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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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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六月的天空闷热的让人无法忍受,毒辣的太阳就跟挂在头顶差不多,恨不得把人的体液都烤干,把混凝土浇铸的城市烧焦。城里除带着浓浓尾气味的公交车发出令人烦躁的马达轰鸣,几乎没有一丝生气。
  火车站内人头攒动,进入站内你就会有一股热烘烘的汗臭味扑面而来,缠绕着你。赤裸上半身的男人到处可见,不时还会听见有人粗鲁地大骂:“该死的鬼天气!”乱七八糟的行礼和肮脏的空气让你哪怕是多呆一秒也不愿。
  我提着一个大行礼包在候车室转了几圈,才终于找了一个人少一点的角落坐下来。百无聊耐之时,拿出头一天专门买的杂志看起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伴着大汉们的粗鲁的吵闹和着广播里有气无力的音乐,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半开半合的眼睛蜻蜓点水般扫描着扎堆的人群,瞟着电梯入口处的眼帘突然飘来一片红色的云,一个着红色吊带连衣裙的女孩子拎着一口大皮箱和一个旅行包出现在这杂乱的车站,晒得通红的脸和苗条而优美身资是这车站内最美的一道风景线,给这该死的候车室带来了新的气息,仿佛闷热的六月吹起了一阵惬意的凉风。
  红衣女孩吃力地拖着沉重皮箱,美目环顾了一下候车室的环境,最后把眼光落在我身边的空位。显然,她也看中了这个角落。女孩把皮箱放在地上,拉出拉杆,再把旅行包放在皮箱面朝我这个位置走过来。我望着她,就像沉迷于一幅美丽的图画,看着一段精彩的散文。红衣女孩走到我面前,我们相视一笑,她先开口。
  “请问这里有人吗?”
  “没人。”
  我赶忙回答。这么大热的天,一个女孩子顶着烈日出门也够苦的,即使有人我也会说没人。
  红衣女孩向我微微一点头,说了句谢谢后就自顾坐下来,把行礼放在面前。掏出一张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说:
  “这天气太热了,真没法过。”
  “是”。
  我附和着说。 
  然后没有了话语,她掏出一张粉红手帕擦擦汗,然后又用手帕当扇子扇。透过女孩扇过来的风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水味,不浓也不淡,仿佛听见远处飘来阵阵悦耳的音乐,又像是观赏月色下的荷塘,秀而不媚,清新淡雅。
  感官享受着炎炎夏日难得一遇的风景,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车站广播里传来开往**方向的火车开始剪票的通知,扎堆的人群变成了人流缓缓地向入口处蠕动。红衣女孩也在拥挤的人群里,吃力地向前移动。心想,原来她也和我是同一次火车,早知道就不帮她一把了。人群中的她就像一朵红色的玫瑰花丢弃在一堆杂物里,美丽被吞没了。心底渐渐产生一种怜惜之情,后悔刚才没有主动搭讪,说不定路上还有一个伴呢
  进了车箱之后,找到座位后放好自己的行礼,抬头一看,场景给候车室里的一幕好不了多少,开始想象红衣女孩的所在车箱是什么样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会该和一个赤膊上身,满口脏话的男人坐在一块儿吧。
  正在胡乱猜测之时,身后传来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
  “HI,又碰到你啦,请你帮我个忙吧,把行礼放在架上,可以吗?”
  我回头一看,不正是刚才还在为她担心的红衣女孩吗?
  呵呵,我笑着连连点头,表示非常愿意帮忙。
  没想到,她居然和我在同一节车厢相邻的座位。后面的故事情节不用说,足以作为一部琼瑶小说的开头了。
  我动作麻利地把她的皮箱放在行李架上,把行礼包塞在座位下面。由于是三个座位并排着的,两边位子坐的都是男人,她一个女孩子坐在中间有些不妥,我主动把自己靠窗的位子让给她,女孩表示很感激。
  一场浪漫的邂逅就这样开始了,一个精典的爱情故事会上演吗?接下来我们坐在一起聊天,吃零食,听MP3,谈各地见闻,聊自己的家乡,说各类笑话,不时还爆发出阵阵笑声。在别人眼里,我们俩俨然一对出远门的情侣。
  约摸一起聊了几个小时,女孩说她连续坐了几天几夜的车,一路舟车劳顿,累了想闭目休息一会儿,她把头靠在座位的靠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我也再次无精打彩地拿起桌上的杂志一页一页地无聊地翻着。也许是火车抖动的太厉害的吧,女孩在沉睡中,头向我的一侧倾斜过来,慢慢地,不知不觉得靠在我的肩上,我极力地想避开,又限于座位太窄,无法挪动,尴尬的动作惹得坐在我对面的两个女孩子偷偷地窃笑。想轻轻地把她的头给扶回去,又担心吵醒她之后两人都很尴尬。想来想去,左右为难,索性自己的也闭目休息一会儿吧,假装自己也睡了,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避免在这场美好的邂逅中涂上瑕疵。
  火车上沉闷的空气很容易让上睡着,无知中我真的睡着了,朦胧中听得广播里传来列车将到终点站的通知,感到有人从我的身上挪开。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女孩一直都睡在我的肩上,装着过了一会儿才醒来,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问:“终点站到了?”
  女孩轻轻瞟了我一眼,简要地回答:“是,可以收拾东西了”,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我从她闪烁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庆幸与尴尬。我在想,我这样应该是做对了吧。
  直到出检票口之前,我们一直都沉默,也许是特有的羞涩吧。
  出了车站,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抬头望了望繁星点点的夜空,异口同声地问,
  “你乘哪一路公交车?”又一起笑了起来,打破了有几分沉默的气氛。
  这次我们不再是坐同一辆车了,各自将往相反的两个方向走。我帮她拿着行礼送她到公共汽车站台,
  女孩侧着头问我,
  “今天我们有幸在一起坐了一天的车,以后我们还会再一起坐车吗,还会再见面吗?”
  我说:“会呀,有缘自然会见面的。”女孩笑了笑然后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车来了,我帮她把行礼送上车,分别时,女孩子挥着手向我说了句:“谢谢你帮我,再见!”不过声音有点特别,我估计是一语双关的吧,是谢我真的帮了她呢,还是谢我在火车上没有在众人面前吵醒她,令她尴尬,也许两者都有吧。
  车走了。挥手的一刹那,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期盼与留恋,也许,同时她也在我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东西。我在回家的路上回想着今天邂逅的一幕,猜测着:也许这就是我生命中爱情史的开始,不禁哑然失笑。一场浪漫的邂逅在平淡地开始,进入高潮之后,又平淡地结束了。就像在看一部电影,完了之后只留下无尽的回味。想起来还有点后悔,为什么聊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没有向她要一个联系方式,只知道她的芳名而已。
  这次邂逅也许本应该是一场浪漫爱情的开始,但事实却不懂浪漫抹掉了让故事继续下去的可能。后来,我们也再没碰到过。“十年修得同船渡”,可能是我们只有十年的修行,注定了我们只有一段美好旅程的缘分。
  有时在想,也许正是没有再相见,才让一次偶遇成了一个童话的全部,成了浓缩,精练,诗化后的经典珍藏。拥有一份历经风雨却永不退色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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