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疯狂

冬儿走了，这次她是真的离开我了，我们两年的地下情也正式宣告结束。可是我还继续沉迷，我不明白自己，竟会对一个女人痴迷了十四年，而这个女人又一点也不爱我。我更想不明白我到底哪点不好，即使做了两年的情人，仍就没得到她的心。
　　小时候，冬儿曾是我的邻居，她住在我的楼上，那时她就很漂亮了，她是那种很清高的女孩子，我们在楼下院落子里疯玩的时候，她总是一人静静地趴在窗口望着天。我很渴望和她认识，她却总是对我视而不见，即使有一次我帮她提煤桶，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谢谢，再也没下文。后来我高考落榜了，复读的时候刚好在她们班，做了同学后，我总算和她搭上了腔，爱情的种子在我心里扎下了根。
　　第二次的高考我再一次落第了，正好母亲所在的钢铁厂招工，找了熟人，我进钢铁厂做了一名工人，跟着师傅学焊工。冬儿高考也没发挥好，只考上本地的一所职业大学的美术专业。不过对我来说冬儿没考到外地是一件好事，我可以正式开始向她展开了追求。不料她对我的热情却视而不见，给她写的信也是如泥牛入海，一点回音也没有。我坚信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天天在她的家门口等侯她（这时我家已搬走了）。她走到哪我跟到哪，她想吃什么我马上给她买，她的脸上不再象从前那样冷，上了大学她突然开朗起来，休息天回来也很会和我开玩笑，但就是不答应我的约会。我在冬儿身前身后地献殷勤我母亲很看不惯，她说这个女孩子根本就是狐狸精投胎的，害人的，不让我爱她。不仅如此，母亲还给我介绍了好几个女孩子给我认识，我的眼里哪里容得下别的女人。对母亲的话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地追求冬儿，可是冬儿始终不肯给我一次机会。一次我在信里放了张音乐会的票寄给她，满心想这回总给点面子了吧，可是捡她喜欢的事了啊。谁知天公不做美，傍晚突然下起了大雨，我等了一晚淋成了个落汤鸡，回到家就发起了高烧，连续三天她看也没来看我一眼，连问也没问，可是我执着地想着她，嘴里念着她的名字。母亲心疼地说，那丫头哪点好，让你那么爱她啊。
　　烧退了后，我还是一封接一封地写信，她的心就是冰山也该被我融化了呀，我想。但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么好，她的心确实不是冰山，但融化了不是因为我。有一天夜晚我在她家路口等她回家，等了很久很久，意处地听到她银铃似的笑声，我很高兴，正想冲上去，却看见她身旁一个高大的男孩，那时冬儿正靠着他，脸上的表情竟是我从未见到过的。这笑容多迷人啊，但却不是为我绽放，当时我沮丧极了，我第一次觉得我有点象个白痴。
　　第二天我在她家门口堵住了冬儿问她，他对你好吗？他爱你吗？他……我问了一大串，她想也没想就点点头从我旁边走了。表情那样的冷漠，也冷到我心底，我倒抽了口气，向着她的背影说，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但我爱你，永远地爱你，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希望你……能幸福。她回过头来看我，眼里飘过一丝怜惜，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低下头转过身走了，感觉泪水在我眼中打转。
　　此后我再没出现她的生活里，每天在钢厂上班下班，晚上就和朋友喝酒，以此来忘记她的模样，冲淡对她的爱恋。我的妻子就是这时候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她是我的同事，长得不漂亮，但很温柔，我每次喝醉酒都是她自告奋勇地送我回家，她知道我的心中的伤痛，总是默默地听我说着那些关于冬儿的故事。在我清醒的时候她就鼓励我从这个很不现实的单相思中走出来。时间久了，我感觉对她产生了依赖，其实我一直是个很单纯的男孩子。也许是我太单纯，让冬儿觉得我只是一个孩子，没法做她的依靠吧。可是我的妻就喜欢我的单纯，是她伴我走出了低谷，不久后我就铁下心来决定和她结婚了。
　　在钢铁厂做了5年的工人，对生活我也没什么追求，只要不缺吃穿就行。但是一次事故改变了我的思想。那个事故险些让我丧命，我的家人闻讯哭得昏天黑地，好在我大难不死，从死亡线上挣脱了回来。伤好后，正遇到公务员考试，当警察的父亲让我去试试报考警察。这次事故我觉得不能再这样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如果不明不白地死去，真是白来人世一遭啊。因为我读过电大有文化基础，报名后我花了一个月时间苦读，最后我以笔试第二名，面试第三名的成绩考到了公安局。
　　三个月的入岗前培训，我被分配到基层派出所当民警，一干就是八年。这八年中，紧张而又充实的警察生涯让我已彻底地改头换面了，我认真钻研业务，到百姓家走门串户，不再是从前那个浑浑噩噩混日子的男孩子。由于我工作成绩显著，在群众中口碑较好，八年中我从一个普通民警升为副所长，所长。而妻厂里的效益这几年也特别好，工资涨了几番，儿子也上了小学。可以说三十四岁的我的生活真是可以用宁静幸福来形容的。
　　可是谁知原以为平静地生活又被冬儿的出现打破了。
　　有一天，我象往常一样开着警车在我的辖区内巡视，正当我准备调头回所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车旁走过。是冬儿，她正牵着一个小男孩匆匆行走，还是那样漂亮迷人气质绝佳。我迅速停好车赶上去叫住了她。她见到我一身警服，愣了一下，但很快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早就听说你当上警察了，一切都还好吧。
　　还好，你呢？
　　她笑了一下，还行，就那样吧。眼里掠过一丝淡淡地忧伤。
　　因穿着制服，我不能和她说太久，互相留了通信号码，彼此就告辞了。
　　回家后那晚我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妻问怎么了，我谎称工作上的事烦心，其实工满脑袋的冬儿。十二年了，她一直躲在我的心灵深处，这下子又钻出来了，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竟然还是那么深爱她。
　　二天后，我终于按捺不住给打她的电话，电话那头是她欢快的声音。我很高兴因为她不再象从前那样抗拒我了，至少我约她出来喝茶她想也没想就应允了，这对我是一个莫大的鼓舞，我心里那一点点的犹豫一下子灰飞烟灭了。
　　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这样坐着交流着思想，谈到工作她神彩飞扬，谈到家庭她却黯然神伤。从冬儿的口中得知，她过得并不幸福，因为丈夫的平庸，使得那个男人对自己非常自卑，对冬儿就无端猜忌。她出差一次，回家丈夫就要和她吵一次，搞得她都怕回家。为了多挣点钱她付出比丈夫多几倍的辛苦，却换来丈夫的不理解。
　　这样被误会，有的时候想不如真的找一个情人算了，她靠在墙边幽幽地说。我在旁边听得好心疼，这样一个花一样的女子，怎么拥有她的男人这么不懂疼惜。真想把她揽在怀里，好好安抚她内心的伤疼。不过理智制止了我。
　　周末我休息，约了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突然电话响了是冬儿，她说她很苦闷，想找我出来坐坐，对我来说求之不得，马上和朋友们告辞前去找她。我找到她在的那个茶馆包厢，冬儿靠在墙上，那个以前那样高傲的一个女人，现在这样单薄脆弱的让我心疼。
　　坐下没多久，突然冬儿坐在我的腿上，看着我，你不是一直爱我吗，我要你。说完她的唇便压在我的唇上，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吻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心底的欲望借着酒精一下子升腾起来。我迎着她的吻更深地吻了下去，我把手伸到她的衣服里解下的她的胸罩，一把握住她的乳房，她呻吟了一下，于是我迅速把她娇小的身躯淹没在身下……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心里惶惶不安，深觉对不起妻子，回家洗了又洗，生怕妻子嗅出异性的味道。和妻十三年的婚姻，虽没爱得轰轰烈烈，但也过得十分幸福。我不想毁了我这个家，但心里又觉得幸福，因为终于得到了冬儿。
　　对我来说，实现了多年的夙愿比什么都强。此后我象个热恋中的情人，每天都要打好几个电话给冬儿，甚至下班还要去接她。有时侯连在做口笔录时接到她电话都忍不住要在电话里和她温存一番。我相信我多年的等待终于打动了她的心，我坚信她是爱我的。为了留住这份爱，也为了避人耳目，我在郊区租了一套民房，这样，我们在休息天时就可以有一个地方约会，可以疯狂地做爱。休息天我再也不象以前那样走访民情了，除了想找回我失落的青春和爱情，我什么也不想。
　　慢慢地我在家的日子也少了，即使在家也是心神不定的样子，细心的妻子觉察到了我的变化。有时见我晚上出去打电话，她也会跟出来，要不见我出去就一直打电话给我，发现我的电话老是占线。妻子很生气，我们的争吵开始了，我说她疑神疑鬼，她说我有了外心。我一烦燥更不爱回家。有一天我鬼使神差地对妻子说我爱上了别人，怎么办。她一听，半晌不语，过了好一会，她哇一声哭着跑开了。我心有不舍追上去哄住她，我说我怎么舍得离开这个家离开她呢，不过是气话罢了。后来我为了打电话方便，暗地里又配了部电话。这样妻子打电话给我时就很少出现电话老不进来的事情了。
　　但是更要命的是，平时对那事不感趣的妻子，突然主动起来。而且次数越来越多。开始我还能敷衍，可是随着和冬儿感情的加深，我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放在冬儿身上，在妻子那边慢慢开始不行了。妻子问我是不是有外遇，我矢口否认，只说工作压力大，身体差了。妻信已为真，到处给我寻找灵丹妙药，我哭笑不得只好随她去。
　　可是我在冬儿那里却发挥的淋漓尽致，我迷恋她的身体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我告诉冬儿我在家里已经整一年没不能做那事，冬儿听了有点震惊，但也没多说什么，可是不久她就提出了分手。我的心几乎全扑在她身上了，这时提出分手还不是要了我的命。我坚决不同意。我不相信两年多的婚外恋还没让她爱上我。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在家里的不行迟早会让妻子离开我，而她是不可能为我离婚的。
　　为我而离婚不行吗？我问。
　　不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所长，为你影响家庭事业不值。她的脸上恢复了冷漠。她的解释让我目瞪口呆，那我们两年来是什么？我快要发疯了。是性伙伴！她回道。
　　你说性伙伴就性伙伴，我扑上去强行要她，她发抗不过，在我的身下一脸鄙视地看着我，我感觉自己就象一只疯狂的野兽，完全失去理智了。
　　冬儿开始躲避我，不接我的电话，下了班也早早走了。我气不过开着警车到她单位门口等她，我知道自己在违规，但是我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找她。只要见到她，我就扑上去抱她，强吻她，她对我已是非常反感的地步了。见我如此纠缠，她说要到我们局长那去告我，失控的我哪里怕她的威胁，再说我也知道她爱面子，做不出这事。我继续纠缠她，其实我觉得这样做已经很没意思，但我又没法停止，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下去能达到什么目的，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她，哪怕占有她的身体也是可以的。终于有一天在她公司的楼梯口她狠狠打了我一记耳光，很多人看到这个场面，而且我还穿着制服。
　　一个耳光得我很沮丧，冬儿是真的不爱我才这样连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的。但我还是无法忘记和她在一起的两年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我已经很难回到两年前的工作状态中去，同事们对我现在的工作态度非常不满，年度考核不及格，我的情绪变得很低落。在一次审讯犯人的时候，我出手打伤了犯罪嫌疑人，很快检察院调查了此事，认定我是刑讯逼供，局里停了我的职务。一切都回到起点，我要重新开始，但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我能平静如初吗？我怕我很难做到，因为我还在想着她，为那远去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