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的阴影

很有趣，今天真好是我与丰华相识与相爱六个月。很惊悸，今天又是丰华给我限期五天之最后的一天。我的心悲痛欲绝。明天，我将如何去面对?
　　与丰华的相识纯粹是个偶然。那天，丰华作为农场广博站的站长，下基层连队来组稿征文。作为工会文体委员，我将自己随意创作的几篇小文章，交给了他。这是一个很平常的交差手续。三天之后，丰华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一次场广播站，修改一下我的那一篇散文:#听雨#。他是那么的和蔼可亲，他是那么的热情耐心。在丰华的指点下，一篇成熟的散文出炉。评选的结果让我受宠若惊，因为:#听雨#被赐于散文一等奖。随后我参加了场宣传科举办的通讯员进修班，与丰华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两颗年轻的心开始产生碰撞。
　　农场每天有三次的广播站的广播，每当广播里传出丰华那音质淳朴的男中音时，我会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聆听。每个月的5日与21日是场规定的公休日。与丰华认识后第一个月的5日公休日，丰华打电话告知我他下午来看我，也没等我表态，他就挂了电话。好一个专横的男人。他骑着自行车来了飞到了我的身边，说我来陪伴你过场休日。那戆直可爱的诚然，让我心慌意乱。第一次的陪伴，是在拘束的谈吐中度过的。但，我的心灵里，已深深地刻下了爱这个字。丰华，不愧为文学的爱好者与实践者。那情彩动人的诗篇，让我晕头转向。丰华的痴热之情，打开了我封存三年的心扉。当第二次来我处时，我已完全失去了爱情引力的抵御能力，唯有在丰华的面前缴械投降。
　　秋高气爽，遍地黄花。农场是一座天然合成的大花园。我挽着丰华的手臂，在謦香阵阵的树荫下漫步。满脸喜悦让我心旷神怡，情景交融让丰华喜笑颜开。丰华饶有风趣地给我讲述了诗经中<<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丰华告诉我，这是一首怀念情人的恋歌。而我比她幸福，因为我在你身边，而且永远不会离去。丰华为我情真意切地吟咏了李商隐的<<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真得，惠兰，与你分别后的心是那么的失落啊!#丰华向我诉说了他的家庭，他的经历，他的爱好，他的坎坷。让我如痴如醉。我的心复活，我的爱升华。我深深地爱上了比我大五岁的丰华。
　　中秋之夜。你的小屋满室生辉。你诚恳地邀请你第一次初恋的女孩，来你的单身宿舍过花好月圆的中秋。我也第一次闯进了丰华的私人领域。房间虽小，但很整洁。不像连队里的集体男宿舍里，乌烟瘴气。一杯黄酒，一杯茉莉花茶，一盒月饼，一份羞色。丰华与我面对面的坐着，四个含情脉脉的眼球，痴痴地转送。我倒显得有点不自在，因为我的心竟然会火烧火燎。丰华啊!你真是心有灵犀。站立，转身，坐在我的身边，一气呵成。让我情不自禁地将头娇气地倚偎在丰华的肩膀上。好幸福好幸福啊!激动!了你开始激动。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走向窗前:一轮明月，皓月当空，月色是如此的皎洁。情切切，意沉沉，景与情，情与景，相辅相成。给了丰华与我抒怀的良辰美景。我望着月色，不知丰华何时离开，一个拥吻，丰华将一小块月饼，用他的嘴送进了我的嘴巴里。好坏的男人，又用嘴封闭了我的双唇，我的呼吸发生了危机，我只能用手指来保障呼吸的畅通。丰华无可奈何地恋恋不舍地将嘴移动。但，却更疯狂地将我紧紧地搂住。我的身体麻醉了，我的神经崩溃了。丰华却轻盈地向我耳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寒冬腊月，万簌俱寂。农场的冬天之夜，外面的世界，是一片黑咕隆咚的夜。好冷好冷的天啊!晚上九点，我与同寝室的一位女友，打完两圈牌后，刚洗刷完毕，准备钻进被热水袋传热的被窝之际。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让我与女友惊慌失措。#谁?#一个熟悉的声音:#惠兰，是我，丰华#。好生奇怪。与丰华每次的相见，都会有一个事先的预约。尽管见面的频率在上升，但都严格地遵循着这个约定。而今晚，丰华的突然来访，让我惊喜交集。我匆匆忙忙地穿好外衣裤，打开了房门。丰华似笑非笑地说:#惠兰，对不起，这么晚来找你。#我寝室里的女友想请丰华进来坐。丰华，摇摇头说:#不进来了，惠兰，我有话要对你讲，我们出去走走，好吗?#外面好冷，北风嗖嗖。
　?在爱的树林里，荆棘丛生。我曾被摔得鼻青眼肿。
　　我的初恋，是在进农场第二个年头的那个下午。那天，烈日灼灼，酷暑笼罩在农田里。我赤着脚在水稻的收割之中，突然，天空在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晕倒在稻田里。等我醒来时分，我已躺在女集体宿舍我的床铺上，连队医生告诉我:你中暑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农忙的紧张状况，没有人会来关照我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丫头。一个人，我孤立无援地躺在床上。药剂，虽然减缓了我的发热，但，整个身躯还是软弱无力。望着空无一人的宿舍，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他来了，我认识他，因为他曾好几次向我提出处朋友的请求。都被我婉言谢绝了，我还小，再说农场对新来的男男女女，很反感来了才几个月就谈情说爱。他是连队食堂的管理员。为我送来了一碗绿豆粥和两个咸蛋。#吃吧，今天没见你来食堂，后来才知道你病了#。我哭得更厉害了。他，束手无策地看着我，一个转身，他拿来了我的毛巾，在水龙头里浸湿后，欲帮我擦拭脸面上的泪水，被我拒绝了。他，仍是那么关切地说:#你应该先吃粥，否则你会更无力。#一阵阵感动，:#如果你愿意，那就让我来照顾你，好吗?#一串串激动，说心里话，我才18岁，而且不喜欢这样的男人。但，我竟然会莫名其妙地点了一下头。也许，是感动与感激的冲动。开始了我的初恋，一份幼稚与朦胧相连接的初恋。
　　他对我确实很好。可以用体贴入微来形容。然而我却没有点滴的爱意，更不用说感到初恋的甜蜜与幸福。他属于比较内向的男孩，没有太多的言语，却有着动手动脚的爱好。答应他的恋爱后的第七天，他就会拉我的手，甚至于想拥抱我。都被我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他会一会儿:#对不起#一会儿:我爱死你了#。我开始将心冷了下来，也不答应他约我在夜色的田野里相会。他不断地哀求，可我真的不喜欢他，只不过是一种感动与感激而已。我与他作了一次内心的交谈，他还是说要我给他机会。但我已死了心，绝不会再答应他或者说成全他了。好在他在我冷若冰霜的现实之下，平平静静地分手了。初恋只有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就被扼杀在怜爱的摇篮里。
　　农场每年有趁天寒地冬的时分开河的惯例。就在这一年的春节轮休回农场后，我发觉有好多人用异样的目光来看望我，我觉得好奇怪。后来有一位女友告诉我，你的初恋对象被县公安局逮捕了。虽然我早已与他分手了，但在世俗的眼里，我几乎已是他的妻子一样。几个月以后，我才从张贴在食堂大门口的告示栏里，看到的判决书才知晓:他，在开河的工地的一条大道上，拦路强奸了三位离开开河工地回连队而精疲力竭的女青年，多行不义必自毙，就在他灭绝人性地欲强奸第四位女性时，被派出所的伏兵当场擒拿。法律给了他15年的有期徒刑。我真的好庆幸自己及时地与他分手，要不，我将一辈子五脏俱焚，没有脸面再生存于人世间。男人啊!男人，让我惊恐。在我的心里，男人似乎为我埋下了杯弓蛇影的伏笔。
　　丰华已经知道了我的初恋。也清晰我的初恋是与一个强奸犯划上了等号。所以丰华才会迫不及待地冒着严寒来追根溯源地讯问我。我理解丰华此时此刻的内心世界。我也很清楚丰华的初恋就是唯一的我。我曾是那么含含糊糊地向丰华讲述过我的过去，但并没有将那个强奸犯的事项直截了当地告诉丰华，因为我是清白的，而且也不愿在我的心上人面前提起那个早已抛之与九霄云外的初恋。丰华也曾信誓旦旦地藉慰我:#爱你，我就不会去追忆你的过去，而且你是那么单纯与可爱，那么善良与贤惠。我唯有珍惜我最爱人的今天。#丰华用婉转的口气询问了我的初恋。，我十分坦诚地向丰华叙述了我与他的整个初恋过程。我清楚地看到，丰华的脸面在抽搐，脸色特别地难堪。我极力地用柔顺的语气抚慰着我的心爱之人:#丰华，都已过去三年了，而且我的心中早已将那个初恋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要再提那个人面兽性的畜生好吗?#丰华一言不语，只是痴痴地望着我。
　?沉默，几乎是窒息般的沉默。
　　突然，丰华，紧紧地把我搂进他那宽厚的胸膛，不顾我的感觉如何，亲吻，用他的蛮横无理，吻得我心猿意马。我在他的激情奔放之下，一阵阵的烦躁与不安，开始侵袭我的思潮。。。。。
　　许久，丰华茫然地对我说:#惠兰，我问你，你要诚实地回答我#。#好的，我绝不会说一句假话。#他侵犯过你吗?##我没有让他得逞过一次#。
　　沉默，又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滴水成冰的冬季。
　　丰华自言自语:#兰，我在想，一个卑劣的男人，会在夜幕的遮掩下，去强奸素不相识与污泥裹身的女子，来发泄他旺盛的兽欲，难道会那么轻而易举地放弃去侵占姿态娉婷青春丰满的惠兰?#我一愣。#丰华，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惠兰，我真的很爱你，如果你也真的的很爱我，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我立刻打断了丰华的疑问句。#我爱你，丰华，真的，我是清白的，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安心呢?#。#那好，惠兰，现在我的心也很乱。你说你是清白的，我信，但一想到那个强奸犯，我又不能全信你的清白。这样吧，我想让我来检验一下你的清白。我给你五天的时间，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到我的小屋来。#我惊呆地脱离了你的怀抱，泪水就是我无声的愤慨。在昏昏沉沉的寒夜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丰华送回宿舍，还是我一个人心力交瘁地走回了我的宿舍。
　　心碎了。我的初恋给我戴上了一具无形耻辱的镣拷。在我人生二十三个春秋里，丰华是我唯一深深爱慕的男人，也是唯一让我愿将终身幸福托付的男人，在某种意义上说:丰华，才是我人生爱的旅途中的初恋。丰华，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丰华，我能理解，一个做男人的在听到自己的初恋女朋友的初恋男友，竟然是个强奸犯后的心境是如何的沮丧。为什么就那么地不信任自己的初恋女友呢?为什么要如此心狠手辣摧残惠兰的自尊性呢?惠兰是清白的。试想一下:亲爱的丰华，你的检验会给你带来什么呢?又会给惠兰我留下什么呢?
　　你曾对我描绘过你与我的春天。上一次的甜蜜的拥抱之中。你对我说:春季里的惠兰将是更美的。我笑嘻嘻地回答你: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你用手指点着我的鼻子:哈哈，我的惠兰成诗人了。这五天好冷好冷。冬天已将我的清白定格于心爱人的深疑之间。惠兰，还有春天吗?
　　夜，天惨惨而无色，漆黑一团。惠兰已熬过了四个难眠之夜。今晚，惠兰要安安静静地睡眠。明天我会去丰华的小屋，但我绝不会去接受心爱男人的性检验。我是清白的，天地可以作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