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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碧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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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两个人,两袋轻巧的行礼,便踏上了去建阳的班车。
  车很破,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日益发达的社会,城际班车竟然连空调也没有,正午的阳光肆意的将班车整成了一个蒸笼,我那不算太富有的肝皮上汗水争先恐后的往上冒。
  同行的是同届的校友,说来有趣她的丈夫居然在我重读六年级时教过我半年,一手的好字让我印象十分深刻。
  建阳是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城市,缺乏个性没有特点,像是一个无知孩童随性堆出的积木之城。当我还有另一个重要因素便是在这里我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了朋友也就没有了情感,对人的情感,对一个城市的情感。倒是几年前的一个夜晚让我踏上这片土地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
  那是一次科学年会,在最的的聚餐时,桌上唯一的一个年青女孩吸引了我,我们仿佛多年的老友,聊的十分畅快。不知是酒精还是雄性荷尔蒙的作用,我极尽各种能力将全桌的气氛一次次的推向高潮,二天来年会的沉闷的空气在这一刻一扫而光。
  人真是一咱奇怪的动物,回到宿舍的我着了魔似的想要约那个女孩出来走走,这真的不是我的风格,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好的声音,此时的我宛若一名超级无赖,怪声怪调的说:“就找你啊!”“知道我是谁吗?”现在想来这样的对话多少有些让人恶心,然而说来也怪她毫不费力的猜出了我。“我们去跳跳舞!”强烈而又不容改变,现在已记不起我还说了些什么?最终我如愿以偿以尝的约到了她,放下电话我几乎从床上弹起冲了出去。
  宾馆的舞厅人很多,绝大多数是中年人,我们还是选择了到外面走走。夜色里泛着黄喗的灯光在醉眼迷蒙的我的眼里是那样的迷人,她恰如一只灵动的小鸟飞翔在我的身边,又时而停留在我的我的肩上,温馨、亲切、而又充满着活力,我则静静的欣赏着这梦一般的情境。
  美好的感觉总是如此的短暂,当我们回到宾馆时虽有些依依不舍却仍然十分洒脱的说了再见。就这样没有名字、没有电话、没有再一次的惜别,第二天早晨就各奔东西了。在我的脑海里没有她的模样,如果当我们再次相对时我亦认不出她来,她一如徐志摩《雨巷》中那个撑着油纸伞低低走过的那个女孩,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趋于平淡,若一棒甘甜的山泉。
  当车离建阳越来越近时却也会期望着能有着一份美丽的相遇。
  (二)
  没有一个同班同学,甚至同一届曾经一起混过的朋友也没有,虽然这早就在意料之中却也仍不免有些失望。但反过来一想,也还是有好处的,没有同学就也减少了不少应酬。可以想象多年不见的同学都来后会是一种怎样的景象,至少在建阳的街头会多了一个光着膀子大喊大叫的酒鬼,或许用醉鬼更为贴切,因为我洒量不好、平时也不常喝酒,只是醉后容易疯狂罢了,所以还是配不上“酒鬼”称号。
  怕被遗忘、怕第一餐就错过了,便早早的来到食堂门前。看来与我有同感的人也不在少数。门口的左侧贴了几张写满了名字的纸,上面明确的标注出谁谁谁几号桌,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1号桌、共10人。
  先到的有六人,也许是饥饿的缘故对同桌并未多加留意,只顾拿碗去打饭了。看来以前来培训的老师吃饭吃的很激烈阿!我发现全桌十个碗竟然没有一个碗的碗口是完整的。打好饭,出于礼貌我先选了个靠外的位置座下等人到齐了再说。在自然而又略显得不自然的观察中我注意到了她,一席长裙凸显出玲珑的身姿,乌黑的长发在精美发夹的衬托下越发的展现出女性最柔美的一面。我不敢多看,甚至有些惶恐,还好另四位老师的到来将我从惶恐中解脱出来。
  看来命运又要再一次的捉弄我了,因为刚来的四位老师要坐在一起,这样坐在最边上的我很自然的被撵到她身旁的那个空位。端着碗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没有抬头看她,却了并不知道她是否看了我,边上的老师并没有调整好位置只留下了仅能容下大半个我的宽度,我一手托着碗,一手拿着并不熟练的筷子,收紧双肘,如一个小偷般的飞快的吃着。没有话、没有笑容、更没有转眼细看身边的她。只在南平大姐的问话中我含糊的答了句:“我是实小的”。真是一场战斗,我如战斗般风卷残云的将食物装进了肚子,起身,低声说了句:“各位慢吃!”声音低的连自己人都听不太清了,然后就逃似的走了。是位置太小的缘故,还是我心里有鬼紧张了?我不知道,也不承认。
  因为晚上要开会只有和前一批来的同事到学校付近的拦河坝上散步。学校已位于城市的边沿,仅两三分钟便离开了城市到了坝上。眼前呈现一派和美的田园风光,平静的人工湖的远端绿油油的稻田,房子散落在河岸山坡的绿树丛中,几个会水的人痛快的畅游在其间,让我亦在这炎炎夏日感到了一丝惬意。
  当我再一次的见到她时,我只剩下兴奋和激动了,不论是捉弄也好,造化也罢统统抛到脑后。她!是我的同桌,她14号我15号。班主任为了便于点名,只认座位不认人,这让我在未来的十天有了个美丽的“同桌的你”。
  “同桌的你”这是个多么迷人的称谓啊!自从初一上学期后我便再没有过一名异性的同桌。曾经的两个异性同桌到今还留在我的记忆深处,而如今这美丽的同桌又会是怎样一个女孩呢!还是注定了她要趟进我的心灵深处呢!我不敢多想。
  会很短,没有机会说话,只有入座时的淡淡的相视一笑,淡淡的一如弯弯的清月。
  (三)
  昨夜从同事的口中得到了两个足以让我震惊的消息,一对看起来很美的同事离婚了,一对看起来绝无可能的同事在一起了,没有目标,没有前景的以爱的名义在一起了。婚姻、爱情,谁的爱情有了结局,谁的婚姻又沉浸在幸福之中呢?三毛在《大胡子与我》中这样写道:夫妇之间的事情酸甜苦辣,混淆不清,也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小小的天地里也是一个满满的人生,我不会告诉你在这片深不可测的湖水里,是不是如你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想来你也不会告诉我你的那片湖水里又蕴藏着什么,各人的喜乐哀愁还是各自担当吧! 
  而今一个已婚男人的我的这种“同桌的你”的情节又算了是怎么回事呢!是不完美的爱情,还是不算幸福的婚姻,又或这就是我的本质,本质上的我就是一个多情的人,追蜂扑蝶的人。 
  我们同病相怜了。应该是昨晚空调的温度开的太低我们都感冒了,她比我严重,这让我们很快有了共同的话题。她优雅地打开纸巾递到我的面前,我笑着摇了摇头:“我有,谢谢!”“你有感冒药吗?”她问,“没有,我一般不吃药的。”真希望此时的我能有一合这样的的感冒药。她用纸巾捂在小巧的鼻子上,让我想起了红楼梦里的林妹妹。我们时不时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我的心我的大脑正为是否该为她去买药而犹豫不决。去,是不是显得我过于殷勤,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阿!不去!又怎能看着美人如此受折磨呢!反复的思前想后,怜香惜玉的情感最终占据了上风。可去的话又该怎么说呢?就说:“我去帮你买药吧!”这样未免太直白了吧!还是说:“我要去外面买些东西,要帮你带点什么吗?”这种说法倒让我颇为得意。借着上厕所的时间我向一个老阿姨打听清楚了药店的位置,约十分钟的路程。 
  临近下课我低声对她说:“我打听清楚了在下了外面长坡后就有一个药店,你要不要去?”“不了天太热了,我怕晒太阳!”她的回答那样的柔弱,轻簇的眉头让人一看就自然而然的生出怜惜之情。为会么男人总是喜欢小鸟依人的小女人是有一定道理的,她可以让男人觉得自己是如此重要,是女人可以依靠的大山。“那你想吃些什么药,我帮你带回来,要冲剂型的还是片剂型的。”我发现自己居然知道的这么多,“我喜欢片剂型的,你看着买吧!”“OK!”我打开包拿出墨镜带上,不算潇洒的潇洒的走出了教室,不算潇洒是别人看来,潇洒那是自以为。 
  三伏天的阳光此时在我看来并不算什么,我有意的将步子放慢,享受这一过程,也思考这一过程。现在的我是否真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现在的行为是否背叛了我的爱情我的婚姻呢?老婆知道了又会作何感想呢!想到老婆便拿出了手机,电话那头传来老婆睡意蒙笼的声音,一辆汽车在经过时不知趣的打了几个喇叭,我顺口说课太难听了到街上逛逛,透透气! 
  打完电话,我发现自己在电话里显得那样温柔可亲,不会是我此时的愧疚心理在作怪吧!有这样一个朋友,据说她有过不下40个女人,她的妻子却对此一无所知,每日沉浸在幸福之的生活中,因为他并没有因为片面的女人而冷落了妻子,反而越发的对也充满爱意,每件事都能做到体贴入微。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的男人会更回体贴和爱自己的妻子呢!可我又立即否定了这种想法,我们学校那看起来很美的夫妻,离婚的原因不正是那个男人的鬼混而给她的妻子带来了无尽的伤害吗? 
  “只买贵的不选对的”我想起了大腕,这也是我为美女买药的原则,当然应该也是对的,不然我可担不起那则任。 
  钱又成了问题,要吗?不要!不要该如何说,此时的我宛若一名语言大师般的在字字斟酌,街上的人、车炙热的阳光都与我无关了。十分钟的路程还不足以让我思考清一个问题,就到了班级门口了。第二节课已开始上课了,摘下眼镜在门口站了一会,便径直走向了座位,她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我,让我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值得。“不会迟到太久吧!”我故做随意的边说边从包中掏出买好的药交到她的手上,“谢谢!多少钱!”她看着我问同时伸手去拿她的包,“10块!”在她的眼神注视下我脱口而出。天那这不是我想说的,我应该回答:“没事,不用了,改天请我吃宵夜好了!”虽然很土传说挺有效的。在从好手中接过钱的一刹那,我已在心中将自己臭骂了千百遍。 
  (四)   
  沉睡,肘撑着桌面,掌托着头,面朝着我,身体自然地依靠在课桌上,漫妙的身姿凸显无余,那样的宁静那样的美丽,一种诱人的气息弥漫了我的四周。欲看还休,我亦欣赏着宛若在欣赏一件巧夺天工的旷世精品。
  老师显然是多余的,那时高时低的声调并不会影响我的情绪,因为有两位美女相伴,三毛的书和她,偶尔也哀叹时间过的如此之慢,却似乎更像是对她的感觉的一种附和。
  实在有些困了,相着法子找同桌聊天,说些什么呢?就说说孩子吧!:“来这两天了相孩子吗?”我低着头低声说道,她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说:“不想,女儿一放假就去杭州了,我平时很少带她的。”我有些惊讶,但一想也有道理的,当离别成为一种习惯时,就不会为短暂的离别成为一种深深的思念。“哦!还是你比较惬意,只要完成生的任务其它的一切都不用你操心了。”她笑了还是那样灿烂漫,仿佛从未经历过生活的磨难,用手轻掩着脸上的笑容,低头说:“人家说生小孩要洗耳恭听尿片,我从来没洗过一片尿片,”她顿了顿,瞟了一眼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老师又说:“我每天就是上班、回家吃饭、午休、上班、吃饭、然后等着朋友的电话,就出去打牌了。前两天我打电话给我妈说‘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吃快餐胃都吃痛了。’我看找不到比我更懒的了。”“哈哈!”不知是得意还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有些古怪的笑着说:“有,我老婆也是这样,我去支教一年的时间她就东混一餐本混一餐,顶多没得混的时候煮个水饺吃,唉!现代的女性怎么都这样啊!”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女儿有一天问我,怎么外婆不在家我们就要去外面吃呢!妈妈我们去买点菜打一个汤吧!她知道我不会煮菜,只要我煮个汤就好了。”为了不让教师看到我在说话,我将双手平放在桌上,头侧放于手臂上,看着她彩蝶般轻轻扇动的双唇,如一个标准的好学生那样静静听她兴致勃勃的聊着,似乎是我帮她解除了听课的困乏。“我女儿说我是她的亲戚,她爸爸则是她的亲人。”“阿!……”我瞪大了眼睛,她看着我不太相信的眼神她再一次肯定的说道:“是阿我女儿就是这样亲口对我说的!”“看来不是亲自带的还是不怎么亲哪!”我像一个育儿专家似的评价着。
  也许是老师的声音太了,使我的声音也相应的大了不少,抬头一看,老师那满头银发的脑袋上一双铜玲正恶狠狠的看着我,我以最快的速度闪过他的目光,心里如掩耳盗铃般的直念道:“我没看见!我没看见!”心中却不免有些做了亏心事后的惊恐,收敛了一些装着看看书,记了记笔记。也真是的,自己的课讲的不好,还不让人说话了,不知在我上课的时候,我班的那些爱说话的孩子是不是这样想的。后来据同桌说老师共瞪了我三次,我便说老师也是重色轻友啊!她才是说话的主角干嘛一直瞪着我呀!心想老教师就是老教师能看到问题的根源啊!
  (五)    
  讨厌的早餐哨再一次无情的响起,不是讨厌早餐而是讨厌这么早就吃早餐,这哨声仿佛一个魔咒每天将我从无比依恋的床上拽起,早餐的味道并不好,完全是因为这荒郊僻壤出去吃实不方便才勉强食之。
  全桌人我是倒数第二个到,她还没有来!大姐们自然问我她怎么了,我无助的笑着摇了摇头,四下张望,发现她同宿舍的舍友也没有出现,便无从打听了,这是她第二个早晨没来吃饭了。说来真有意思,同桌在大姐们真是关心人,昨天她没来时,一群大姐便一始问长问短了,最后她们一致决定让我给她带早餐,弄得我手足无措。再三思量还是被我拒绝了,我无法想像一个已婚男人拎着两个馒头在从目睽睽下到另一个已婚女人的宿舍送饭的情形。后来这项任务由一位大姐去完成了。
  她怎么了?病的情况如何?我难道做错了?我该怎么办呢?此时的我看起来一定很像一具行尸走肉,只是机械的吃着那毫无滋味的早餐。这种状态昨天的晚餐也曾出现过,就因为精神晃忽,在装饭时几乎撞倒了她的舍友。
  她的舍友叫小余,在武夷山的培训时便打过几个照面,热情、大方、最显著的特点是个子小嗓门大。昨天中午我就成为她和她同学的调侃对象。原因很简单,上午上课时因为感冒便出去走了走,当我回来时发现同桌变成了一个男性,一问方才知道我的同桌因为空调太冷了,与她的师范同学换了个位置。我在写完一个篇章后,觉得有些地方还要再构思一下,便伏在桌子上,竟然睡着了。
  一下课小余便开涮起我来:“啊哈!殳山啊!美女不在身边是不是很无聊啊!是不是想恒晴了。看看你无精打采的都睡着了。”我有些意外,当时我们正在交学籍表,班主任和其它的很多同学都在旁边,只好傻嘻嘻的笑着说:“是啊!是啊!”。她依然没有放过我,在回到宿舍后走廊里再一次传来她高声的话语:“恒晴、恒晴你怎么可以把殳山一个人丢在那呢!你没看见他多么不开心啊!”恒晴笑着说:“是吗?”“小峰啊!恒晴的同桌在你们调换了座位后,很不爽哪!你看怎么办呢!”小余看来是跑到另一个房间了,“那要不然把他的位置也调换下,让他们都座到后面来。”那个换座位的男同学兴奋的提出了新方案。突然小余的脸从我宿舍门口探了出来,吓得趟在床上的我触电似的座了起来,她坏坏的笑着说:“殳山他们说要把你也调到后面去和恒晴一起座,你看行不行?”“我看可以!”我报着娱乐大众的心态却又略显羞涩的给了一个她应该满意的答案。她迅即又消失在我的眼前,紧接着就听见她如获至宝似的对她的同学说:“殳山说他想要调位置哟!”又一阵笑声从空气中传来。
  不知为会么这样的玩笑我并不喜欢,恒晴倒并不在意,吃饭时路过我门前还笑着对我说:“他们一直在开你的玩笑哦!”。?
  小余让我想起了许多爱情电影电视剧里女主角身边的那个女配角,没有主角那么美,性格上有些乖张,最大的能力是煽风点火,时不时还会帮女主角出出主意,当电灯泡是她的主要工作。
  下午恒晴再一次的坐回我的身边,这还是有一丝惊呀!但欣喜还是占据了我心灵的全部,不得不承认她给我带来的快乐,我报以一个璀璨的笑容。她的病依旧没好,似乎更来重了。
  “等会吃饭时你跟他们说一下,我不去吃饭了,我想去睡一下。”放学时她柔弱无力的对我说。“睡能解决问题吗?”我关切的问道,“不要留饭了。”她答非所问,“不是,我说睡能解决问题吗?要不要去看医生?”看着她迷茫的眼神我重复了一遍,“哦我听错了,没关系的,我睡一下就会好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轻,就像风中传来的远处的声音,飘渺、虚幻。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收衣服时我还是鼓足勇气对她说:“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我。”“好的,谢谢!”她嫣然一笑,病痛使她的脸越发的苍白,如黑夜中随风而至的一张白纸,没有了阳光下的眩目的光泽。
  当我愚蠢的脑袋想起应该给她留下我的联系方式时,她已关门睡了。找了张纸写上电话号码,准备交给她的舍友。该怎么说呢?让她作为信使全适吗?她会怎么想?怎么看呢?会不会又和她的同学们说三倒四呢?会对恒晴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吗?她收到我的号码又会作何感想呢?会误会我吗?这一个个问题像一条条毒蛇缠绕着吞噬着我的灵魂。纸条被紧紧的捏在手中,几次与小余擦肩而过,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我像一个懦夫一样为自己的胆怯找寻着种种理由,我恨我自己如果可以剖开自己进行重建我一定将这最令我讨厌的性格从我的人性中剔除。
  心中有了牵,上网写作回来的比平时早了许多,我的宿舍里依然是人声鼎沸、烟雾缭绕,我的舍友正和他的几个同学在打麻将。我在走廊上来回的踱步,一次又一次的走过她的门前,此时我多么希望能遇见小余,好让我问问她的病情,会饿吗?看看是不是要买些什么吃的,然而我失望了,走廊上只有我的脚步声和偶尔跑过的学员。走的累了回到房间将房门半开着让我可以看见走廊的一切动静,最后我收获的是一房间的蚊子。当我在临睡前象一只袋鼠目寸似的上窜下跳的打着蚊子时,仍不放过自己的自嘲道:“看来我是想开一个蚊子尸体陈列馆哪。”
  吃完第一碗了,她依旧没有出现,我的心更加忐忑起来,更为我昨天的行为而懊恼不已!
  (六)    
  倚着栏杆,面朝着泛着微波的湖水,任湖面的风轻轻吹在脸上,如情人的手温柔的扶过脸庞。她背靠着栏杆,拎着包的双手自然的垂在身前,风将她的长发轻轻吹起,在她那精致的脸颊上轻盈的舞动着,此时的长裙恰如一个忠实的伴侣那样随着长发轻柔的飘舞,霞光将我们渲染成金黄色,抬头,鸟儿在满天的云霞里上下翻飞,那样的自由,那样的充满活力,仿佛要在黑夜来临前的一刻向大地展示着生命的痕迹。这一刻我宛如至身于电影《美梦成真》里那美伦美幻景致里,有一些不真实,却又真实的存在着。
  这一刻我们都不说话,我闭上眼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切,享受着两日来梦一般的经历。
  她终于来了,带着天使般的笑容来了。这让我喜出望外,看起来她好了许多,然而此时我只能压抑住心中的喜悦之情伧促的吃完饭便贼似的溜了,心中的那份愧疚让我无颜以对。
  晒衣服时遇见了小余,她略带玩味的对我说:“殳山,昨天陪恒晴去看病了?”“没有啊!不是你陪她去的吗?”“我才没有了,我昨天晚上在外面逛街。真不是你陪她去吗?”她显然有些不信,“真的不是!”我肯定的回答到。“那就奇怪啰!她打电话跟我说她要出去看病,说是会找你一起去的呀!”此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还说了些什么,不知怎么回到了宿舍,只有一个声音在空中回荡:“这是真的吗?”
  上午我的话比平时少了,低头写着什么不忍更不敢去触及心中的那个问题。午饭时我还是问了句:“好些了吗?”她笑着点点头,似责怪又非责怪的对我说:“好多了,还说有事找你,可我去找你你却跑去上网了,我直接穿着睡衣冒着雨跑出去,刚好有辆的士,才到医生那打了一针。”亲切、自然像多年的朋友一样说着。我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然而她的话、她的语气,她淡淡的笑容仿佛是在黑夜里的一道闪电击中了我心灵的深处,点燃了我思想的火花。
  我在想要得到什么吗?我真的要得到什么吗?我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朋友、情人亦或红颜知已。我独自静静的思考着。朋友吗?朋友不是应该坦坦荡荡吗?那来那么多的思前想后啊!情人!情人是我能承受之重吗?我介意什么?那此流言飞语吗?那些流言飞语又会伤害到谁?我又在意些什么?在意的不是我的爱人和她那个幸福的家吗?是的!一个肯定的回答从心底弹出成为最强音。此刻我扭曲的灵魂渐渐回归,如在一场狂放的台风之后渐渐趋于正常的一切。
  当生活有了它应该的轨迹后,一切变的那样的美好。下午我们坦荡的丛第二排一起座到了最后一排,聊天依旧,也不用怕老师恶狠狠的眼光,因为远,他看不见更听不见。就像当年读书时和最好的红颜知已一起,在晚自习时坐在桌子上对饮烧酒,那是一种何等的自由与不羁。因为无愧,所以快乐。放学后与她和她的同学一起骑着摩托车到郊外的考亭古迹、浮桥郊游。骑着老旧的破车带着她,穿行在林阴之间,任风吹乱头发,却吹不去心中的欢愉之情。
  晚饭后遇见同事她笑着问我:“泡妞泡的怎么样了?”想起在来到建阳那个晚上我曾开玩笑的对她说:“我要在第三天的晚上带着她出来宵夜。”我婉尔一笑,“没有,没有,能力有限啊!”“是不是啊!”她大笑起来,我不作置否,心想现在已非她所想象的那样了。然后我与恒晴一道从她的身边走过,去街上购物,我朝她挥了挥手,她一直想尽力抑制住自己的笑,捂着嘴也挥了挥手,她不知道我是在陪着恒晴去为她的老公买条长裤,晕!这在我来说也算是第一次了,陪了一个女人为她的老公买裤子。可为了朋友又能怎样呢!只有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了。裤子没买着,我们一路走一路聊着,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了那次偶遇,一样的街灯,一样的美人,不一样的是清醒的我和不一样的心境。
  第二天,病依然顽固的缠绕着她,很自然的我成了她的护使者,带她去看病,像一个大哥一样督促她吃药,给她讲着笑话,听着她那发不出声的嗓门发出傻傻的笑,再一次陪着她和她的舍友小余上街买衣服,二本正经的当着参谋。现在我们我们一群人漫步至这风景宜人的湖边,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任云霞由黄而金、由金而红,由红而褐,又渐渐为暮色所隐藏。
  校门口,恒晴笑着对我说:“殳山,我来建阳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是物廉价美啊!还是物美价廉啊!”我笑了,发自内心的欣喜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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