳就如两枚精致的雕刻。风尘之外,我们握手言欢,挥手言散。
  那是一个不能弥合的伤口。每一次讲诉都像盐水剧烈的泼洒。
  能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呆的时间太久了。无形的压力似平要穿透我的胸腔,我的心脏变得畸形、孱弱,甚至快要衰竭。那种将要死亡的讯息仿佛随时对我进行着一种召唤。
  我怎么能够对她说这一切呢?诺大的镜子前,我试图看清自己的灵魂在作着怎样一种游离。
  天亮了。我从整夜的焦灼里看见了微弱的曙光。然后,我用凉水冲脸,整理发形。换上品质良好的衬衫。现在,谁都无法从我的外表觉察得到我曾有过怎样诡密的精神作祟。
  我在马路的拐角处等待志霞的出现。今天,又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们所有提炼的爱情精华与情感实质似乎在晨光的冷淡里飘缈。
  阳光下,我在想我的爱情。
  志霞出现在我的视线。像一朵幽静的小花消灭着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我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终天见面了。热烈的拥抱。我的脸庞紧紧的贴着她的脸庞。
  我和她并不大说话的。我用审视的眼光去看志霞的面部表情,小心地观察她有怎样的异样显露。可是,什么都没有。我们的思想也许早已做过完美无缺的神交。我们的思想会在万灵生长的宇宙中交织。我总是触碰那些在前生已经进行过的事情,而在前生的结界里,她在。月树底下,镜子湖面,缘份曾经熠熠发光。
  我从志霞的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
  我没再问她什么。志霞给我扣好领口的纽扣,抹平衬衫上面的折皱,一直在用女人的方式为我整理自己。
  “去吧,聚少离多原本就很平常,你对爱情,还有多大的奢望呢?”志霞仰起脖子问。
  “我们是一样的,也许我们只是在做一种机缘巧合的等待,明年的这个时候,也许,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也许?”志霞浅浅的笑。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更加证明了她有着无与伦比的表达天赋。情感一直在被时间和地域靠验着,只是我们对于各自内心的脆弱心照不宣,避而不说。
  “去吧,”志霞再次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们谁也不能拒绝,再过半个小时,我就要上班了。你先走,让我看着你走。”志霞的眼圈红了。
  真要走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纤瘦的身影背后,会是一段无声的哭泣。每一次离去,都要重新分辨出目标。而这一次,竟然天地深黯,山水模糊。我慢慢地将手从志霞的手里抽了出来。转身走向车站。我知道,这是必须的。
  志霞是一个有三年教龄的小学老师。她在那些天真的孩子面前,总能制造一种和睦而宽松的氛围。
  而我有着一段没有完成的大学,我需要努力和争取现实里的完好。我们已经不相信未来了。
  一个月后,我得到了志霞订婚的消息。那个男人剧然我也认识。而这一切再也没有申辩的意义,日子松散,情绪淡薄,忧伤是多余的。
  两年后,我回来了。还是这个沙尘飞扬的小城镇。熟悉的故地和明艳的城市是种对比,而我们总会为一种特殊的情怀眷顾于此。
  两年了,那些苍老的门楣和琐碎的旧事在记忆的深处。我们不断改变事件的焦点,移动视线,在遗忘的空旷里感受人事如此风清云淡。
  而这一天,我和志霞重逢。
  刚从北京回来,拉了一车的电脑。整整一夜没睡了。我的面容疲倦和憔悴,志霞骑着摩托车驶到我的身边。她不是故意过来的,她本没想到站在路边的好个人刚好是我。
  “你做什么呢?”志霞微微的笑。
  “刚回来,走了一夜。你呢?”我一样平静的问她。
  志霞其实已经显得有些局促了。她觉得激动和新鲜,这样的相遇,像是故事里的上演。可她绝不肤浅。
  “我有事,我要走了。”志霞看了看我,从我的身边划过。
  我继续忙碌我的事情。说实话,我已经不爱她了。两年来,我们没有过一丝一毫的联系。我也知道,我的生命中再也不会出现她的影子。人在突然的绝望中其实没有更大的悲伤,没有后路时,你就不会回头了。在志霞订婚以后,我把她曾经给我的成沓的信散的纷纷扬扬,我用绝望的硝酸消毁了那些文字里的爱情,也用我的冷酷戕害了曾经的真实和可贵。
  而志霞其实早就退婚了。那个男人打她。
  而她对那个男人来本来就不专一。
  志霞在和我遇见的那个下午,喝的一塌糊涂。她无尽地哭泣,暴躁的摔杯子。她对命运和命运对她,都有一种无法预料的戏谑。
  早晨,我还没有起床,朋友给我递过电话,说是个女的。
  是志霞。
  这方面是我不行的,能力和原则在剧烈地冲突。
  志霞是表达不出什么的。
  她来我的网吧,请我吃饭。我不拒绝。尽管在心底,我深知自己不会再接受什么,但是,我并不厌倦她的每一次出现。
  那次喝酒,她的疯颠,她的痴笑,她的眼神里的辛酸。我们轻碰酒杯,却始终不曾完整的一饮而尽。因为爱情真的不是一件酣畅淋漓的事情。我们一开始和结束,都将需要出现一个见证。
  她在我的房间里睡了一个下午。她想找个机会和我说些什么。可是,我不再有耐性了。
  志霞怅然地走了。
  有一段时间,愉快而平实的滑翔。我想她应该明白了一些什么的。因为志霞是个优秀的女子,对于任何事情的处理,她都显得出类拔萃。而我,笨拙,也自私。也从来都是为了狭隘的尊严完成了太多的放弃和伤害。
  我的QQ里有很多朋友,无聊的时候我就在上面。现实的烦恼似乎已经不多了。我学会在虚幻的世界里得到一些弥补。
  而我的QQ里,也很快的出现了很多陌生人。
  似乎在那里,我可以重新爱上一个人。重新找到阔别已久的感觉。有一个名字,叫寒江雪。
  后来,我知道是志霞。她有许多的化名,她用这样的方式和我联络。也一直用这样的方式追溯着我们爱情的渊源。
  我们越来越不现实了。心灵的沦陷是情不自禁的。那是一个我熟悉的志霞。天晴开的时候,我们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坐在窗户下聊天。即便没有太多的语言,那种快乐的气氛也会保持到我们谈话后的十二个时辰。那种微妙的吸引是爱情的精神实质。
  就把寒江雪当作第二个志霞吧。我们只在虚幻的网络上寻梦。这样的方式和现实已经没有关联了。我竟然,就这样被另一个她俘掳了。
  而这样畸形的感情竟然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的荒唐,我们的真爱终于麻木。我们坚守的原则是不胜利的。
  志霞习惯了在我的影响下喝酒。她的酒力还可以,她用酒精麻醉神经来为自己的每种作为寻找借口。
  又一个晚上,她来了。她在门外静静的哭泣。深隧的黑夜,一切都不能顺利的分辨。她的头发散开,掩面而泣。
  我说,进来吧,有什么话进来说。
  突然,她扬起手,用力的打了她一巴掌。
  “不用你管我”。
  “我不管你,我管你作什么。”我为这种’莫名’的举动感到愤怒了。
  可是,她终于进来了。志霞停止哭泣,去和我要水喝。
  她喝醉的时候,总是用喝很多的开水。回忆是惨痛的,酒精的麻醉和开水的冲刷全都不能消毁那段历史。她的精神有一点点的颓废。她太想要的正在离她越来越远。
  在她短促的呼吸里,所有的历史都在消褪。我们开始疯狂的做爱,肆虐的渲泄着肉体所能带来的快感,这些年来,所有的仁爱和痛苦都在这个夜里,我们像两颗不约而同的陨石一样,坠落,爆裂。前生来世,都在此刻。
  整个晚上,志霞和我讲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一真哭泣着,泪水再也不是什么奢侈的东西。
  现实是有阻力的。不论负担过多少,我们年轻的脆弱已经给我们注定了结局。幸福在记忆里,而我们还要理智的走下去。我们看不到未来,只是在心灵的暇想里组织着我们所喜欢的画面。
  志霞的眼神显得游离不定。她说:”很多次,我梦见自己快要死了,我让朋友把我这些年来的日记转交给你。”
  “你说,我像不像一个鬼魅,天黑出现,天亮前离开?”
  我没有回答。
  ……
  也许,她还能想起我的清瘦的脸颊。她在她的大学里,像一根短短的飘带,没有归宿地。
  蔓延的水草已经很庞大了。志霞决定把自己嫁出去了。她看不到开始和结束的一统和协调,就如她的生命的程式其实原本就无解一样。
  她在冬季一个清冷的日子,穿上了婚纱。
  很久以前,志霞曾经说过,理想是一个可以实现的神话。而我们把放弃做的那样萧洒自若,也把得到看得轻而易举。
  世界是美丽的,也是一统的。欣赏窗外风景的时候,我忘了我们早已分手了。
  许多可悲的字迹镂刻了我们的青春岁月。旧贺卡和信封都已沉眠。我的脸色,在阴天的时候那么特别,带着倦意,而又深远的迎接着那些浮噪的空气。
  我会在很偶然的时候遇见志霞的。最后一次,是在志霞的学校的大门前。那个铁门里面,是孩子们独有的欢喜和纯净。
  志霞已经快当妈妈了。我们没有一句语言,甚至视而不见。那层陌生的神情后面,有她自己的幸福和别人不会知道的心碎。
  她有一点点苍老。
  我会装做看不见她的。因为我们被那场罹难折服,也一直保持着去迎合彼此遭遇之后的下意识。
  笑一笑,就没事了。我必竟也不是在每时每刻都能想起她了。
  那是一个自然的过渡,漂亮的百合盛开的季节,我们快定不再怀念来时乘坐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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