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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行,一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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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万恺搂着迷迷正做着天上掉大把钞票的美梦,恍惚中似乎听见有人在砸门。掀开棉被下床,迷糊着眼打开门,便见一邋遢女人冲他咧着冻紫了的嘴唇。
     帅哥,你好啊!
     请问,你找谁?万恺被门外的冷风吹得两条腿直晃悠。
     白露?迷迷在万恺身后探出小脑袋。
     万恺,快,把衣服穿上。今儿个咱俩是没有往床上躺的机会了。
     事实证明迷迷是对的。
     鹊巢鸠占还不算,最让万恺气不过的是,迷迷温情的将他哄出了家门。行行好,去你朋友那儿借宿挤几天吧。
     坐在出租车上,万恺拨通了迷迷的手机。那丑女人是谁啊?都没听你提过的?
     冤家,十足的冤家!好了,不跟你说了,得给这活菩萨准备洗漱用品去了。再见。
     一连一个星期,万恺每晚窝在兄弟的沙发上抱着一坐垫儿想着迷迷热乎乎香喷喷的身子。
     迷迷终于让他回家了。
     挂完电话,万恺兴奋得直唱没有新中国就没有共产党。
     反手关了门,万恺就焉了吧叽了。俩长头发的人相拥着坐在电脑旁。
     万恺,你回来了?走,白露今晚想去迪斯科。你,陪陪我们吧!
     万恺想在地板缝里找只蚂蚁过来捏死。
     走,白露。
     那女的一回头,又吓万恺一大跳。
     妈的,这女人会变脸不成?前几天明明见她一副死鱼相的不是?一晃眼,还就出落得像朵鲜花儿。妖精!
     Hi,你好。看在迷迷的份上,万恺觉得应该跟她握握手。
     偏就有人不识抬举。
     万恺愤愤的放下手,在裤子上狠狠擦擦。
     扭腰、摆胯、搔首、弄姿,万恺于是果断的肯定了正在舞厅中央疯狂甩头的白露就是一骚货。
     这种女人!万恺疑惑了,像迷迷这般清纯懂事小鸟依人的乖巧女生,怎么就会跟她混在了一起?明显不是一路货色嘛!有道是近墨着黑,不行,不能再让迷迷跟这厮聚在一堆了,免得受其影响。
     迷迷啊,这个,你的这个朋友还要在我们那住多久啊?万恺抿了口威士忌,装作漫不经心的问。男人嘛,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总是要保持些风度的好。
     你说白露啊?迷迷剥一颗水煮花生放在他的嘴里,用纸巾抹手,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万恺只差没跳起来了,那就是说,也许一天,也许一年,全凭她高兴了?
     是啊!迷迷眨巴着眼,万恺便头一次觉着她那长长的睫毛特别之烦人。
     那我怎么办?万恺在关键时刻记起了一句名言,女人都是水做的。宝贝,你不晓得晚上不能抱你睡觉是件多折磨人的事!
     嘻嘻,是真的吗?迷迷到底是头发长的女人,果真嗔笑着双手缠上了万恺的身子。
     胜利在望,万恺窃喜。打铁趁热,再来个阴谋窒息吻。
     亲爱的,我也想你。再,忍忍吧。小别胜新婚,是吧?
     万恺想将今晚吃的喝的一股尽儿全倒出来。
     亲爱的,我们也去跳舞好吗?你看,白露跳得多棒!来呀!
     万恺咬牙切齿的说,来呀,来呀,要是咱家那张两米宽的大床现正摆这地儿,多好。
     白露与一高个子男的跳上了贴面舞!
     迷迷,你可别跟她一样不学好。
     万恺,你说什么呢?白露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她,是个怪人,就像,一本没人能看懂的无字天书。
     我说迷迷,她在你心里的份量不轻呀。
     那当然!吃干醋啊?
     万恺见到高个子男人的手总是游移在白露的敏感地带。他于是也莫名的亢奋起来,将怀里的迷迷使劲的掐一把。
     迪吧的工作人员拿着麦克风站在台上说要开始啤酒盖揭奖了,狂热的音乐暂时停了下来。
     白露拉着那个男人过来说,迷迷,玩两只小蜜蜂吧!
     迷迷晃着万恺的胳膊,来吧,来吧。
     白露总是赢,但她陪每一个输的人喝。
     干杯!万恺看她喝酒的那股子狠劲儿一阵阵头皮发麻。
     你,滚!给姑奶奶我滚远点!所有的酒瓶子都被喝了个小底儿朝天之后,白露从高个子男人的怀抱里挣了开来,眯着眼,对他晃着一根刚刚刁过青瓜的牙签。
     那男人握握拳头看看白露又看看万恺,鼻孔冒着青烟离去。
     白露,你没事吧?迷迷伸手探探她的额头。
     去,你个小白痴。只是喝了点酒,又不是发高烧,你摸我额头做鸟用?她用力的拍开迷迷的纤纤玉手,那声脆响,揪痛了万恺的心!心里嘀咕,我还不曾这样打过她呢!
     白露,我们回家吧?迷迷没事一样,好像白露打得压根儿就不是她。
     回家?哪个家?我,白露,没有家,四海为家。那是你的地盘,你的家,你和他的家。她拿手指着万恺,万恺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将那只手啃掉,嚼得连渣都不剩。
     走吧,走吧,回去吧。迷迷起身去扶她。她一拽,迷迷直愣愣趴她身上去了。
     你啥时成同性恋了你?哈哈!捧起迷迷的脸,轻啄一口。
     万恺,白露怕是喝醉了,你背她吧?
     我?不行。万恺将头晃得比波浪鼓厉害。
     万恺,快点!瞧阵势,母老虎要发威了!
     好吧,好吧,我背,我背还不行吗?为了未来老婆,为了祖国的下一代!
     别尽往我脖子里吹气行不?万恺实在是恼火了。有完没完。想起了《西游记》,不是猪八戒背媳妇,是孙悟空背小妖精。
     迷迷,他骂我!
     万恺,白露喝醉了你不知道?你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白露,别理他。
     好不容易将她丢到车里,又哇哇的吐了起来。空气倏的刺鼻到极点,司机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对不起,对不起,喝多了。不停的对司机陪着不是,万恺发誓自己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过。
     迷迷手忙脚乱的从手提包里翻纸巾。
     到楼下,万恺掏出一张老人头,师傅,实在是不好意思!不用找了。
     迷迷,今晚,我不想睡你家了!
     那你想去哪儿?迷迷好脾气的用毛巾给她洗脸。
     我,我想去酒店住!也让你们,奸夫淫妇的苟合一晚。
     胡说八道!迷迷瞟一眼坐沙发喘气的万恺,脸蛋红得像猴子屁股。
     真的,我跟你说真的。她抢过毛巾,呼的一声不知扔哪块天去了。我就是要去住酒店,你,让他送我去。
     白露,你喝多了,躺下歇会儿就没事了。迷迷按她重新躺好,替她盖上被子。
     迷迷,我,白露,说一不二。今晚,我非去住他大爷的酒店不可!你不让他送就不让他送,我自己有手有脚,还有,钱,是的,钱,我也有。
     白露!
     干嘛?!
     别闹了!
     迷迷,我送她去住酒店好了,不要难为人家嘛!万恺觉得生活还是有点奔头了,见缝儿插针。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时候不早了,让白露早点过去休息吧!
     再一次背着白露,万恺健步如飞,满脑子都是迷迷穿着睡衣风情万种的为他开门的样子。
     小别胜新婚啊!红床帐暖!
     上车的时候,白露拉住他的手让他一块儿坐在后面。本来不太愿意,想想她终于将那半张床让了出来,便依了。
     去哪?先生?
     去哪?哦,去最近的一家酒店。
     他觉得司机似乎轻笑了一声。不是的,师傅,她是我女朋友的朋友,喝多了。
     司机说,明白的,明白的,都是男人嘛!
     什么叫百口莫辩,什么叫越描越黑?万恺觉着今儿个长见识了。
     帮忙开间房,快点。
     不用说,前台小姐暧昧的眼神和嘴角那一缕似笑非笑的嘲讽,又让万恺感觉被人当众扒了一回裤子。
     没关系,大爷心情好,不跟你们这些无知妇孺一般见识。
     白露一直很安静的靠在他的肩上。
     拿了房卡等电梯的时候,万恺恨不能将眼前的这道门用手掰开。
     快点啊,上帝,迷迷可在家等着呢。
     任务完成!将白露放好,万恺耸耸肩,如释重负。
     我走了。
     有人按住了他开门的手。
     我爱你,男人。从见面到现在,这是白露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你,你?你?纵使万恺久经世面,身经百战,面对眼前的状况,他还是只能结巴。
     我说,我爱你,男人。
     白露的涂着紫色甲油的手指蜻蜓点水式的划过他的脸,身子宛如水蛇一样紧贴着他,缓缓扭动。
     你,你喝多了!他后退着,一步一步,脚小肚好像被什么物件挡住了,回头一望,床!
     我没有喝多,清醒得很。白露双手放在他的肩上,往后一推,双双跌进床的怀抱了。
     你,你想干嘛?万恺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极了白露那天早上的敲门声。
     想干嘛?不想干嘛。只想要你,好好爱你。白露优雅的解他胸前的衬衫扣子。
     万恺想挣扎,他很清楚,以一个男人的力气,相信白露绝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他的身子却不争气的软了,酥了,麻了。
     白露身上涌动的香味,淡淡的,不断的,一丝丝一缕缕的,从他的鼻孔袭入大脑。是幽香,有水流动的声音,似乎,还有风儿拂过的痕迹。似有还无,若隐若现。竹笙袅袅,万恺看见另一个自己,向着白云深处狂奔而去。
     渴!渴!水!水!万恺想念湘西老家村口的那口古井。那里的井水清澈,甘甜,小含一口,闭上眼,任那股清凉在舌尖打转,于唇齿间轻轻回荡,其味无穷。身子奋力的上仰,无形的力量召唤着他伸出腥红的舌头,是的,他在追逐那一滴久违已久的甘露,他要做它的拥有者,成为它一生的主人。
     热!热!好热!万恺忆起来了,呵,想是今晌午,偷吃了那太白老儿炉中的一壶药丸子,药效发作了。现在,全身上下,每一个小小的细胞似颗颗发酵膨胀的种子,争着,挤着,吵着说要发芽。哦,不,它们,叽叽喳喳的,还嚷着要开花呢。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甩开膀子劳动吧,加足马力往前冲吧,欢乐的巅峰就在前面!
     战鼓声声,雷鸣阵阵!
     火山的熔岩终于爆发,波涛澎湃的海面渐渐归于平静。
     万恺!万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男人了。在你的心坎里,有着粉红的一个标签,上面有我亲手绣制而成的“白露”字样。生生世世,你抹不掉,擦不去!
     白露,你这样做是为的什么?激情过后,万恺渐渐找回了自我,迷迷那双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眼睛在他的头顶眨巴着。里面盛满了委屈,怨恨,指责,不甘,心碎。
     我爱你呀!白露滑如凝脂的大腿在万恺的胸口来回磨蹭着。
     你,有没有想过迷迷。万恺舔了舔嘴唇,正视着白露的眼睛。
     迷迷?没有!白露坐将起来,双手往脑后拢头发。
     啪!万恺生平第一次抽女人耳光,枉她掏心挖肺的待你!
     哟,打抱不平是吧?白露不怒反笑,她对你也不差嘛!
     一句话,噎得万恺搭拉了脑袋,哼不出半个字来。
     你放心,我不会对迷迷透半点风声的。你跟我,你跟迷迷,两码事,井水不犯河水。好了,你也该回去报到了,迷迷要等急了。我累了,想睡了。
     果真拉过被子睡下了。
     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女人,万恺简直哭笑不得。什么样的天才大师绘制了这么一个伟大的作品?
     回家的路上,万恺自己都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在钥匙扭到一半的时候,门就被迷迷打开了,迷迷像预期中的那样给了他一个深情的拥抱,他却怎么也找不到预期中的一份火热了。
     亲爱的,白露没事吧?
     灯光下,迷迷的笑脸是如此的纯真,眼神一望见底。多简单的女孩!万恺的心抽着筋痛。
     哦,她没事。睡了。万恺低头换鞋,不敢抬头再看多一眼迷迷。
     累吗?迷迷从后面揽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白露的香水味真好闻!
     万恺在三秒钟内不记得呼吸了。你,说什么?他听到骨头哆嗦的声音。
     我说白露身上的香水味真好闻!几年了,她一直用这种香水,说不出来的味道,像她的人一样高深莫测。
     有吗?万恺艰难的吸吸鼻子,不能确定下一秒将上演哪一出戏。
     有!你背她那么久,你闻,全是她身上的味道。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你要是喜欢,让她送一支给你不就行了?要不,你问她是什么牌子的,我给你买。
     我?才不要呢!闻香识女人你没听说过吗?我呢,永远只适合甜甜的糖果味。我要,一辈子做你香喷喷的开心果!亲爱的,好不好?
     好,当然好!万恺按老习惯将她横抱了起来。平常里满是柔情蜜意的动作,今天总感觉是在做功课。
     迷迷满是期待的嘟着樱桃小嘴,一年来的相濡以沫,万恺明白,迷迷等待的,不只是一个吻那么简单。
     迷迷,白露人不胖,挺重的嘛。累我个腰酸背痛的,够呛!
     是嘛?那真的辛苦你了,亲爱的,我帮你捏捏好吗?迷迷就是迷迷,你说圆的,她从不怀疑那也许是方的,连一句为什么也不会有。
     不用了!睡一觉就没什么了。宝贝,我们睡觉吧。
     好!那,你今晚还抱我睡吗?
     你说呢?
     嗯,既然你那么累了,就不抱啦。拉着我的手就好了。
     整宿,万恺的灵魂在迷迷安谧的睡容里忏悔,沉浮。
     迷迷眼睛一睁,跳起来就要给白露打电话,想看看她好些了没。万恺阻止她,喝了酒,肯定还没睡醒,别吵着人家。抱着手机,歪着头,半晌,迷迷同意了他的想法。
     迷迷啊,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跟白露之间的事情?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一年了都没听你说过她呢?万恺觉着自己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为了减轻心中的愧疚,将迷迷搂得紧紧的。
     白露啊?我们很久以前在溜冰场认识的。那个时候我还不会溜冰,一进场就摔了个四脚朝天,是她扶我起来的。她溜冰技术特别的好,滑起来比男孩子都猛,姿势也十分漂亮。所以,我就求她教我。开始,她没答应,瞟我一眼就不理人了。再后来,我总是摔跟头,一边摔一边尖叫。她就过来说,你好烦,摔就摔了嘛,鬼叫啥?于是,就教我了。散场的时候我问她要电话号码,说下次再找她一起玩,她不给,只是拿了我的手机号码,说有机会她会找我的。就这样啊,没了!
     那,你为什么总说她有味道,像本读不懂的无字天书呢?
     她是个复杂的产物。好像什么都会,又好像什么都不会,时而多愁善感,时而粗枝大叶,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她穿上不同的衣服呢,就可以扮演不同角色的人,遇见屠夫,她就说猪,撞到秀才,她也能说书。早上见她,脏得跟个垃圾婆一样,下午再碰到她,又漂亮得像个公主。要不就清汤挂面不化妆,要不就抹得跟个唱大戏的没两样。见到行乞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嫌人家没骨气,心情痛快了,身上有多少钱就给人家多少钱,觉得不够,连旁边的朋友口袋都翻个里里外外。宁愿花一百块钱到地摊上买件二十块钱的衣服不让人找钱,也不肯去买件真正价值一百块钱的衣服。要不就饿上好几天,要不就撑得站不起腰。有时啰嗦得像个阿婆,有时可怜得像个孩子。对了,她还爱玩失踪。哪怕是前一秒,她还跟你一起坐在哈根达斯吃着冰激凌,需要的,也仅仅是一个转身的时间,你就会发现,你打不通她的电话了。以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你听不到关于她一丝一毫的消息。就在你几乎要忘了,或者已经忘了生活中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她却又突然间的钻了出来,神情颓废的拉着那个黑色的行礼箱,在太阳还没睡醒的那会儿,将你家的房门敲得震天响。有东西吃吗?我饿了。然后,来不及等你张成O型的嘴唇恢复原状,她已经从你的身侧滑过,去厨房找吃的去了。一边补充能量,一边对你交待着,嘿,帮忙烧点热水,好几天没洗澡了,你闻闻,身子骨都快馊了!你脑子里打满了问号也没用,还是揉揉眼,起身去给大小姐准备洗澡水去吧!不管你的被窝里还有没有人,冲完凉,头发还湿嗒嗒的滴着水,一股脑儿就往床上爬。你还记得前几天她来的架势吗?就是那样。
     那,感情方面呢?
     感情方面?这个不好说!她有过很多的男朋友,同居过的也有。她会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玩笑、甚至是一个站立的姿势就爱上一个男人,全身心投入的爱。但是,过不了多久,她又会因为同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又突然间放手了。用她的话说,就是没感觉了。每一段感情宣告终结她就大哭一场,她说那是为曾经的爱情举行葬礼。少则十天半月的,最多也就三个月,她身边的男人就换了。我有劝过她,她不听,非说自己是红尘的一朵罂粟花。
     迷迷,你觉得白露对你怎样?
     她对我怎样?万恺,谁都别想去揣测白露到底在心里是怎样对一个人的,没用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同样,也别奢望去分辨她的真假,她的生命里,没有任何规律和原则可循。
     你,怎么会跟她做朋友呢?
     不是我想不想跟她做朋友,而是她当不当我是朋友。
     什么意思?
     她身边的人往往只能被动的存在,被动的接受。她说爱你就一定爱你,她要来找你谁都阻不住。她想控制一个人的时候谁都逃不掉,她是个魔鬼。
     是啊,她就是个魔鬼!
     你说什么呢?亲爱的?我饿了!你去接白露过来一起去吃早餐吧!
     啊?哦。
     按门铃的手一直在颤。万恺心里害怕着什么,又好像在希冀着什么。
     万恺?我的男人。
     门还来不及完全掩上,白露滑溜溜的身子已经热气腾腾的粘了上来。
     万恺意识到,他理智的城堡又一次沦陷了。她想控制一个人的时候谁都逃不掉,她是个魔鬼。迷迷的话清晰的在耳边徘徊。
     是的,你真的就是个魔鬼!万恺只能在最后这样对白露说。
     出了房门,白露就不是刚才的白露了,看万恺的眼神重新恢复了昨日的冷漠与淡然。
     较之万恺,白露在迷迷面前就自然得多了,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曾发生。
     如果可以,万恺倒真的宁愿自己是在做梦。
     吃过早餐,万恺便回公司了。
     华灯初放的时候,万恺在家中见到迷迷。迷迷说,白露又不见了,我买了菜回来,她的人和行礼箱就都不见了。
     会不会回酒店去了?一个好好的西瓜,硬生生被人将瓢剜了去。
     不会的,手机又打不通了。
     那晚,万恺一次又一次的攻占了迷迷的阵营。高举着金枪长矛,他渴望着,宝贝,反抗吧,就像白露女侠一样,与我疯狂的厮杀吧!
     他失望了,这场战争,所到之处,没有硝烟。
     怀里的迷迷满面娇羞,粉汗盈盈。万恺暗暗懊恼自己的龌龊,只是与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经历了一场露水之欢而已,何苦恋恋不忘呢?迷迷,才是自己五百年前丢失的那根肋骨,只有她,才是自己今生风雨同舟的另一半!
     她想控制一个人的时候谁都逃不掉,她是个魔鬼。熄灯的时候,脑海里又闪过一道灵光。
     时针依然一圈圈嘀嘀嗒嗒的转着,并不曾因为谁的到来或者离去而停止前进的步伐。
     万恺想,在我的心湖里,白露只是一枚被顽童丢弃的小石子,激起的只是阵阵涟漪。
     他却忽略了,自己不知从哪一天起,有了在凌晨竖起耳朵听门外动静的习惯。
     呯,呯。
     万恺连拖鞋也不穿了,三步并做两步走。
     帅哥,你好啊!
     一邋遢女人冲他咧着嘴,身边傍着一只黑色的行礼箱。
     你就是个魔鬼!万恺呢喃着替她拉过行礼箱。
     白露。你来了?迷迷做了万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紧紧的拥抱了她。
     等她吃饱了,洗干净了,万恺问,白露,这次是住酒店还是赶我出门?
     白露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你说呢?
     还是住酒店吧,我舍不得和迷迷分居。
     迷迷在一旁说,白露,他傻瓜了!当他放屁好了。
     白露说,能说实话是好事嘛。好了,帅哥,劳驾,送我过去吧!我挺喜欢上次那家的环境,不记得怎么去了。
     迷迷拽住她的衣袖,白露,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不是,我现在不爱睡人家的热被窝了,好了,睡醒了打电话你,一起吃饭。
     一上车,确定脱离了迷迷的视线,万恺便老鹰捉小鸡般拖白露到怀里。
     凑巧,还是上次的房间。
     纠缠,攀附,翻滚,最原始的激战。掠夺和吸吮都是贪婪的,具有毁灭性的。
     从云端再回到地面,彼此的身体上尽是钱币大小的淤痕。
     你就是个魔鬼!万恺将头埋进她的发丛里,整个人再一次覆盖住她的身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声。
     有迷迷陪着不是挺好吗?她重重的往他屁股上扇两巴掌。
     是的,是挺好。万恺捉过她的手放在嘴里轻咬着。在你没有出现之前。直到你,那一晚给老子下了魔咒。思念的种子洒在了我的心里,却在我的身体上开花结果。你给我的,是我闭上眼就会挂念的。你呢?想我吗?
     我用我的身体记住了你。这里,白露指着脑门子,没有你。
     可以为我停止流浪吗?
     不可以。
     为什么不?
     我是个没有将来的人。我们之间没有将来,你的将来也不属于我。
     可是……
     好了,宝贝,你该去上班了。
     好吧。晚上我们再来研究这个问题。万恺起身时还不忘在她脖子上咬上一口。
     迷,迷迷。
     打开门,万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
     进去!迷迷的眼,原来也可以有这样杀气重重的深蓝。
     万恺冲过迷迷,双手一横挡在白露的床前。对不起,迷迷,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为什么?万恺,你是我最最亲爱的人啊!江河打开了堤口,泛滥成灾。
     我……迷迷……
     她是魔鬼,我一早就料想你是逃不过的。
     迷迷……
     万恺,你,还爱我吗?
     我不知道。
     亲爱的,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好吗?
     去哪?
     来,你过来,我告诉你。迷迷淌着小溪流的脸上漾起了微笑的浪花。
     万恺迟疑着走过去。
     剧痛。血。
     迷迷,你……万恺扭曲着表情,捂着胸口。
     亲爱的,别怕,我来陪你。
     迷迷的血,溅到了白露冷漠的脸庞上。迷迷说,白露,我不怪你,没有人能够在你的手下逃走,你是个魔鬼!
     白露说,谢谢。
     万恺蹒跚着过去迷迷的身边,抱着她,迷迷,对不起!
     迷迷满意的闭上了那双堪比星晨的大眼睛。万恺随她慢慢倒下。
     白,白露,我,我有话对你说。万恺艰难的向白露伸着双手。
     皱皱眉头,白露还是掀开被子靠了过去。
     来,蹲下,蹲下。我想跟你说……
     啊!
     白露的眼神里痛楚和愤怒交织着。
     白露,我,我舍不得你再一个人继续流浪。万恺颤抖着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照顾不了你,只有,让你跟我一块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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