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

序
　　“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王家卫《东邪西毒》

　                             　一
　　几日前到我初中同学那里玩，已经是有两年没见的好友，话自然就多了，突然好友问：你跟初中的那个同学保持联系没啊？我当时被问得莫名其妙，哪个初中同学啊？但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我的记忆被唤醒了。哦！是她！那个曾经一直被我牵挂和一直被她关心的女孩。我苦笑了一下，说“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了！她现在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她可以把我忘记，但我却不能。”朋友笑了一下说：“世事难料啊！我还以为你们会像童话中所说的有个好结果呢！”我嘴上说：“都是不懂事时的想法啊！”但思绪却被打开，一直延伸，延伸到遥远的初三，也就是在5年前，那时的我们拥有简单的快乐，而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二
　　有的时候越不想去回忆某些留在记忆深处的的东西，当外界有震动时，回忆得越清楚，而平时的所谓的处之泰然只是在心灵没有受到外界的震动罢了。当风吹过水面时会留下阵阵涟漪，当风过后，水还是那样平静，而当人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受到那样的震动，记忆就会像决堤的洪水占满你的大脑，让你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回忆，最后永远像删不掉的病毒，它会在某个你不能预测的日子，又一次重新爆发。
　　99年我们分班被分在同一班，那时刚开始初三的补课。我当时比现在自信多了，虽然没被老师注意，但我在努力的学着。语文老师总喜欢让我们写作文，而且又是自拟的题目，体裁不限，这给了我们很大的空间。我写作文喜欢胡编乱造一些故事，于是每隔一天老师都要布置一篇作文，我也绞尽脑汁去写，也许是我的故事编的有点吸引人，好几次写的好的作文都有我的名字。我也有点沾沾自喜，心想我的好运来了，也许我也可以考高中啊！毕竟有老师提挈的感觉还是要爽些，我这样想着。
　　一天，语文老师念完作文后就把本子发下来了。本子刚到手，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扭头往旁边一看，只见是一个女生在叫我，说实话她刚到班上来的时候，我就注意过她，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上衣，留着齐耳的头发，白皙的脸庞，不禁使我想起北平的抗日救国的女学生。只是我没和她打过交道，她对我小声说：“把你的作文本给我看一下，好吗？”。我连忙摆手说：“写的不好，不用看了”。她笑着说：“别那么谦虚啊”，无奈我只好把本子递了过去，心里却有点慌张但又有点高兴。慌张的是因为她看了我的作文会不会笑我的幼稚，高兴是因为总算有人把我当回事，而且还有点成就感，好象自己真要成为作家，也许15岁时对待那样的一件小事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复杂吧！因为在以前我最讨厌把作文给人看的，包括我写的一切文字，但老师除外，而她是第一个啊！有缘，我在心里这样形容着。
　　也许这是我这15年来做的最准确的判断。
　　开学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她的作文比我的好好多倍，这使我更加感觉到那回是班门弄斧了，以后可要小心点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在老师的讲题和做题中过着，像一潭死水，沉闷而没一点生气，转眼就到了冬天。也到了换座位的日子，像我们这些在老师眼里“不思进取”的学生无非是在四个角落和后面混日子，我在想着班主任会把我编到哪个角上去，不可能是最后的一个了吧，因为我现在就座在那里。果然不出所料班主任把我编到了最前面的那个右角－－守门员，而且还残忍的把一个从不跟男生说话的保守女生安排我的左边——右边是堵墙，真是亏了班主任想得出来，她则被编到了第3排。没过一下午，那个女生就自己搬走了，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也好，我一个人就在那里独座，没人打扰，独自享受孤独。我很佩服那些既在后面，但学习又好的人。然而没想到她却搬过来了，就这样她成了我的同桌。
　                                   　三
　　有时候孤独被别人分享后就变成了快乐。
　　到了冬天，真是把我们活整死了，在门口不仅要受冻，还要随时关门。特别是上课之前，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赶到教室来。有几回我刚把门关上，还没等我转身，门就被一个家伙推开，并且那个狂妄的家伙就那样扬长而去，把我气得想把那家伙一脚从楼上踹到楼下的喷泉里。我只好又不厌其烦的把门重新关上，因为你不关没人关，他们不在门旁座就不知道其中的滋味。有时就干脆不关了，任它去，冻就冻。好不容易到了上课，那张像豁了嘴的门终于可以关上了。我们就会相视一笑，算是阶段性的胜利了，但脚确实是麻木了，鼻子和脸也冻的通红了。她那红红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一样，泛着诱人的味道。
　　大部分的时候太阳还是是很照顾我们的，当我们刚吃完早饭太阳就露出了它的笑脸，从门外斜射进来，早上是最冷的时候，为了晒一下太阳，只能把门打开，门一打开就又感觉脚下一股冷气吹来，但身子和脸都能晒到太阳，哎，“失之东偶，收之桑隅”。但上课就最吃亏，太阳照的眼睛都不好看黑板，加上我又戴眼镜，更加反光了。只能用手遮着右眼，那模样就像孙悟空探路时的表情，搞得我哭笑不得。一回上化学课的时候，我有点困，于是就用那孙悟空探路时的动作支撑着额头。正睡的香，手上突然感觉到一阵疼痛，睁眼一看，她手上拿一根针，她捂着嘴笑着说：“瞌睡跑了吧！听讲啊！”我做忿忿状，又别过头去不理她。心想，下回你睡觉可别让我逮到了……终于机会来，有一天，她也在那里练习鸡啄米，我也拿出一枚针在她的胳臂上锥了一下，她闪电般的弹了一下，醒了。呵呵！我得意的笑着，她把胳臂掳起一看，说：“看，都出血了！”我抱歉的笑笑，她好象还在那里生气。看她的样子非要扎我几下才解恨，于是我跟她较起真的来了，说：“不就扎几下吗？你随便扎”于是把手伸到她的桌上，见她没动手，我于是就自己拿着针朝自己胳臂上扎了几下，果真，也出血了。这下我们两清了吧！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看了责怪的说：“你真傻啊！我只是跟你闹着完的啊！”我心中却能隐隐感到她还是很关心我的。
　　有时还是很冷，没办法，就在课外的时候拿一些废纸点燃，然后扔在凳子的旁边，暖暖手。有一天，下课后她又要看我的作文，我才不再上她的当呢！我坚决不给，她就要抢，于是我说：“你再抢我就把它烧了！”看她还没有想罢休的样子，我就拿打火机把纸点燃了，扔在两张椅子之间。没想到她居然把它给捡起来了往我跟前一扔，没想到扔到了我衣服上了，我慌忙站起来狂抖衣服，火才算掉了。我的夸张表情把同学给逗乐了，他们都朝着我大笑，我自己也很尴尬。心想这下好了，又给他们留下了笑柄，到寝室里去非淹死在他们的唾沫星子里不可。
　                              　四
　　我们中学是在农村，上晚自习有时不免会停电，不过那是我们紧张学习之余的小插曲。它来的突然，走的匆忙，为我们增加了不少的乐趣。一般停电要持续20分钟左右，但有时会一晚上不来，遇见那是老天对我们最好的恩赐。一天，我们都在低着头做作业，忽然，日光灯一闪，然后教室里就一片漆黑，随后便是一阵阵的欢呼声，里面夹杂着跺脚的声音，再后就是唧唧喳喳的谈话声，教室里好象炸开了锅。我们当然是热烈欢迎了，也就随便扯着一些闲话。大约过了10多分种，老师匆匆的冲了进来，来维持秩序。又等了10多分钟，电还没来，老师就说：“把蜡烛全部点起来”，真是残忍！我的蜡烛早就点完了，跑出去买，没想到今天的蜡烛还真珍贵，居然卖完了！我气鼓鼓的跑回来，她已经把蜡烛点燃了，她朝我笑笑说：“本来想给你一支，翻了半天还是没有，就这一支两人一起用吧！”于是把蜡烛固定在她的桌子的边缘，我就在那里“沾光”，于是就都低下头来做事，做了一会，她好象发现了什么一样，把蜡烛拿起来，说：“你的眼睛近视了，把蜡烛朝你那边移点吧！”说完，在我的桌子上滴了几滴蜡油，然后把蜡烛固定在上面。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样，有一种感情像随时要喷发的火山一样在我的胸中涌动。本来笨拙的嘴，现在更说不出什么了，我压制着心中的感动，并且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难得的友谊，并且等待着某个时候让那座火山爆发。
　　这世界是很公平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的恨，去爱是因为感动过，去恨是因为受伤过。在这爱与恨交错的世界我明白我自己的方向。
　　过了一段时间，她把她的头发剪短了，剪成了那种当时在学校女生中很流行的发型，比男生的头发长不了多少，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很好看的，很柔顺的贴在头上。那天我们放假刚收假，上午我到学校去晚了，等我赶到教室已经上第二节课了，我把教室门推开了一条缝，准备溜进去，但是看见门边坐的好象不是她，好象也不是我们班的，不对啊？我连忙退了出来，再抬头一看班牌，是7班啊！我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她把头发剪了。刚进教室没多久，班主任就主动跑了过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原来是收钱。我忙到书里拿，但翻了半天，居然没见了，越找越急，还是没找到。老师冷冷的说：“没带就回家去拿！”这时她把钱递了过来，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那家伙打发走再说，我接了钱交给了老师。等老师一走，我再翻书一下又找到了，慌忙把钱还给她，连声说谢谢，再就开玩笑是说：“你剪了头发弄的我还以为我走错了班呢！以后不许乱误导人啊！”她笑得花枝乱颤，说：“你还说，我看见你在门口徘徊半天，还以为你失忆了呢！”以前她只要一低头做作业两旁的头发就垂了下来，遮着她的脸，现在我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她的脸，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而且还能看见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一鸿春水，充满了无限温柔。
　　在那鸿春水中，我看见了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一个女孩在暖暖的春风中，站在河堤上，仰着头，手中牵着风筝的线，四周是波浪起伏的绿油油的麦浪。还有随风带来的缕缕花香，眼前是一片醉人的的绿……
　                              　五
　　慢慢的离中考的日子近了，我也是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对待中考，我没对它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着自己尽力了就无悔了，因为当时一个班考不了几个，而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班上占多少位，即使在前十名，也不一定能上。现实就是那样的残忍。说归说，日子还是要过的，有一天我们课余闲谈，说自己的理想，我说目前理想是考上高中，她忽然说：“我们来定一个君子协定吧！我可是很喜欢打赌的哦！”我说：“赌什么啊？”她说：“如果你考上了高中我就听你的话，如果我考上了你就以后乖乖的听我的，如果都没考上，就还做好朋友。”我听了感觉很有意思，于是就答应说：“好！一言为定！这样才有动力嘛！”但后来又有点后悔，因为我怕我真的没考上，而她考上了，那不是很惨吗？不能输给她啊！
　　在我们制定君子协定后，我们就因编座位分开了。
　　后来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有时在路上遇见了也是匆匆打个招呼，虽然是在一个班，但好象彼此都在逃避一样难得正面见几面。有时见了面也没以前那样自然，也许是学习太紧了吧！
　　现在我的左边是一个男生，右边是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的成绩还可以，有希望考高中。
　　在一次调考中，当我们分数都出来之后，我无意中看见了那个女生的总分数，我再把我的分数加起来一看，居然比她的分数还高，而她这次的成绩是全班第十，也就是说我在前十名。这无疑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但我不知道她在忙什么，肯定也在发愤学习。还好跟我一个寝室的室友的脑筋还可以，但那小子就是不把学习当回事，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没看见他学多少，但考试的分数总不低，于是我就一有问题就去问他，他也不吝赐教。就这样一直到了中考前，我感觉我的成绩有一点进步。再加之有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的一点提挈，我有点信心了。心想我这回豁出去了！
　　到了中考的日子，我们被一辆车送到了考点县四中，在考试之前的黄昏，我约班上的一个同学出来沿着学校的操场散步，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是她！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跑道边的草地上吃着雪糕。她好象没看见我，毕竟好长时间没在一起玩了，彼此都有点陌生了。我也没上前去关心一下，就在那里闲逛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去跟她说几句话，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又有点懊悔，恨自己太没男子汉的气概和风度了。
　　中考的三天很快过去了，我也没什么感觉。从四中回来的路上就有人陆陆续续的顺路下车回家，由于一个车上座了好多人，我被挤到了最后，快到学校的时候，我猛一抬头，看见她从前面下了车，背着她的行李，我好想跟她说再见啊！但那两个字好象有千斤重，我还是没有勇气在那么多的同学面前开口啊！确实到后来我才明白矜持让我错失了很多，很多！
　　试题答案出来之后，我随便的估计了一下，便感觉没什么希望了，但是毕业证还是要的，于是在家耐心的等着，到了分数出来的日子，我和同村的一个到学校去领分数和毕业证。到了老师的办公室班主任把分数条给我说：“XXX，你还考取了啊！”我当时很是惊讶，怀疑我自己的耳朵，直到我把分数拿到手才相信这千真万却是真的，当我把分数拿出来时，感到那天的阳光是那样的明媚，空气里也充满着芬芳的味道。虽然在好多人的眼里，考起高中真的不能算什么，但对我这个曾经只想拿毕业证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我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我的父母，于是便飞也似的跑回了家，连毕业证都没要。那时真的高兴啊！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啊！
　　没想到这个时候我的背后有一双敏感的眼睛在注视着我，而我却从她的身旁擦肩而过，就这样又一次的机会让我错失了。
　                                  　六
　　我“高高兴兴”的在家里等着通知单，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她。就那样我去上高中去了，从此我将开始了我别样的人生。
　　高一的上学期在很快在新奇的感觉中过去，就在放寒假的前夕，班主任拿了一叠信进来，这都是班主任“苦心”替我们“保管”的信。我们也很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在底下也没太多的抱怨，算好的还给了我们，要是不给我们，我们也不会知道的。没想到居然会有我的信，谁会给我写信呢？而且地址写的也不是那么清楚，只是写着XX中学，XXX收，连班级都没。一看邮戳11份寄来的，现在都1月多了，幸亏有班主任帮我收来，不然这封信可能会成为死信，XX中学有几千人，谁知道你XXX是谁啊？
　　我带着疑惑打开了信，我怎么也没想到是她的来信，她还记得我，而我却把她忘记了！这还能算好朋友吗？虽然只有短短的两页信纸，但我一打开信就能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和舒服，像在炎热的夏季吃到了清凉的西瓜。信我看了N遍最后居然能把信的内容背下来，那年的寒假我好想见见她啊！但我却连她家的地址是那里都不知道，只记得那天她下车时是朝公路旁的一条小路走去，但我记的那条小路的位置。于是我就骑着自行车跑到那个路口，但我到了那个路口却不知道再往哪个方向转，找人也没打听到，无奈只能作罢。也许她家离这里好远，所以别人不知道。算了吧！我只得扫兴而归。古话不是说的好吗？“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也许这就是无缘。
　　那年的寒假是我过的最漫长的一次，刚一开学我就给她回了一封信，信中向她解释了我为什么才回她的信，同时还表达了我对她还记得我这个朋友而高兴，末了，我提起了我们在中考之前的君子协定。很快的她给我回了，她在信中说，“我在那天拿分数条的时候，看见了你，但是你却没看见我，只是拿到分数就回家了”，“至于我们的君子协定，那是我为了鼓励你，同时对我也是一种鞭策”，“我能和你做那么长的朋友是缘分，希望以后彼此要珍惜”。我那天确实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忘记了一切，只想给我的父母一个惊喜。再后来她给我寄来了一张她们在东湖行吟阁照的照片，照片上的她，比初中时有了很大的变化：头发又长了，穿着也时髦了一些，眼神也深沉了，但有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的白皙，一副若不禁风的样子，看了就令人怜惜，那张照片也是我留着做纪念的唯一的一张，就那样我一直珍藏了5年。
　　我以后每月给她写一封信，在信中我们谈学习，理想，还有我们以前的趣事。一晃就到了四月底，我忽然想到她们五一可能也要放假的，于是我找到了跟她一个村的某同学，请那位同学帮我带个信，就叫她5月1号上午在我们镇的中学等我，不见不散。
　　那天我出门的时候天还好好的，但刚到中学就开始下雨，我心急如焚，偏偏在那关键时候下雨。好在雨没下多久就住了。我烦躁的在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害的那门卫看我的眼神像看贼一样，怪怪的，弄的我也不自然。我当时真是望眼欲穿啊！但是一上午过去了，主人公就是没出现啊！到了12点半，我确实不能忍受独自等待的滋味了，我很郁闷的回去了。但是她后来给我写信说，五一她是放假了，但是是在2号回的，因为1号没有赶到车，这也是“无缘对面不相逢”吗？在信中我说“作为朋友，我连你家住那里都不知道，连你的生日都不知道，这能算朋友吗？你能告诉我吗？”但每次都是不了了之，我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也许这也是为后面做铺垫吧！
　　就这样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一直到高二结束，我们彼此都没见面但对对方的生活都很了解，到了高三我就决定不跟她联系，安下心来学习，等我高考结束后再联系。
　　于是就那样在人间地狱的高三度过了一年时光，但命运之神好像故意跟我开玩笑——我高考落榜了，一个学校都没录我，不过这玩笑似乎开得太大了，大得我不得不用一年的时间来偿还——我选择了复读。那时我感觉更没脸面去跟她联系，也没心思，那段时间把我忙的焦头烂额。最后就带着一颗受伤的心回到学校复读。
　　如果不是遇见了她的同村，说不定我的一年也就那样在枯燥，忙忙碌碌中度过。但是那天我遇见了那个跟她玩的很好的女孩，我就主动找那个女孩拉了几句话，没想到就提起了她，女孩说她现在已经参加了工作，在武汉。我就问女孩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吗？居然轻易就要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当晚我就打电话过去了，当我说出我的名字时，我听见了那边的惊喜的声音，我当时狠不得钻进电话与她面对面的聊聊，虽然我们身在一片天空下，但是似乎隔了千山万水，就那样一聊就是40分钟，最后要不是怕回不了寝室还会聊很久的。回去后我的脑中还回荡着我们之间的对话，兴奋的好久都没睡着。最后她来信说：“你给我打电话，我的真好惊奇，那晚失眠了。”就那样我一个月给她打个电话，她每次都鼓励我好好学习，因为无论是在信中还是在谈话中我都流露出我的不自信，那个自信的我已经不复存在了！我有时在调考考的不好时也说些自暴自弃的话，但更多的是不自信，因为高考已经使我心力交瘁了，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人有时也是脆弱的，特别是在孤军奋战时。
　　渐渐的冬天来到了，凛冽的寒风一天比一天吹的猛，一天比一天吹的大。要冷就下点雪啊！让我们麻木的神经舒缓一下，但那年的冬天没有下雪，我的眼也望穿了，雪没望到但是望见了一件从武汉寄来的礼物——一条好看的围巾。是她寄过来的，她说希望这条围巾能给我在严寒里带来一丝丝的温暖，并且里面还附带写一封信，信末有她家的电话号码——这也是我唯一知道有关她家的信息，我明白我并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坚信就是世界上没有其他人了，至少还有她会支持我的。那条围巾围在脖子上暖暖的，像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脸周围。每天早晨起来一围上围巾就像看见了她在我的身旁鼓励我，为我加油。
　　经过了一月调考离放假的日子也不多了，但学校残忍的规定高三的学生要到农历23才能回，为此校长还特地为我们开了一早上的动员会，那天早上又冷，大家都站在滚滚的寒流中，冻得有的人想破口大骂，我不禁暗自庆幸，因为我有一条驱赶寒冷的围巾，更弥足珍贵的是她的支持。
　　听见周围村子的鞭炮声，知道春节真的已经很近了，学校终于松了口，腊月23放了假。我一回家就给她家打电话，但一直到腊月28她还没回家。最后2天我也要帮家里收拾东西，准备过年。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就坐在桌子旁给她写信，等我写完了，已经是12点，脚都冻麻了。从初一到初五，我一天也没停过，走亲访友，最后初六就回学校了。一到学校我就把信发出去了，估计她还没回到他们公司。
　　在最后的关键时期我决定不再给她写信，她也买了手机，就给她每月打个电话。就这样刚好到我高考的时候刚好打了4个电话，在高考的前夕，我也跟她打了一个电话，我在心里想着希望她能给我带了一点的好运，让我能闯过独木桥。
　　高考的2天很快在紧张中过去了，但我又考砸了………
　　回到学校后，我真是欲哭无泪啊！我辛苦了一年，又没有收获，我再一次忍受了颗粒无收的秋天，真是天意弄人啊！
　                             　七
　　分数出来后跟我估计的多了一点，但还是少啊！离我想读的学校还差20分多啊！我想读的学校不是那些遥不可即的名校，只是一所2类院校，我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最可贵的是有自知之明。最后没有办法就胡乱填了一所院校。我在9月份也像其他的人一样“高高兴兴”去上“大学”去了。但其中的滋味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在8月的时候，同学帮我弄了一个QQ，我还是第一次接触那东西，听说很神奇。
　　军训刚完，我还是忍不住，就用同学的手机把我的QQ发给了她。过了几天，她加了我，我们偶尔就会遇见，就聊几句。后来我就邀请她到我们学校来玩，毕竟都在武汉这片狭小的天空下，那天她有事就刚好来我们这边，于是我们就见了一面。
　　再也没有3年前的那种激动和期望，我们彼此都很平和，相互问候着，再后就找了一家饭馆吃了一顿饭，4　年的相互关心和友谊也就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敷衍过去了。我在心里怀疑我们友情的牢固度，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在我有难关时帮助了我，但我希望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啊！再的后来我们如果在网上遇见了也就是很客套的问候一下，再后来我们就没有话可说了，于是我就主动隐身，以免彼此都尴尬。
　　在一次上网的时候，我无意中注意到了她的QQ的个性说明，上面写着：“你走了，走得那么轻，那么轻，轻得像天边那朵云，你留下的情又是那么重，那么重，重得像巍峨的泰山”，也许是我向她索取的太多，但那个“你”一定不是我，而我知道我已经失去她。
　　后记：我说“我向她索取的太多了”是因为我从没送过什么礼物给她，我觉得没有什么能表达我的心境，现在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方式来表达。我来用我的心来写这些文字，希望她能看见，作为我送给她的礼物，也算我们没有白做朋友一场。到若干年之后，我可以骄傲的对自己说，看！这就是我们友情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