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小狗酒酒

前向,所居院内屡屡被盗,好几家住户半夜醒来,发现盗贼站在面前。为防盗,更为防惊吓,也不排除有点爱狗,爱人在邻家一窝小狗中抱回一只,取名酒酒。
  酒酒的妈咪是狮毛狗,它的同胞兄妹亦是狮毛狗,唯独它是“土狗子”。短毛、白底、黄花,造型就像小朋友文具盒上的“小酷狗”,神气天真,煞是可爱。
  酒酒的“外公”(狮毛狗的主人,人们都这么称呼)说,母狗配种有两只公狗,从酒酒的遗传看似乎可信。就有人见过隔壁银行有一老头遛过一只与酒酒一模一样一狗。于是都断言,酒酒的爸爸是银行里的。
  酒酒是差两天满月就抱回来的,来时身体不过巴掌大。它顽皮、活泼、不挑食、在厕所大小便,备受我们喜欢。
  酒酒的缺点一是咬东西。为了不损坏家具,我们给它备有专供它撕咬的拖鞋、布娃娃,还特意给它买了一个皮球。但随着它的日益长大,破坏性愈大:书报撕烂,垃圾桶打翻,每天下班回来,我们都免不了领悟一番“鬼子进村”的感受。其次是它不爱洗澡,只要一听到洗澡两字,马上蹿到沙发后面躲起来。甚至即使不提洗澡,它也能从人的神态、行动,比如开水,收晾干的衣服……中判断你是要给它洗澡,而立刻躲起来。令人费解的是它的这种判断的准确,从不失误,而且能辨别真伪,有时我们故意逗它,说酒酒洗澡,它会全不理会。
  犬的灵敏,真令人难以置信。我们这个单元大大小小几十号人马的脚步声,它听一遍即能辨别,它一叫,必定来了生人。对我们主人,更是还在楼下,它就知道了,立刻跑到门口准备迎接。
  犬的习性,诸如献媚取宠、欺善怕恶、好吃自私、狡猾之类颇具人格化。它有时会将吃不完的骨头叼到窝里藏起来;它会在我们睡觉之后,偷偷跳到房间的沙发上睡觉,而一旦发现我们的响动就迅速回到窝里,假装呼呼大睡。望着它的这些举动,我们常拿它开心:“任命”它为“厅长”(睡在厅里),简称“酒厅”。“酒厅”给我们带来了乐趣,更主要的是有了这个忠诚的卫士,晚上总算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它虽然未必能制服小偷,但唤醒主人,吓跑窃贼绰绰有余。
  不过,我和酒酒也有过一件不愉快的事。那天,澡没洗完,它从浴室逃了出来,我去抓它,被它咬了一口。顿时鲜血直流,害得我打了七针狂犬疫苗。带验血检查,历时两月。医生嘱我这期间不得喝酒,几十年来,我就没少过这玩意,被我誉为人生所剩的唯一一点乐趣——酒,就这样无端被酒酒剥夺了两个月。
  我不能容忍狗对主人的不忠,当即就要打死这有悖中国传统道德的大逆不道的畜牲。但狗未打着,爱人倒吓得先哭起来。说是造孽、害怕什么的。我知道爱人是心慈、胆小,并不是说我的手被咬就不造孽,所以打了几棍子就缩了手。但我当即发誓,这狗我是不会管了,洗澡也好,喂食也好,反正我不会再理它。
  平常,在我们看电视的时候,酒酒总是睡在我或爱人的腿上。自挨打以后,它有两天没有到我身上来,有两次它试图接近我,但犹豫了一下又走开了。第三天,它终于将前爪搭在我身上,要我抱,我不理它,爱人出面“调解”说:原谅我算了罗,我还小,不懂事,以后再不咬哒……我一听,心就软了下来,口里说它死哒脸,双手却将它抱了上来,我与酒酒重归于好。
  将酒酒送走是因为家属区不准养狗。再说,这家伙野性未泯,5个月的时间它已长得彪悍威风,它会突然一跃而起,像训兽里的动物跳火圈一样抢你手上的东西。一次,因接一个电话,我和爱人同时离开了一下餐桌,几秒钟的时间,桌上爱人的一碗饭被它吃了一半,而且我们都没有现场抓获它,证据便是爪印与那半碗饭,据爱人说饭上还有一个鱼弄子。
  酒酒送人后,我们都很牵挂它。曾去看过它几次,每次它都想跟我们回。其实,它在那边不错,换了几个主人,最后到一家餐馆,骨头不定量,任其在外疯玩,而且不要洗澡……但它终于生病了,不吃不喝,有人看见它只身躺在草地上,朝那天我走的方向嗯嗯地叫……
  这或许是人们自己的想象或过分的渲染罢,但在它病了四天这后,我们终于忍不住将它暗地接了回来。
  接回的当晚,它照例一听见响动就叫,爱人连忙制止它,说快莫叫,这里不准养狗……从此,酒酒就再没叫过,而且走路都是轻轻的……狗之通人性真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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