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与肉

我知道你们的事，你们在夏日相遇，闷热的夏日夜晚，熏风下，你们为恋爱而恋爱，你才十七八岁，一朵花能引起无限的喜悦。他离开你的时候，你认为地球从此停止转动……
　　——亦舒

　　初识，只是偶然。
　　炎炎的夏日，喧闹的教室。
　　一个穿着雪白丝裙的女孩正在用心削一只精致的苹果。下意识抬起头，一道等待的目光射进，是一个男孩温柔的眸子在迎接她。
　　“你要吃吗？”
　　“可以吗？”
　　女孩望着她这位新同桌，并不英俊却很亲切的面颊，不断流下的汗。一只手捧着篮球，另一只手向她伸着，女孩笑笑，把苹果递给他，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我心中泛起涟漪：好可爱的大男孩！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年后，我们分别怀揣着自己的理想踏上了文理殊途。在同学录上他的书法“妹：好好学习，多运动哦！　（此页慎藏之，日后可值大钱）
　　是的，一直以来我是他需要宠爱、需要呵护的小妹，他是与我同甘共苦，分享心事的兄长，虽然我一直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是我最想吐露心事的人。我觉得女孩需要这么一个人，有一个宽厚的肩膀，可以靠在上面，纵情大笑抑或号啕大哭。就像一个避风港，有一种风吹雨打都不怕的感觉。
　　离开他的日子，生活似乎没有变化。
　　梦，虚幻、真实……
　　即使在梦里他的笑容依然那么明朗。突然，他的脸一点点破碎了，笑容没有了。我不知所措，他的脸离我与越来越远，漫天大雨向我浇来。
　　天黑了。
　　世界尽了……
　　我的心在低声呻吟：世界上最懂我的那个人去了。
　　我的心鲜血淋漓，精神已经崩溃。我初次明白他就是我的世界。……
　　我从睡梦中醒来，望着浸满泪水的床被，拿出手机
　　“你好吗？”然后输入那个熟悉的号码，按下“发送”键时我分明感到我的手在抖，是害怕还是什么？
　　“呵呵，我很好啊，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他那温柔的目光，他那带有磁性的声音，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想起上课写的小条，想起一起在语文课上肆无忌惮地给手受伤的他拨荔枝，想起他把外衣在雨夜借给我……
　　我突然发现，梦境的确就是一种真实。
　　为什么周围、生活都是他的影子，难道我爱上他了？
　　我猛然发现爱得深沉，然后经一切都闪电般向我袭来……
　　我飞速落入他的爱河，虽然我知道那是一个肥皂泡，美丽却不真实，但我宁愿让海市蜃楼多让我的梦延续，哪怕是一分钟。
　　我在幸福与绝望之间挣扎，我嘲笑自己如飞蛾扑火一般的义无反顾。
　　我终于偷食那青色的禁果，为了他，我愿意。我甚至觉得没有什么比让我们的身体合二为一更能证明爱情。可我没有想到那本以为美好的时刻竟是那样的充满痛苦和委屈：面对洁白的床单，他质问的眼神，我撕心裂肺的痛体，我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心里。这是我的选择，我无法后悔。我对他的爱并不需要他明白，难道连信任也只是虚无的吗？
　　他轻松的说：我信，信。
　　但从他的表情，我明白一切的一切……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一只鸟，他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界上所有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穴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停歇下来。然后，他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蛮荒的枝条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他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事物只能用深痛剧创来换取……
　　我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荆棘鸟。
　　春天，做梦的季节。我的梦却该醒了。马路上一个小女孩伸着稚嫩的小手，拉着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小男孩，甜美的童声：“哥哥”。我的心一下又飞回到那个纯真的时代、纯纯的爱恋。
　　我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拿出手机，上面还留有我不舍得删的短信：
　　“老婆，我是多么粗心，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是多么想代替你头痛，让你在我怀里安睡啊。”　
　　“要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
　　我又一次翻出这些短信，屏幕再一次提醒我：确实要删除以上32条短信吗？
　　我脸上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手指在键盘上微微颤抖了一下。
　　“确定”。

　　灰色的天你的脸
　　爱过也哭过笑过痛过之后只剩再见
　　我的眼泪湿了脸
　　失去第一次爱的人竟然是这种感觉
　　总以为爱是全部的心跳
　　失去爱我们就要￣
　　就要一点点慢慢的死掉
　　当我失去你那一秒心突然就变老
　　the day you went away
　　喧闹的街没发现我的泪被遗忘在街角
　　the day you went away
　　我看着你走过街
　　还穿着去年夏天我送你的那双球鞋
　　银色手炼还耀眼
　　你的世界似乎一点也没有因此改变
　　有一天也许我能把自己治好
　　再一次想起来应该要怎么笑
　　第一次爱的人它的坏他的好
　　却像胸口刺青是永远的记号
　　跟着我的呼吸直到停止心跳
　　——《第一次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