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永远擎着爱

过了元宵节不久，和一位朋友约好，星期天下午去他家里聊天。朋友住在一座临街的高楼上，从他房间窗口那个位置，可以看到长长的街景，和穿流的车辆。
　　或许是寒冷原因，街上显得格外冷清，车不多，行人也稀少。我和朋友围着窗口，看着满天的风尘，漫无边际地聊着。
　　不知是什么时候，两个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挽着臂膀，贴着路边慢慢向我们这个方向走来。远远看去，那个小伙穿一灰色的羽绒服，厚厚的，风帽严严实实套在头上，把脸遮得连个轮廓也看不出来。而那女孩则穿一件红衣，在寒风里，她似乎显得有些单薄，衣角不时被风刮起。女孩走在小伙左侧，侧身面向他，右手扶着他的胳臂，左手向天空高擎着，举着一个白瓶子。瓶子下面有一条白色的细管，荡下来，一直到那个小伙的袖子里。原来他在边走边输液。我看出来了，是那个小伙子病了，需要输液，但是他们不愿在医院里守侯，要回家去的。这样，那个女孩的手臂便成了悬挂输液瓶的支架。
　　这样一对人在街上慢慢走着，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毕竟这样的情景是不多的。此时，我朋友也注意到这对特别的情侣，停下话来，和我一样，静静地目送着他俩走来，从楼前经过。
　　那个女孩一边搀扶着小伙子，一边和他说话，那样子，像是诉说着他们都喜欢的故事。我注意到，一路上，用不多少时间，她就会忽然笑起来，边笑边看着小伙的脸。虽然我看不见那个小伙子的面孔，但从她那笑容上，我想象到那个小伙子不会感受到疾病的痛苦。
　　从路的那头过来，慢慢地，又从我们的楼前过去，用去了好多时间。这期间，虽然那个女孩不停地说笑着，但那只举着瓶子的手臂却是稳稳的，姿势一点都没有变。她的左手紧攥着那个看去冰凉的瓶子，像是在用自己的手去温暖那个瓶子里的液体。还有，好像她怕那个瓶子矮了，不能很好地输液，就尽量斜着肩膀，努力把瓶子举的更高一些。她胳膊伸得很高，一段手臂也露在外面，暴露在寒风里。但，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她什么，该说的说，该笑的笑，而她身边的那个小伙子，只是稳稳地向前走，对女孩的所为浑然不觉。
　　看着这美好的爱，在我的心里，渐渐涌出一种潮湿的感受，有感动，也有羡慕。我不忍心让这美好遭受这样的折磨，希望他们的家就在附近，不要再远了。
　　渐渐地，他们远去了，就那样慢慢走着远去了，消失在远处一个大楼的拐角。此时，我的目光便停留在那座大楼上，可是在内心里，似乎还在为他们送行。沉默里，我觉得眼睛有些累了，但更觉得，那只胳臂一定要比这眼睛还累，还要酸胀。依着窗口，我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觉得十分庆幸，因为我看见了一个精彩的爱心对白，和一个高举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