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这一天 我想哭

点开主页时,心里就在想,我又在犯同样的错误了。没在写字板上写字,这篇会不会又没了呢?应该不会吧,人不可能老是这样不顺心的。
  去医院看过姐夫后,便不想再去上班了,回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回来。
  看了日期,又是好多天没写日记了,这些天我在忙什么呢?好像什么也没忙,又好像忙得焦头烂额一样。
  昨天的一天,从早上开始,我就一直想哭,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还是没哭出来,我当时一直在想,我今天一定要流泪,哪怕只一滴也行。后来我就一直坐在电脑前,看着那上面的时间,一秒一秒地变化,我对自己说,快啊!快点啊!不然又是新的一天了。后来当零字跳出时,我用手抹了抹脸,没有湿,干干的,终究辜负了这一天,我没有流泪。
  昨天的上午,我一直都在因为要纠正一个错误而忙碌着。在二个小时之内,我几乎穿越了半个小城,看了好多张我并不喜欢也不想看到的脸。我一直都在忍耐着,我一直都在对自己说,别生气,我不生气.只要经过能印出自己影子的地方,我都给自己一个微笑。后来,等到我收到那个信息时,我觉得自己真的撑不住了,我把身体靠在街头的树干上,真想就那么软软地滑下去,坐在地上,然后哀哀大哭起来。
  我在大街上站了很久,木木地看着车流人流,那一刻我不知自己要做什么,我要去哪里,似乎只有呆在人多的地方,我才能感到安全。对“安全”,就是这个词。想起那年与外公外婆和二舅一起去绍兴老家,从上车开始我就在生病,轮流被他们抱在怀里,那时我挺大的了,可还是习惯躺在他们的怀中。特别是二舅,上初中时,每次他回家,我还喜欢伏在他宽厚的背上,被他背着在家里的院子里跑来奔去,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那天,正是在二舅的怀中,记得当时我的喉咙有点痒,便把头歪了下,嘴一张,一条蛔虫就从我口里直接掉到车厢的地板上去了。等我看到时,蛔虫还在那里蜷动着,然后就看到很多人惊讶的眼神。特别是外公外婆,我都无法形容出当时他们的神情。这件事后来被当作我们家的一大传奇,而我则更被家人视为小仙女了。
  我站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想起这件似乎已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我知道是缘于我在此刻想寻求一个怀抱,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遇到什么事都让我不感到害怕的怀抱。
  中午回家,一点食欲都没有,便去论坛回帖。这并不是我所喜欢的事。我只有在最不快乐的时候,才会想到那些莫名其妙的文字。而这时的文字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告知的手段和符号,就如同商店里的文字,告知我这个商品卖多少钱;路牌上的文字,告知我这是什么路;电影院的文字,告知我什么人演什么电影一般。
  可我竟然乐此不疲,因为我想要找到一种文字可以让我流泪,我还是想要流泪。可是没有,仍然没有。到点了,我要去上班,下午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还要面对检查组。
  我与他,隔着大大的会议圆桌,面对面地坐做,他问一句,我要答一句。后来,我们都发现坐得这样远很不方便。因为事隔很久了,我必须要看到那些原始的票据才能唤回我的记忆。于是,我们便坐到了一起,紧挨着我。我的注意力还要保持高度地集中,因为此时,一句话都不能说错,我知道这说错话的后果可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知道,我的脸上肯定挂着那种纯属职业的微笑,我听到自己说话的语调如平时一样的沉稳轻柔,我一句话都没说错。
  眼泪与我应该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晚上是那种很平常的工作饭局。席间有我很好的朋友,我们就在前天还在一起胡吃海喝。因为有两人是第一次同桌进餐,按照我的习惯,超过两个陌生人,我就决不会端大杯喝酒的。
  用似猫耳一样小小的透明的玻璃杯子轻轻地碰一下唇,这种感觉很好。就那么地轻轻一抿,似乎我这个人从内到外都发生了变化。我的朋友就那么地望着我,我知道他一定惊诧于我的蜕变。就那么一刹那,我的容貌语言,举手抬足,一呼一吸,就是那句话——脱胎换骨了。呵,我在他的眸子里照了照,嘿,眉间唇角,还真的有那么点,叫什么来着?噢,韵味。
  上哪里去找我的眼泪呢?能去哪儿呢!
  我知道今晚的我是很安静的,甚至看上去几乎就是忧郁了。因为我一直都没有放弃想我的眼泪。我是个从来不连续用脑子十分钟以上的人,特别是对某些严重的事情,我已经不习惯思考了。今天要想通一个大问题,那我只能断断续续的了。但是,我还是拚命地努力地想。
  后来我听到满桌子称赞我的声音,我很奇怪地抬头看着那两个我根本没有深交过的人正津津有味很熟悉地说我着关于我的某些事情。我的目光又转回到朋友的眸子里想寻求答案,两秒钟的对视,他的眼睛,有一种异样的光泽,特别的明澈深邃,好像某种东西,在我的心里搅了一下,碗筷桌子都摇晃起来。我没有心绪再看了,收起视线,坐直了身子。他还是那样定定地注视着我,我也就与他面对面地相望着。他仿佛欣赏一幅画似的安详地看着我,我也开始欣赏起这种欣赏了。
  我们对望着,不想什么,不干什么,没有欲念,没有企求,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对望。身边所有的声音、色彩、画面都在恍惚中悄然隐退,隐入无形。我的心有着从未有过的恬静,仿佛被一轮光圈笼罩着,这光圈又好像是温泉沐浴着我的灵魂,一片陌生的,但又很有魅力的世界在远方展开着……
  无论是哀伤或是感动,我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流下来。
  这篇日记断断续续地写了三天,因此也就成了一篇文章。我也渐渐从初时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很多东西都经不起时间的摩擦,尤其是情绪。在我的记忆里,那件事似乎已经消失了,从来也不曾发生过。
  我一直都觉得文字是一种力量,一种磁性的力量。因为它能刻划人心,喜怒哀乐,可将具体的、现实的、可闻可见的、有声有色的升华成不可捉摸、无从把握的灵空一片。像欣赏自己孩子一样我一直都迷恋着我自己写的文字。但现在我知道,有些事物在进入表达的那一刻,就发生了变形。很多的东西其实在最初的一刻已经写定,以后能够涂改的只是极其微小的部分。
  当什么都逃不过成熟的眼睛时,内心已经寡淡如水再也辨不出一丝渴盼奇迹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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