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人到中年不一定万事休，正是成熟的季节。对人生有了正确的认识，在事业上也是顶梁柱。也许在婚姻上不很如意。我是个知识女人感触很深。我和先生就是20年的无性婚姻，我们每天除了工作，都是在各自的房间里度过。不说一句话，有事写纸条。想离婚，但年青时为了孩子，孩子大了又为了面子，为了尊严真是很难，很难！　我是南师大音乐系75届的毕业生，分到一个中学做教师，那年我22岁。在一年后的一次公开课，很多校长来听我的课，课后听课的校长评我的课，我受到校长们的好评。我们校的校长姓张。他说：“小李，你晚上也去和我们用餐。”吃过晚饭，我正要回家，校长说你到学校我的办公室等我。我真的不想去，因为他还没结婚　我就说我还有事。可校长说我找你谈谈工作，没法！我就去了他的办公室。一会，他回来了满脸酒气的说：“小李你人长的漂亮课也上的好，我真的很喜欢你。”　
　　校长的话让我吃惊，我心中一向都觉的他是个不错的人。他30多岁没结婚，工作很勤恳，学校的老师都说他是个不错的校长。学校年年都被评上先进学校，领导班子也很团结。上级领导也很赏识他。可他说喜欢我，　我觉的自己有点不配，最主要的是我有了一个军人朋友。我对校长说：“校长，我的工作好，是在校的各位老师和领导们的帮助分不开的。自己把工作做好也是应该的，这没什么。”校长说：“小李，你工作认真负责是全校老师共认的，老师们都反映你不错，但还有一些缺点，比如走路头抬的高高的，不和老师们打成一片。”我听了笑笑，没说话。校长又说有对象了吗？我说有个军人朋友，是中学的同学在无锡部队。校长听了说不错么，决定了吗？我说只是朋友关系。校长说好吧，你回去吧。我说校长再见，就回家了。　
　　过了两个月校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小李我要调到文教局去了，学校派来一位女校长姓方，她是我的同学，我和她说了你的情况。你好好的工作，将来会有前途的。”我说谢谢校长”。一天上午我正在琴室练琴，女校长叫我去她办公室。我去了，女校长说我找你谈谈？我说方校长你问吧，她说你能介绍你男朋友的一些情况吗？　
　　我和我的男朋友是初中同学，那时我是班上班长兼文艺委员，他是付班长兼学习委，我们同岁，一直到高中都是班上的学生干部。说老实话说我们是朋友还不够，因为我们连手都没握过。那时人的思想真是很单纯，同学之间说话全是工作上的事。一直到他去部队我们都没握过手，也没单独说过话。只是他去参军的时候我和一个女同学去送了他，那是很多参军的人在一起。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从来没和我说过一句要做朋友的话。　
　　没多久他来了一封信给我。那时我已是大一学生了。信中说：“李维萍你好！我们在一起做了6年的同学，觉的你一切都好。你是我心中最崇拜的女孩，你温柔美丽大方学习也好。我很喜欢你但我从没和你说，因为我觉的我们都是学生，不能说也不该说。现在我终于把埋在心低的话说出来了，我想问一句你愿做我的朋友吗？请你来信告之。”　
　　我能说什么呢！我回了一封信给他：“陈华！你好，接到你的信我很高兴！你问的是什么样的朋友？是普通？还是……？愿你在部队一切好。”这是我第一次回信写的话很少，因为我从没写过信，也不爱写信。讲实话，当时很多人给我介绍队像。可我一个也看不上。我好象是个不懂情的人，也不知是缘还没来。真的！对男人我就没正眼看一眼，我说不清自己为何这样？也许是家庭的烙印吧。　
　　我的父亲是当时公安厅的厅长。我的母亲是当时省委宣传部副部长。他们对孩子的教育非常之严，我们兄妹三人，我是老二，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小时父母从不给我们晚上出门。我家有个大院我们一家，司机一家，还有就是保姆一家。母亲对我最严，出门就有一个阿姨跟着我，上学也得送我。真是不自由！家里来了人，我们三人都得去书房，或者弹钢琴，要不就看书。即使我们在客厅也不许插嘴。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我们几乎与外界隔离。真是没有自由！　
　　这样的日子结束是我16岁那年。上初三的一天上午我在上外语课，班主任郁老师来找我，说有人找我，要我去办公室。我去了，见一个穿军装的阿姨和一个叔叔。他们对我说你们的爸爸和妈妈去外地学习，要很长的事间才能回来。你们的家也搬了，你马上跟我们去看看。我跟着他们来到一座平房面前，进了屋见我的哥和弟也在。那阿姨说你们的家今后在这里，你们要学会生活，说完他们走了。我看屋里没有东西，就说怎么办？哥说我们去找胡奶奶。胡奶奶是我们家以前的保姆，对我们很好。她以前一直在我们家，我是她带大的，后来年纪大了就回家了。她家离这条路不远，我们三人到了胡奶奶家已是晚上。胡奶奶见我们三人来忙说：“孩子你们怎么来了？爸爸妈妈呢？哥说有人告诉他爸妈外出工作，要过一阵才回。我说胡奶奶我们原来的家不给我们住了，要我们搬到外面住了。可家里什么也没有，胡奶奶说你们今天就在我家住，明天我叫叔叔帮你们去收拾。我们在胡奶奶家睡下，不久听到胡奶奶和他的儿子说：“小萍爸妈出事了，也许很多年，也许没几天就回来，让他们先住这吧。”胡奶的儿子是工人那年40多岁，对我们很好，我们称他胡叔叔。胡奶奶的媳妇也是个工人，对我们像妈妈一样，我们叫她胡阿姨。在胡奶奶家住了一个月，胡叔已把新家安排好，我们就搬了过去，胡奶也跟着我们去了。　
　　一天放学，刚进门就听到哥哥对胡奶奶说：“奶奶我要下乡了，（我哥是十中的高二学生比我大三岁，当时是知识青年上山下运动）学校动员同学们去，每家去一个人，请您照顾我的弟妹，胡奶奶点头答应了。我抱住胡奶奶哭了，说奶奶我想爸爸妈妈。胡奶奶拉着我的手说：“小萍不要哭，你妈托人带口信说在“五七”干校劳动。我说能去看她吗？胡奶奶说我明天叫叔叔和你哥哥先去看看，等他们回来我带去看妈妈。”　
　　两天后胡叔叔和哥哥回来，已是傍晚。我忙问哥哥，妈妈怎样了？哥哥说妈妈在劳动改造，妈妈说她家的出身不好，是资本家。需要改造思想，要我们放心没事的，妈妈要你和胡奶奶下星期去看看她。　
　　今天要去看妈妈，我心里特高兴！我已一年没见到妈妈了，也不知道爸的消息。我和胡奶奶到了干校已是中午12点多，我们来到妈妈住的地方没见到妈妈。我们正在纳闷，只见一个男同志向我们走来，我忙问：“叔叔请问周芳同志在哪？”“哦，你是？”那位同志问我。我说我是周芳的女儿，来看妈妈的。“你的妈妈她们去田里劳动，要到天黑才回来。你们可以在这等，也可以去找她，她们离这里三里路，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找到。”那人说完就走了。　
　　胡奶奶说我们去找你妈吧，我说胡奶奶你在这歇一斜，你年纪大也累了，我去找妈妈。胡奶听了点头答应。我顺着大路走去，回头向胡奶奶招手。胡奶奶说小心孩子，我点点头说你放心。　
　　我快步走到劳动的人群，问一个割稻的女同志，周芳在哪？她忙向前方一排在地里割稻的人喊：周方有人找，只见妈妈立即想我跑来，我也跑过去抱住妈妈。我和妈妈都哭了，妈妈说你一人来的？我说还有胡奶奶在干校等呢。妈妈说我去和组长说一下，你等等。过了一会妈妈来了说：“我们走吧。”　
　　到了妈妈住的地方，她们是6个人一个房间，很挤。晚上，妈妈把我和胡奶奶带到招待所，妈妈告诉我很多。并爸爸的事说了，妈妈说我的爸爸是因为在他当侦察员时，一次侦察一个特务时，不知怎么这个特务跑了，这次有人硬说是爸爸给放跑的。所以爸爸被戴上反革命的帽子，被关6年。我听了真的有点不太懂，那时为何这样？真是有理说不清的年代！　
　　经过这次见了妈妈，又经过这场运动，我懂得了很多事。在不知不觉中我长成了大人，妈妈回来的那年我18岁上高二，爸爸回来那年我大三，22岁了。爸爸见了我说小萍成熟了很多，也变漂亮了。我能说什么呢？只懂得了一个字“忍”。　
　　我的父母评反后恢复了工作。哥哥下乡一年后，考取了清华大学，也分在北京机关工作。母亲又像以前那样管起我来。一天晚上，母亲来到我的房间，“小萍”她笑着轻轻的说，“我想和你谈谈。”她拉着我的道：“你不小了，该谈一个朋友了。你哥哥他是男人，迟结婚没关系，你是女孩子，大了没人要的。”我点点头笑了，说“妈妈别急，会有的。”母亲又说：“你的那位初中同学听说去参军了，现在在哪？”我说：“妈妈，我正要和你说，他过几天要探亲会来看我的。”　
　　那是一个星期天上午，天气晴朗我在给院子的花浇水。忽然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来，我跑去开门。一看是陈华，我激动叫起来！怎么是你，也不来个信，你上次来信只说你快回来，可没说今天，真是一个大坏蛋！我笑着要他快进屋。父母见了陈华客气一番，他们就出去了。家里只有我和陈华，我有点尴尬，不知说什么。陈华到是很大方，他说他回探亲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看看父母，二是想和我把事定了。他拿了一套‘毛泽东选集’说：“小萍，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要吗？”我高兴地接过来，坐在床边翻着。陈华走到我的身边靠近我耳语：“我给你那么多信，你为何只回几封信？我是认真的。”我们双目对视，无声胜有声。这时陈华附在我的耳边说：“我本想送你一根项链，可那太俗，送你一套毛选，是表示我对你的爱是认真而严肃的。我说谢谢你，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陈华说：“你爱我吗？”我点点头。“那你为何不写信给我。”陈华说着伸出双臂，揽住了我的头。我哭了，那个年代我家发生的一切，我真的从不对别人说，也不想说。　
　　陈华回部队来了一封信，说他把我们的事，跟部队领导说了。部队领导要我把家里的情况，写封涵寄到部队。我如实地写了，并把父母在运动中的事也写清楚。一连两个月陈华没来信，我很着急。就在放暑假的时候，我去部队看他，可没找到他。他们连去外地军训了。　
　　我无奈的回到家，过了暑假，他终于来信告知：对不起！小萍，我刚回来就给你写信，听说你来看我，我不在，我们连外出军训。我这两个月心里很不好受，想你，想我们的事。你的家庭情况，部队看了找我谈了话。说有两条选择，（1｀）如和你谈婚嫁你就复员（二）如不和你谈就去当营长。我不想当营长，想要你。我已把不当营长申请的写好，我要回来和你结婚。”　
　　我接到信看了后，忙把信给我母亲看。你爱他吗？我说爱，但我不想我们的家庭而影想他的前涂。我不妈劝我，孩子，妈知道你不爱说话，有事放在心里，你哭吧哭个够！但不能再和他谈朋友了，你长痛不如短痛。我点头的答应。真是没别的办法。只有‘忍为贵。’　  
　　我留着泪写完了与他的绝交信。信由妈妈寄出。第二天我照常上班，我把眼泪往肚里流。好在同志们都不知道我的事。　
　　一天方校长来到我的办公室，叫我去她那里。我坐下后，方校长说我给你做个媒好吗？我点点头道：校长你说吧。校长说张校长怎样？我说行。心想反正我也不会再爱谁了，嫁谁都一样。有句古话叫女大不中留。方校长说现在张校长已是副局了，他人很不错的，就是年纪大了一点。我没说任何话，我想快点把自己嫁出去。心没爱了，心已死了。我想和陈华从初中到现在的感情是十多年了。但最终也不能结合。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年呢！我和张校长只用了一年就和他结婚了。婚后我心在流血，但我从没放在脸上，我不愿让人们知道我的心苦。　
　　婚后，一天，陈华老到我的学校。他不知道我结婚。我平静的告诉他我和张校长结婚了。他很诧异！我请了他吃了一顿饭。送给他一只笔，说别了！我的老同学，我们来生再聚吧！你也赶快找个成份好的女人结婚吧。我们默默想对无言可说。我站起来说，我该回家了。他在等我呢！陈华走了，从此再也没见过他。但愿他过的比我好。在我生了第一个孩子后，陈华寄了一封信到学校给我。　
　　陈华在信中写到：小萍！你好！从你处回来，我的心伤了。你闪电般的快速结婚，我有点受不了！你不该这样的！你为何不等我？我接到你的绝交信，很快就给你回信了。你怎么不再来信？难道你不爱我？难道你不相信我？你知道吗？我没去做营长，我复员了。为的是要你！要你！要你！可你辜负我的心。我一辈子不原谅你！一辈子也不结婚了！你知道吗？男人也会哭，我回来后哭了三天。第四天早上我走了，不再回到这伤心的地方！可我还是不放心你！你是我心中的女神！我永远爱你！爱你！爱你！愿你多保重！　
　　我相信很多人看了这封信后，都会怪我无情。也许是我错了！但那个年代中老年人都记的。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优其像我这样的家庭，在文革中受到冲击。要是和军人结婚那是难上加难！我不能为了自己去伤害他。陈华在信中说他收到我的绝交信后来过信，我真的是不知道！过后我问了母亲，母亲说她也不知道。当时看了他的来信我也很伤心。我想过很多种解决的方法，都被我逐一取消。因为我怀孕了。　
　　伤心随着岁月已深埋在心中。我生孩子的那年是一个冬天，天气很冷。生了孩子的第三天我就下床做家务。因为我的老公是个校长，他的工作是多的又多，很少在晚上九点前回来。那时做月子是56天，我很快就上班了。有了孩子我变的很忙。要带孩子，要做家务，还要工作。我真的很累很累！可他一点不帮我。如果你要是责怪他，他就骂我说哪个女人都这样，你生了孩子就做官了，有什么了不起。我听了眼泪往肚里流。能说什么呢！吵也吵不过他，他是当校长的，又当了局长。嘴很会讲的，我说不过他。　
　　日子就这么过了两年。那时晚上也要上班。一天晚上我把孩子锁在家里，我去上班，回来的路上就听到孩子在哭。我跑着回去，看到孩子抱着膀子哭。我忙问怎么回事？孩子说他爬桌子上玩的摔下来的，膀子很疼，我一看肿起来。心里很急，那时没有电话，也没的士我抱着孩子去医院，医生说了骨折了，经过医生的抱扎后，我带着孩子去输液。去了输液地方，我看到了一幕女人最不愿看到的事情。我的老公在陪一个女人也在输水。那女人是我校的方校长，她睡在小床上脸看着我的老公，老公背朝着我们。他没看见我和孩子，他们两亲热的拥在一起。我想走开，可我的孩子看到了爸爸。他大叫一声：“爸爸”。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吃惊不小。他一惊回过头看到我们。方校长也突然做起。我装着没事的样子，说孩子跌骨折了，来输液。我又说方校长你怎么了？你白天还在校上班。方校长说只是累了，来输液补充疲劳。我不再说话，带着孩子去别的输液室去了。输液的几个小时，老公尽然没有来看他的孩子。　
　　输完液我们回到家，已是两点多钟，老公已进入梦香。我想他是有意装睡的，这一夜我什么也没说。　
　　我很早就听说老公和方校长谈过恋爱。可没想到他们到现在还是那样的爱！能说什么呢！我知道说了也没用！因为我们的结合就是一个错误。
　　半年后一个星期天，我跟他说今天我们带孩子去公园好吗？他说好，不过我还的去学校工作一会。他说着就走了，我和孩子等了两个小时，他还没来。孩子吵着要去找爸爸。我想就带孩子找他一起去公园。我带了孩子来到文教局。我说孩子你轻一点走路，要不你爸会骂你的。我和孩子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孩子一下把门推开，我看的是方校长和我的老公抱在一起接吻。就这一刻，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完了！我们的情完了！我想离婚，可为了孩子，我没有离。从此我们分居，至今20多年我没再碰过他。
　　二十多年的光阴不算短，我想和他离婚，可为了孩子，为了面子，我没有离。但不再爱他，也说不上恨了。因为他对家庭不负责任，对我和孩子缺少亲情的爱。他只是工作和外面的女人，他除了那个女人还有几个别的女人。为了争他，她们有的打到了我家。很多很多的事我不想再说了，说了也没意思。这些年来我的孩子就是我的慰藉。我把全部心血都放在两个孩子身上，教育他们成长。我没有把他爸的事对孩子门说。现在我的孩子一个是博士，一个是研究生，都有很好的工作。但这一些不能代替我那心灵深处的渴望。白天我把日程排的满满的，上班，买菜，做饭，家务。休息时我看书，弹琴。我爱看很多种书，文学的，医学的，音乐的，人际的，美容的，服装的，等我都看。白天很好过，可夜里有时我却渴望得到一份情，一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