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

也许真的要感谢这个所谓的e时代，和他的再次相遇就源于大年初一邮箱里收到一张陌生的贺卡，是一张王子与公主牵手的《只要彼此爱过一次》的新年贺卡。出于好奇，我用戏谑的语气回复到：“你是哪位？是不是给女朋友的贺卡错发给了大姐我？如果不是，哪能作无名英雄呢？祝你以后更勇敢些。”一天后，收到新邮件，这才知道是在加入同学录时留下了我的地址，而他是我中学同班、大学不同届的同学。他说：“你的祝福很有意思，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勇敢的过了头呢，你却还祝我更勇敢些。”发觉是同学后，我赶快告诉他：“说了几句玩笑话，这回祝福是真的，狗年一切皆旺。”这一来一去的邮件理所当然地又把我们重新带回到了过去。
　　和他相识在中学的校园，一路走来我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追随的目光。高中毕业，我顺利考取了一所省外的重点师范大学，虽不如愿，但终究是进入了大学的殿堂。第二年，他也来到了这所大学的中文系，在接新生的老乡会上，我们再次相遇，重新成为同校不同系的同学加校友。我先他一年入学，所以处处以学姐自居，他也乐意什么事都找我寻问。我只把他当作师弟，频繁的接触中在我心里却无关风花雪月。
　　转眼就到了我毕业离校的时候，那些天他几乎天天都到我的寝室来，帮我收拾要带走的书、衣服等杂物，几个大箱子被他捆绑的结结实实，而且还喋喋不休一遍遍地嘱咐：“路上一定要小心，等分配定下来后一定要最先通知我，我明年毕业后就去找你。”我当时正被离愁所围困，再加上同学们的相互送别，当时并没有在意他的话和个中的意思。离校那天他跟随在我那些同学身后一直送我到火车站，我几次让他回去他都不听，在我和同学哭着握别的时候他也是远远地站在后面，当列车就要开的那一刻，他挤上前来只说了三个字：“等着我！”随着列车的启动，所有的这一切都被留在了身后。
　　接下来便是等待分配的焦急和分配后的失望，一个旗县区的中学对我来说并不如我所愿，好象一个圆，我从一个终点又回到了起点，所以那时心情阴暗极了，所有的想法都是如何再次从这里挣脱出去，除此而外心里根本装不下别的心思和想法。当半年的时间就快过去之后，他展转从同学那里打听到我的分配去向给我写来了信：“你的身影一直是我向往的梦，从中学到大学，从大学到现在，你的方向就是我今后的去向。不要太在意城市的大与小，只要有爱就是好地方。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会去照顾你，直到今生今世。”我在震惊之余思考了几天，给他回信中写到：“我对现在的处境很不满意，更没有在这里成家的考虑。我们就是两列行驶中的列车，在一个车站停留了长达三年之久但仍然如那两条并列的铁轨，现在两列车分别驶向了不同的方向，你说还有再次交叉的可能吗？我不答应并不是说你不好，这里不是我们实现理想的地方，争取分配个好去处，不要到这里来！”接下来的信如雪片般飞来，他在信中写到“好去处都是相对的，爱的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好地方。你一定要答应我，因为现在也是我分配最为关键的时候，我只要你一句承诺，我就可以确定我的将来。”出于理智的惯性，我几乎没加思考，就对他说“我现在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的将来，更无法承诺两个人的未来。”尽管这样，寒假他还是来到了我所任教的这所中学，有关对感情的认识和将来的去处自然成为我们探讨的重要话题。我见他如此固执己见分配也非要到这里来，便硬下心来说到：“我不是随便的人，要想找男友，都可以找N个了。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考研究生离开这里，其余的什么都不考虑。”他深深地看着我说到：“我总是追逐不上你行进的脚步，难道你就对我的所做所为没有过一点点的心动？你好好想想，假期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看到他失落的眼神，我的心也很疼痛。
　　整个假期我也开始认真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和未来，细细想想这个同学，他真的有很多优点，在同学一致认可的男人要有的三气（大气、才气、霸气）中，他一直屏蔽着我不喜欢的霸气，他完全附合我心里男朋友的标准。但在爱情与理智的对决中，后者还是占了上风。我知道如果和他在一起，有太长的路要走，要不我们甘于平庸在这里当一辈子的中学老师，要不就是两个人再共同拚搏一起考研究生离开这里。如果这样，可能一路上的疲惫使我们无法通向未来。我怕有一天我们努力了，但还是不能如愿，那样对彼此是更大的伤害。于是我选择了只保持同学关系的第二条路。他来的时候是寒冷的冬季，走的时候是温暖的春季。也许我们的开始就像冬天一样落寞，走近的季节就预示着先天不足的早夭。接下来，他忙于分配、找单位，在没有得到我任何承诺之后分配去了沈阳的一所中学；我则忙于考公务员、改行、调动、结婚、生女。就这样我们擦肩而过！
　　当往事随着这封新邮件再次被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微微泛起了波澜，也许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我没有因为我的所在而牵扯他的脚步，正是由于他分配比较理想，他现在已经是沈阳那所中学的副校长，而我也如愿离开那所中学成了一个市里人。今天他的邮件又到，“你不要说当初自己的决定如何正确，对我而言，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即使环境再好、职务再高，对我都是遗憾！”生活中到处都存在着遗憾，有遗憾才有回味，有遗憾才有追求。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已经拟好了回给他的邮件：
　　就这样擦肩而过，也许这是注定的结果。收起所有的记忆吧，我们可以回忆但不要去留恋，生活中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已经不再。青山在，人未老，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同学加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