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多深的秋夜，我被手机短信提示音惊醒，却懒得去看。过了一会，老公把我再次吵醒问我“看没看短信？”接着把短信翻给我盾，写着“老婆，生日快乐！祝越长越壮。”真的有些意外。近几年我的生日他总是故意气我，从没祝福过一声，更别谈有什么别的方式庆祝，却又告诉他记得我生日。害得我总是愁帐百结，只好呵Q样庆幸没有祝福也好，我就当岁月不曾把我变老。
　　早上八点，父亲的电话如期而至，只从我结婚后父亲反而更清楚记住我的生日。以前在家有好几回都过后才想起的。人总是这样因为不在身边，反而更加惦念。也正是有了这份惦念我才觉得一直幸福着，哪怕在我人生最黯淡无光时。
　　第一次吃自己的生日蛋糕是在省城南昌读中专。那是十五岁生日和寝室里的老二一起过的。因为是新生大家都不很熟，寝室里的姐妹通过那次的欢聚彼此靠近了。以后就开心共度了愉快的中专三年。现在想来，那蛋糕真甜，伴着青春真挚的欢笑。
　　十六岁生日有些特别。那时很多学生流行做点小生意，一是让自己赚些零花钱，二可心有些社会实践经验。休息日我们常被一些大姐姐打扰，她们背着个背包。开始我们都以为是谁的老乡来串门。后来她们会象魔法师那样从包里变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向我们推销。我们很快被吸引，特别是节日期间那张张精美的贺卡和诱人的零食。我们奶欣赏这种方式，一起商量凑份子也批点小零食来卖。我们不到外校，只在我们这层楼的“馋猫”女生中卖。利用休息时两个一组去进货，在琳琅满目的市场上选购中意的货物，然后大包小包辛辛苦苦挤公车回来。虽然没有支持多久，但我们毕竟真真实实体验了一下，更何况意外赚到我们人生中第一笔钱，每人分了十几块呢，剩了点小吃，也各自分去了。
　　巧在又赶上我和二姐的生日，大家又把钱拿了出来要为我们庆祝。星期六我们一行八人相约公园野餐。我还记得我拿了50元买了20元的蛋糕，找了30元放在背包小袋里不翼而飞了。在拥挤的人群我想我遇到小偷了。30元对当时的我来讲够让我心疼的。好在大家玩得开心，就不去计较了。快乐滑因为那点意外而减少半分，有我们“大吃大喝大笑”的照片为证。
　　十七岁有一个最热闹又冷清的生日。寝室姐妹在校广播站为我生日点了一首歌，班上同学都知道了。可能是快毕业了，等我回到寝室，竟收到满床的礼物。为了回聩我可爱的同学们，我买了四个蛋糕。
　　晚上，寝室里挤满了人。不知谁竟把班主任请了来。闹哄哄的，我不是主角。或许我的生日对大家来讲只是个借口。快毕业了，在这个理由下同学们又可以取聚在一起，我只是提供场所。如今记不得那晚有什么特别的，大家闹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记得一直到熄灯大伙散去，剩下一片狼籍，难为寝室里的好姐妹和我一起打扫。满床的礼物拆了竟不如有缤纷包装时更吸引，或许是种客气象完成一种任务般的交付。唯一感动我的是好友萍在零晨12点钟送来的一罐幸运星，是她亲手做的。
　　刻骨铭心的生日是十九岁。那本是个大生日，按家乡的习俗，父母会大摆酒席，邀尽亲朋好友为我庆祝。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我，却遇到了他（我现在的丈夫），为了他，我以工作为借口留在了小镇。他也是精心有了安排，虽然请了两桌都是他的朋友，那些客气的祝福我也客气地照单全收。他送我的贺卡让我感动，有句“花言巧语”为“感谢上帝在十九年前创造了一个你”。他遗憾不能亲自外出买礼物送给我，就托朋友买了一支价值三、四百元的钢笔。我不在乎什么礼物，卡上的那句话已经让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我认识的他是个混混样，却会淋漓尽致的唱王杰的《她》，会给我这样的生日，仿佛看清外表下另一个真心、真情的他。被迷失了，那晚我把自己交给了他。我不要爱情的心酸浪漫。只想死心塌地的相信他是一个能给我忠诚、稳固婚姻的人，虽然他大我七岁。这种交付是草率吗？象场赌博，又有认坚信能赢得到明天？彻彻底底地不动摇让我成了他现在的妻子。
　　爱你最深的人也会是伤你最重的人。他总以爱的名义无理的要求我，掠夺我，到我一无所有，疼得模糊。他曾送我钢笔，却讨厌我写东西，说我无病呻吟算好，竟说我象个怨妇。所有的自信都被摧毁。那支钢笔是假冒品，终没有用两次。我也开始处处收敛，有几份忍辱负重的委屈，直到今天百毒不侵，喜怒不惊，所谓成熟。把所有的伤都当成成长的代价吧！何况被刺的伤口，总会慢慢愈合。婚姻本就是复杂的坚持，何况有儿有女。
　　28岁生日零晨收到他的短信。下午的时候，他坐在身边和我说话，从生日说到死的问题。他突然半真不假的说：“知道吗？能死在你前面是我最幸福的事。”我很惊诧，心被牵动一点酸。想起在《读者》看到的一段文字，一对百岁老人有70多年的婚龄对婚姻的感悟，他们说：“就算最幸福的婚姻，在一生中都有两百次想离婚，五十次想杀死对方的念头。”我有多少那种念头呢？我的婚姻算不算幸福呢？我没有答案。只知道路还很长，该忘了的痛，该愈合的伤就算会隐隐作痛也应该默默忍受，总有柳暗花明时。
　　以后我还会有多少值得纪念的生日？也许等儿女长大，我的生活也会甘甜。他们会有心为我安排特别的生日：也有许许多多生日会象所有日子一样平淡。那平淡的日子我总会想起只为我过个两个生日的母亲，虽然我记不清她的样子，却对她充满感激。是她给了我一个生日，才能让我来人间走一遭，酸甜苦辣尝了一回。
　　常常想起郑智化那首《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乎生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