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白质女孩之初恋

我，七岁之前不知道世界很大，在农村土生土长七年后，第一次搭上头回见过的公共汽车、火车，长途跋涉奔向陌生的城市。成长途中满是快乐，少有忧愁。在上小学时，学校每周至少包三场电影；每隔两天，晚上有免费露天电影看，记得当时战士们整齐坐在前面，家属们、部队附近的老百姓们，则零星坐在后面。记得好大的操场喔，后面的家属、子女、老百姓，应该是处于黄金位置，因为在那里看电影不近不远，不用把脖子抬到酸痛。记得当时最搞笑的是我老爸，明明自己也想去看电影，确十分害怕小偷趁机摸到我家行窃，所以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比如“空城计”、“皮影戏”法、录音机放被窝里、传出“呼噜”声等等，实在想不出办法的情况下，他只好不去看电影，自己在家看电视，当时的电视台很少，只有中央台和地方台吧，反正最多不超过五个电视台节目，广告又特多特难看。高中二年级转学到另一个城市后，我第一次离开父母，住校。于是，出现许多第一次：比如自己洗好被褥后怎样把它装上、感冒了自己怎样上医院看病等等，想想那些洋象百出的第一次，导致我的同学们相当怀疑，我已年满十七周岁。　　
　　初恋——应该是在中学时代开始吧。我们那时的同学也有早恋的，比较少。而我是上初中时，暗恋过同班同学的。但我笃定，那绝不是初恋。
　　我的初恋对象，是个军人，当时学校军训结束，我就开始追求他。他叫GB，个子高高的，一百八十公分，而我呢，则十分痛苦从十六岁开始就停留在了一百五十四公分；我追求他时，刚满二十一岁，记得那天约他出来，送了一件毛衣给他（请人织的），我们去春熙路喝茶，快晚上了，他问我，不回去了吧？我说，那怎么行，你出来请了假的；他说，没关系，不会受处分的；我说，别介，第一次约你出来就担心你背个处分。他送我上车，公交车过来，我站在月台上，亲亲他的脸脥，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今天是我生日。”
　　快情人节的某个周末吧，同学们双双走得差不多了，我也大声宣布，我去会情人了，搞定的话，请大家吃喜糖。
　　我第二次约会他，是在动物园。也坐下喝茶。我呐闷，为什么谈恋爱的人爱喝茶。我坐他对面，他又像上次一样不乐意了，并排坐到我身边。我抗议说，面对面坐着多好，可以抬头就看见情人明朗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他就把我的嘴堵住，我出乎意料之外，接受了生平第一次男人的吻。我也老实对他说，我没感觉。他就极为生气地给了我第二个吻，这下有感觉了，我知道我脸红了。后来去吃了火锅，又快晚上了，他问，这次不回去了吧，我睁大眼睛，不回去？去哪儿？他说，随便哪儿都行。我加强语气，有点生气的问：随便哪儿？他好像知道错了，有点不大情愿地送我到公车站台，我看到他跟我挥手说再见时，眼里十分的不舍得。我心里乐滋滋地，从上车到学校，都没合拢过傻笑的嘴；然后，买了一大包大白兔奶糖，送给我那些同寝室的姐妹们。
　　后来，写信、电话联络渐渐变少，他终于说，有人给他介绍一女人，比较合适，我们俩就算了吧。我觉得，我失恋了，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算对我的初恋画个完美的句号。但我却怎么也哭不出来，虽然自我感觉伤心了好一阵子。
　　我交的第二个男朋友，是人家介绍的，当时我毕业了，面临找工作的问题；对方叫什么名字，我都忘记了，只记得他到过我家几次，每次都同我爸下象棋，有一回还让好胜的老爸，败得很惨。我去过他家一次，到田野四处去走了走，河边去看了看风景，当时他很有心计，我们玩耍累了，回头快到他家时，他让我走前面，他不知道，我根本是个路痴，只要有人在我身边，我从来不认路。当他看见我茫茫然的目光时，叹口气说，前面就是我家了。晚上，我住他的小屋，他睡外面。我非常认真地把门反锁得死死，然后像一个淘气一整天后累极了的小孩子，乎乎大睡。没几天后，介绍人说，对方不同意了。我竟有一点失落，心想，真背，又失恋了。
　　第三任男友，是我同学介绍的，与他第一次见面时，感觉有点帅。当然，后来这帅哥成了我老公，我们在一起约会时，手牵手走很远很远，都不觉得累。想想也真怪，当他跟我说分手时，我哭了个一塌糊涂，几天几夜，以至很长一段时间，想起他，我就哭，时常伤心透顶，旁若无人地流泪。结果，他一个电话，又说开玩笑的。就此我的天空又明亮灿烂起来。也有我想分手的时候，但不知怎么就是没有说，只有一次试探性地问他：如果我把你甩了，你会怎么办？他爱笑不笑地说，把你杀死。当我感觉他确实付出很多时，想分手也算了。结婚后我才知道他为什么那次要提分手，是因为他姐给他介绍了一个家庭十分不错的女孩，使他有点举棋不定。可笑的是，他给我的分手理由却是，要和初恋女孩合好，还给我讲了一个多么动人的初恋故事，说他们自由恋爱了四年，女孩子变心后嫁给别人，但现在的婚姻是多么的不幸。他就苦苦观望等待，一恍又是四年，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四年啊。　　
　　走过了，路过了，也错过了的，是一种距离美不是吗？回头想想，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谁是初恋还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