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女红

母亲年轻时做得一手好的针线活。在我幼小的时候,常常看到她没日没夜、一针一线的缝缝补补,并且还为她人作嫁衣。至少在我的学生时代以前,我一直穿着她给我们缝制的衣服。
   那时,我只知道温暖舒坦,而没有珍视母亲的缝纫手艺和辛劳,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我翻《汉书.哀帝纪》,上面记载了“齐三服官,诸官织绮绣,难成,害女红之物,皆知,无作输。”才获悉母亲及其所有的中国妇女们在家庭里进行刺绣、缝纫、纺织等生产作业原来叫“女红(gong)”,颜师古注引如淳曰:“红亦工也。”
   ——女红,一个诗意的名词;女红,一个不朽的传说!
   千百年来,女红塑造了人们光辉的形象,美化了我们芝麻开花节节高的生活。我仿佛看到择邻教子的孟母断了机杼拂袖而走;从陌上采桑回来的罗敷姑娘轻巧地纺起丝线;唧唧复唧唧,聪慧的花木兰坐在庭院里织布;十四岁的刘兰芝在她的闺房里学会了裁衣;织女用她的纤纤玉手织就了一匹匹华丽的布缎,也只能和牛郎每年的七月七在鹊桥相会;有魄力的黄道婆纺纱织布不囿于松江泾,教会了江南地区的妇女……一双双灵巧的手写就了多姿多彩的斑斓篇章,一袭袭明媚的彩衣装点了留得住的花样年华。女人,擎起了半边天!所以,我敬重女红,怀想女红,忘不了女红对流水一般生活的惠泽。
   我用心追寻女红。然而,女红已渐行渐远,终将在我迷惑的视野里消失殆尽。多如牛毛的服饰店鳞次栉比,各种款式的品牌服装充斥眼帘,这世界,一切都是成品的,一切都是流水线的。针头线脑等等女红物件怕是要蒙上灰尘了,就连我的妻也不再为我打毛线衣了,她也只是在我们恋爱时把她对我的一腔爱恋编织进毛衣里,这不怨她,都是这火火的年代把我们的绵绵情意锻打而变得生硬,熙来攘往都为利的人们五官和身线全都烙上了工业化的印记。
   也许,女红还在苟延残喘、一息尚存;或者,女红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风中不知飘到何处。无论怎么说,女红已走近博物馆的大门了。倒是,西南地区滇黔等地的蜡染花布技艺还在展示它的古老风采,具有坚强的生命力,不过,事实上它已成为文物了,谁会穿着蜡染布做成的衣服在花天酒地里穿梭呢?呵呵!
   但愿,女红是一种情愫,永远流淌在我们的血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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