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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曲《丑末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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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爱情,是瞬间发生的事。
  有人说爱情不是奇遇。没有缘分的人,在这样的奇遇中,即使有了爱情,也会注定分离;适合走到最后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彼此才生的。我相信这一点,相信冥冥中注定的相遇和分离。
  和罗天涯的邂逅纯属偶然。
  我们本可以毫不相关的,如果不是我对罗天涯说,请你帮我们拍张合影。我们仍然本可以毫不相关,如果不是我们在天桥下的茶楼再次相遇。
  我和杨晓是来北京玩的,而罗天涯是和他老婆王玥出来购物的。
  我喜欢曲艺,比如京韵大鼓,尤其是骆玉笙唱的,平时总哼唱她的《丑末寅初》。罗天涯也能哼几句,他姨是京韵大鼓的演员,从小耳濡目染。
  杨晓和王玥不喜欢大鼓,他们都是学美术的,就结伴到茶楼走廊里去谈达利,是生活在都市里的男女,气氛明朗健康热闹。我和罗天涯则是生活在村野的农夫农妇,听着台上唱“丑末寅初,日转扶桑……”铿锵有力地描述一个乡村的早晨,有静有动。我和罗天涯也是彼此沉默,心里却像那鼓书中的扬子江,这种激情足以摧毁各自的平静与秩序。
  那晚,我们两家宿在天桥下的同一家客店。我轻轻唤了两声“杨晓,杨晓”,后者没反应,我小心的起身,轻轻的下楼,我知道罗天涯正在月下的天桥等我。
  和罗天涯接吻的时候,我想到了死。感情的意念就像呼呼的火苗,让我粉碎,把我溶化。我知道他有着与我同样分量的渴望,愿意相拥着去死。
  第二天早晨,我和杨晓离开了天桥。坐在出租车上,我紧紧地抓住杨晓的胳膊,杨晓喊疼,我眼望前方,充耳不闻。
  杨晓去买车票,我给罗天涯打电话,电话里不知说什么,良久,我说天涯哥哥再见。
  我说再见,我以为不会再见罗天涯,但我的以为是软弱的。
  后来,我们在网上聊,电话聊,也见过多次面。相距不过一个小时的路途,根本不算什么。我控制不住对罗天涯的思念与眷恋,每次相聚,我都“天涯哥哥、天涯哥哥”的偎在他身边。每次分离,我都红了眼眶。
  为了更从容地见罗天涯,我总是故意与杨晓吵架。我变得忽冷忽热,捉摸不定,有时候抱着杨晓哭,有时候又使劲推开她。我恨自己变成这样的人,我知道,杨晓在强压住内心的不安与怀疑,他像傻子一样说着话,我像傻子一样听着。
  我曾试探地问,或小心地对罗天涯说,但我们之间的一切可能性都被罗天涯挡了回去。他说,我们这样,很好。
  而我,不想在路途上跑来跑去,哪怕只有一个小时。我想知晓他所有的生活,每天早上帮他拿好衣服,每天晚上拥着他睡。但是,无论他来还是我去,无论夜里多么晚,他都会轻轻起身对我说,宝贝,我要走了。每次一说这句话,都会把我拉回现实中。现实中,他是王玥的老公,我是杨晓的老婆。
  和罗天涯去过好多地方,唯一没去过的就是他的家。我说,我想去你的家看看。他答应了,因为他老婆不在家。
  一进他家,他把门钥匙扔在鞋柜上,脱掉外罩,扔在沙发上,换了拖鞋,然后又拿起外罩,挂在衣架上。他笑笑说,王玥爱整洁,我把衣服随便扔,她回来又该唠叨了。我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他。这句话,让我警醒了。这是他和王玥的家,他在乎王玥,在乎这个家,只有回到家,他才会这样放松,这样随意。一个有家的男人啊!
  是应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我也应该回家了。
  我头也不回的走下楼。站在街道上,望着他家那柠檬色的窗帘,我想起了一年前在北京,我们一起在天桥茶楼听《丑末寅初》之前,我对罗天涯说,请你帮我们拍张合影吧。想起了,他微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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