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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因为有了爱,心里就有了一份依托
  漂泊的心也就有了一个停泊的港湾
  月亮很无力的散发着很淡的模糊而微弱的光,许是累了。感觉那么像我的心。周围被一种叫冷的东西包围着,而且很静,静的可以听到我那似有力又无力的心跳的声音。点一根香烟,想用一点微热来温暖一下我这颗凌乱而且冷的颤抖的心,但无济于事。相反,换来的是一点炙热的痛,想一张纸被烧焦了一个洞。
  去年的现在,大雪笼罩了一切所以能笼罩的东西。踏着漫无边际的雪白,我毅然辞去了年薪很优厚的工作,只身回到了本就属于我的那个城市,带着满身的疲倦。而未曾带回的,是一份需要我用一生去忘记的情感。我试着将它尘封,藏在心底那个最隐秘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漂移,或许真的可以将它遗忘。但,它总是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偷偷的刺伤我,我只能带着伤无奈的去选择“逃”。
  (一)
      2003年,大学毕业的我没有在那个城市去在找工作,也没有继续学业,而是踏上了开往B市的列车,随着列车隆隆的声,我走进了一个相对于我而言很陌生城市,也走进了一个相对于我而言很陌生的人群。原因?也许很简单吧!像朋友说的那样,我是在逃避。因为在大学曾有我四年的初恋,在那里我也眼睁睁的看着我曾爱过的女孩离我越来越远,什么也没留下。如果说有的话,也只是四年的点点滴滴,还有一句“对不起,你恨我吧!”就这样。
  现在走在B市的大街,我似乎感受到一种很新鲜的轻松,就像从沼泽中爬出来的一样。我可以很随意的哼唱自己喜欢的流行歌曲,我也可以很坦然的吃着大包的薯片,喝着大桶的酸奶,放肆的面对路人怪异的目光。朋友笑我说:“你终于顺利逃跑了!”或许是真的吧!换个环境就会换个心情的。但经常会从睡梦中醒来,那时,另一个我会清醒的告诉自己:你这样子做恰恰证明了你的“逃跑”并不是真的成功。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使劲摇自己的头,使劲抓自己的头发,告诉自己:不,我成功了。一定要重新来过!Replay!为此,我找到一份新的工作,而且做的很辛苦。我只有拿工作来困顿自己。我也开始对香烟和酒有了依赖,依赖某种迷惑和麻醉。
  (二)
     2004年的冬天,雪下的很大。
  一整天的工作忙完了,拖着疲惫的脚步我走出了公司,外面一切都是雪白的。雪,很大,也忽然内美。我没有坐车,很想在这单调的美丽中独自走走。路灯下,雪地上,我的影子很黑,很长,似乎也很消瘦。我不禁笑了。然后,轻车熟路的走向“一个人”酒吧。那是一个不怎么大,在那里可以听一些很老的伤感的歌曲,可以不顾周围任何事,静静的喝自己的酒。而且“一个人”这个名字好象很适合我。我已经习惯了这里。“萧龙,你的酒。”吧台的小刘已经很熟了,而且每天都会提醒:“小心哦!别高了!”我笑笑,算是应了。举着杯子,闭上眼睛,听着缓缓的音乐,对自己说:今夜不会失眠了。然后喝它一口,再然后点根烟,这也算是一种享受吧!……“谢谢!一杯酒。”一个好听的也似乎好熟悉的声音刺激了一下我的耳鼓膜。‘是她吗?’我问自己。转过头才知道是错觉,身边高角椅上是一位很漂亮的也很可爱的女孩子,一头乌黑的发碎碎的自然的披着,雪一样白的上衣配一条玫瑰红的围巾,显的那么耀眼。很美。看见我在看她,她礼貌的笑了笑,我为我的失态感到脸上一阵阵的热,不好意思的笑笑,又要了一杯酒。这个女孩很像伤了我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痛了一下。我端起杯,一口气咽下了所有的酒,“小刘,再来一杯。”“我也来一杯。”原来那个女孩也喝了,不晓得为什么,她冲我笑了笑,那是一种很难猜透的笑,让我的往事一下子全涌上了心头,像根刺,很痛。我端起杯子,又喝了满满一杯。“小刘……”“小刘……”
  我和那个女孩异口同声的喊道。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小刘也惊讶的看着我们俩,一阵定格后,我们都笑了。我对小刘说:“再来,这位小姐算我的。”然后冲女孩打个OK的手势,女孩微笑的点点头,说:“谢了,每天来吗?明天我请,怎么样?”
  “好啊!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萧龙。”
  “叫我婷就可以。”
  “哦!来,为我们的相识干一杯!”
  我们举起杯一饮而尽。
  “常来吗?一个人?”我随意的问。婷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眼神中有种疑惑或者是迷茫,但不可否认,那是一双很美的眼。我不好意思的又笑笑说:“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吧!冒昧了,来,喝吧!”我又一口气喝了。心里有中不知道什么样感觉。她把头别过去,眼神似乎有点呆滞。“也许是在逃避,也或许是在找寻一种幻想的生活。”她像在一个人说话。接着笑着对我说:“这里不也叫‘一个人’吗?很适合我,尤其音乐,坐在这里喝点东西听听音乐,好像是逃离了现实的生活,感觉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说完也喝了。然后问我:“你呢?”“唉!我们好像是一样的,我也是在逃避,但我还没有找到自己,脑子,心里都很乱很乱,我也是一个人,所以也经常到这里喝酒,听音乐。我也很喜欢这里。”我笑着说。“哦!同是天涯沦落人,干杯!”她很爽快的干了。我也跟着喝了……就这样我们聊着喝着,聊了好多,也喝了好多,好久没有这样把自己解放了。
  直到“一个人”打烊,我们才摇晃着走了出来,踩着软软的雪。婷说雪很美,我告诉她:“来,我们倒着走。”她问:“为什么?”“你看,我们可以看到自己曾走过的路和脚印。只有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来吧!”我倒着走了几步对她说。她和我就这样看着各自的脚印默默的摇晃的走着。突然,她停了下来,蹲了下去,那双美丽的眸子呆呆的看着白白的地上的雪,眼角竟流出了泪水。她用双手捂住刚刚还在笑的脸。我当时竟手足无措,蹲在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说:“怎么了?不舒服吗?”她依旧嘤嘤的哭。“那是心里难过吧?想哭就哭吧!也许哭过会好些的。”其实,我也好想像她那样放声的哭一场,但我……婷突然扑在我的肩上,哭的更大声了,喃喃的说:“他说过今年冬天会陪我去踏雪的,他说过的,他亲口说过的,为什么他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我心里又何尝不是那么多那么多的为什么。也许每个人都像我们这样,都很傻。
  就这样,我和婷相识了。很简单,也就短短的几天,我们已经是无话不谈了,像已经熟识的老友。仅仅因为我们都有着似乎同样的经历。
  周末,一个人在这个依然陌生的城市漫无目的的走着,天空依然飘着轻轻的薄薄的雪花,很美。不知道那里在放着音乐,是羽泉的《爱浪漫的人》,曲调轻轻的柔柔的,好舒服,像雪花落在脸上的感觉。我闭上眼,感受这片刻的温馨。“真美啊!希望这片刻会成为永恒!”竟然是婷。她今天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红色的帽子,红色的围巾,红色的上衣和红色的靴子,还有来年蛋也是红红的,很可爱的。“干嘛啊?在这里犯傻啊?”她调皮的问我。“没,没有啊!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有点羞的样子。“是啊!路过,不可以啊?我,我,我想请你帮个忙。行不行?”他的样子很像野蛮女友。我故意说:“看什么事了!”“你怎么这样啊?不行算啦!”说完就要走。我赶快拉住她说:“逗你了,看在我们这么铁的份上,说吧!”“真的?”“是啊!”她很认真的看着我说:“我希望你能陪我去踏雪。”“不会……”我还没说完她又说:“不许你不答应,时间就在明天,地点是北郊外的鹊山。就这样定了啊!”说完转身就走,像个孩子。我看着她的背影想:只能这样了,不行也没办法啊!其实,我也蛮想去的。
  第二天,我们整装出发了。北郊外的鹊山不怎么高,相传,每年七夕,所有喜鹊会从这里出发,去为牛郎织女搭桥。如果登上这座山许下爱的愿望,来年七夕,喜鹊就会将它带给牛郎织女。那么,愿望就会实现的。这是婷讲给我的,她说:“你一定要陪我到山顶,我有愿望要牛郎织女帮忙的,一定哦!”我拍拍胸脯说:“好的,一定。走吧!”我们踩着白白的雪向山顶走去。一路上,婷看起来好兴奋,催着我要我追她。就这样,我们说着,笑着,跑着,闹着站到了山顶。婷像孩子似的举着双手又蹦又跳,铃声般的笑声传进了山谷,荡起一阵阵回音。我发现眼前的景致好美:白的山,白的数,白的世界里跳动着一个欢快可爱的精灵。我第一次发现婷真的好美。“发什么呆啊!来啊!试着大叫一声,很舒服的,来啊!”婷过来拉我。然后,她冲着远方“啊——”大声的喊。声音穿了很远,回音一浪浪的。我也跟着大声喊“啊——”然后,深深吸口气又呼出去,“真的好舒服!”我往着她说。“谢谢!”她莫名其妙的说。但看样子很认真的。“干嘛谢我啊?”我奇怪的说。“谢谢你陪我。你真好!”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说。我突然感觉脸好热,然后不自觉的避开她的目光说:“没,没什么的。”我的声音竟有些断节。
  “龙,刚刚我许愿了,为你。”
  “为我?”我更加惊讶。
  “是的,我希望你永远都像现在这样开心。”她一直在看着我,我尽量的躲避着。但仍问:“谢谢!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我游移的目光终于被她深情美丽的眸子吸住了,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的眼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她炙热的眼神在片刻见穿透我感情的最后防线。我们拥抱在了一起。
  在这仅属于我们俩的洁白的世界,我发现我竟然也是那么的喜欢着婷。只是有层什么东西隔着似的。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在婷耳边轻轻的说:“我也好喜欢你。”……
  我们相恋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像获得新生的天使。一起感受着久违的美好和甜蜜。
  我们不再去“一个人”。
  平安夜,我们在教堂里相拥着等待圣诞的钟声;等待圣诞老人的祝福。
  情人节,我们在星空下许下我们爱的诺言,在雪地上放飞我们载着爱的气球!
  ……
  春天的时候,我们到山野间找寻证明春天的一点一点绿……
  夏天,我们会相依着在窗前看雨,听雨……
  我们相伴着去看了大海的蓝,草原的绿,沙漠的黄……
  婷对我说:“有你真好!”
  我对她说:“其实我们很幸福,不是吗?
  婷紧紧抱着我说:“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吗?我们不‘逃’了。”
  我吻着她的额头轻轻的说:“好的,我们不逃了。”
  ……
  因为有了爱,心里就有了一份依托,漂泊的心也就有了停泊的港湾。
  (三)
     2005年的秋天卡要结束的时候,我和婷约定,等冬天第一场雪来的时候,我们就结婚。是婷想到这个很妙也很浪漫的主意。
  记得那天,在一个我们经常去的小树林里,地上厚厚的一层落叶。天很高也很蓝,那个时候我们知道了什么是天高气爽,什么是诗情画意。我们紧紧相拥在这很诗意的地方,我们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幸福。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这样的环境,更喜欢像这样紧紧的抱着自己深爱的人,永远不要分开。我轻轻的在婷耳朵边说:“婷,嫁给我吧?”婷推开我坏坏的望着我说:“就这样就想骗到一个纯情少女啊?”我着急的结巴着说:“那,那,那你想怎么样才肯嫁给我啊?”婷好像有预谋似的转过身说:“我想在雪白雪白的冬天,还要穿着像白雪公主那样雪白雪白的裙子,七个小矮人呢?就不必了,但至少还要有一座很漂亮很漂亮的宫殿。”说完,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犯愁了:“到那里找宫殿啊?”婷调皮的说:“那……那就……”我问:“那就怎么样啊?”她走过来用依旧坏坏的语气说:“那就……有你就行了啊!”我这才喘了长长的一口气,一下子把婷紧紧搂在怀里说:“你吓坏我了。”婷说:“傻瓜,那我们在今年第一场雪来的时候就结婚,OK?”“嗯!”我更紧的抱着她。
  然后,我们一起装修,布置我们的新房。我也想尽一切办法尽量让新房像宫殿一样,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让婷幸福!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厄运竟出乎意料的降临了。那天,天很阴,夹着很冷的风。我想:应该是要下雪了吧?这时,手机响了,是婷,她的声音很兴奋“龙,是要下雪了,我们……”她没说完我就接着说:“我们能结婚了。”她开心的说:“嗯!是啊!等我啊!我马上就过去,我们一起等哦!”“好的,亲爱的,我等你!”我亲昵的说。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多么希望马上就下雪啊!在我想象当中,结婚是一件很神秘,很幸福的事。我打开CD,放一首很轻柔的曲子,希望可以调节一下自己现在好激动的心情。闭上眼,想象一下:红色的玫瑰、红色的地毯、红色的蜡烛,还有漂亮的白雪公主……啊!我太幸福了!
  但是,但是即将到来的幸福眨眼间成了灰烬。婷出了车祸。
  我飞似的赶到医院,可医生却对我说:“因为失血过多……我们已经尽力了……”后面的话我都没听清,我只感觉天突然塌了下来。我发疯似的摇着医生的肩膀狂吼:“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她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不会的……”看着医生无奈的眼神,我一下子静了下来,双手无力的耷拉着。因为我知道,婷真的离开了,离开我了,也离开了所有的人,离开这个我还在的世界。我以为我接下来会大哭的。但没有,我对医生说:“我可以看看她吗?”医生答应了。当医生揭开那张盖着婷美丽的脸的白布时,我终于没能忍住,哭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婷很平静的躺着,嘴角还留着笑意,能想到她刚才一定也像我一样的兴奋和激动,可……我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紧接着漆黑黑的,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以为我随婷去了,但没有。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病房,医生说我昏迷了已经18个小时了。我面无表情将目光定格在窗外,因为窗外真的下雪了,真的!今天应该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可……我不敢再看,不敢再想。我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心里很空,像一下子被掏空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婷的坟前,脑子里很乱,没有一点头绪,只是呆呆的望着婷依旧笑着的相片,一个劲儿的抽烟。一直到太阳落山,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走的时候轻轻的告诉婷:真的下雪了!
  夜幕降临了,我叼着烟徘徊在自己也搞不清的大街上,脑子里依旧很空。就这么走着,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不经意间,却看到了“一个人”酒吧。我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没想到,最终又回到了这里。小刘见到我很惊讶,因为我们很久没到这里了,现在来了,却因为我又是一个人了。小刘说:“好长时间不见,过的如何?还是老样子吧?”说着推给我一杯酒,我依旧笑笑,算是应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再点根烟,耳边还是那些很低沉很伤感的曲子,周围也还是老样子。目光最后停留在了酒杯上,笑笑,一口气喝了。“谢谢,一杯酒。”一个好听的而且熟悉的声音,我敏感的望去……不是,婷已经走了,去了一个很远也很陌生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
  就这样,我又成了这里的老主顾,几乎每天都会喝个烂醉,身上满满的烟味和酒味。我堕落的生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当中。公司领导批评我,朋友劝慰我,可我依然我行我素……
  其实我只是不敢面对一切,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身边的所有都能勾起回忆。又下雪了,白白的,白的可怕,不再有那种美的感觉。终于,我决定离开这里,继续“逃”。就这样,我辞掉工作,什么也没拿,踏着厚厚的雪只身上了开往家的列车……
  回家一年多了,日子一天天在过去。我平静了很多,也淡然了很多,但依然在努力学着面对,努力找寻自我。因为我或许还在“逃”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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