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那个曾经的男人

晚上从外边回来，女儿告诉我，你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生日礼物，一句话，却勾出了我的思绪万千：
　　对于人生的感悟，你总是慢半拍，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才知道问她要不要生日礼物，难道世上的任何是事，都是可以弥补的吗？
　　女儿生日那天晚上，直到临睡前，她还幽幽的对我说：“妈妈，我真的很不开心，我爹连个电话也没有打给我。”面对十六岁的女儿我无言。
　　是的，女儿十六了，喜欢她的男孩儿，想尽办法弄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在电话那头给她唱了生日歌，并请他们全宿舍的男生给她唱了《丁香花》那首歌。
　　她现在的父亲，早早地叮嘱我要给她买一套喜欢的衣服，并从十几里以外连夜赶回来为她过生日。
　　她几个比较贴已的女友，相约为她买了可心的小玩意：还有一个和她从小学到现在的好朋友，连夜为她编织了一条纯白的围巾。
　　而你，作为孩子的亲人父亲的你，却在孩子生日那天音讯全无，那还叫生日礼物吗？
　　难道所有的伤害，都是可以弥补的吗？
　　我知道，对于我们的离异，你一半是悔，一半是恨，一半是怒，一半是怨。尽管出轨的是你，不负责任的是你，提出离婚的也是你……
　　回想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从少小玩伴到中年夫妻，你总是在生活里找不到自己，不知道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父亲以后，该做些什么，因此，你总是对一个女人的话言听计从，不假思索地接受她的一切指令。于是，在多年的夫妻生活中，你没有了自己，也不会为别人着想。直到有一天，你在她的鼓励和帮助下从一个小学教员变成了小学校长，有机会接触处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女人时，你才从梦中醒悟原来这不是你要的日子，你过的生活不是这样的，于是，你又听从另一个女人的安排，和她一起奔向了你要的生活。这时的你，从一个迷失跌入了另一个迷失，认为只有那个女人，才是你多年来想要的生活，从未想过，你那十岁的女娇儿，正是需要在父亲的指导下认识社会的年纪，在下几年的共同生活中，你已成了那对母女的天和地，她们失去你，将面临什么样的生活，那种天踏地陷的感觉，是你一个男人永远也无法想像得到了。
　　你心理所想的，只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女人，会有另一个男人来照顾，你那娇弱的小女儿，总有一天会长大，而你将和另一个女人过上你想要的幸福生活。
　　曾记否，孩子她妈曾苦苦的求你：不管将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想想我们的十岁的小女儿吧，正是蒙胧看世界，懵懂了解异性的时候，为了她的身心健康发展，为了她能有个健全的家回来吧。而你，给她的回答，却是冷漠的沉默。
　　终于有一天，你的女人有了别的男人，你又跑来她身边拼命的说，拼命的说：回来吧，我会离开那个女人，回来吧，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难道所有的伤害，都是可以弥补的吗？
　　面对十六岁的女儿，我的思绪不禁越飞越远：
　　女儿的突然降临，你并没有做任何物质与精神的准备，这使我们的生活中，多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摩察，你多了些成长的苦闷，想想那时的生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呀：
　　身怀六甲的我，在大过节的日子里，挺着个大肚子在乡下那间屋子里和你一边找着灶，一边用不风炉炒着菜，身边是白白的油烟，身上是白白的石灰粉，没有多少生活经验的你，无奈地东敲西打，却找不到不着火，只冒烟的原因。
　　女儿快出世了，那间大大的屋子，还是家陡四壁，加上几个没有安上玻璃的几个大窟窿。为了能还上你父母假期回来修房子的帐，你一边有学校工作，一边在田里忙活。
　　女儿出世了，我躺在用稻草堵上窗子的屋子里，好冷啊，我们小小的孩子，也被冻得嗷嗷大哭，为了给孩子取暖，你一整夜肚子上，也就是从那是起，我落下的一身的病。
　　孩子三岁那年，我假期出去进修，为了等待我的到来，你每天带孩子到小河边写小诗，看着我回家的小路直到日落。
　　就这样，我们一步步走来，直到有一天，因我的工作调动，你也换了地方，在我的不断帮助与鼓励下，你从一个普通教员变成一个小学校副，又从校副走向正校，当你有条件外出学习时，你走出了家，走出了一对母女的视线，走出了那对母女的生活……
　　而今，你有了自己的女人，自己的车子，房子，票子，却忘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忘记了那个寒冷的冬天，那个特殊的日子——1991年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