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懵懂女人

虽然结果对于我来说无伤无损,可我还是觉得相当的受伤害。
  初进这家公司,公司主管安排我和一个叫阿丽的女孩同住。记得她当初就说了一句话“好啊好啊,这下有人叫我起床了!”这让我内心一下子跟她亲近起来。
  阿丽有个男朋友,她每天晚上都给他电话,煲电话粥。我想他们可真恩爱。可听他们聊话的内容,我又隐隐觉得那男人似乎对她不够真心与专情。可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就当这是人家的一种独特的生活方式了。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们开始晚饭后就一起散步。她给我讲她童年时候的趣事,可把我笑坏了。觉得这三十岁的女人还是这么可爱。便想着她的男朋友肯定好幸福。
  也不都是童年趣事。也讲她的这个男朋友。既然她自己讲起了,我便说出了心中的那种隐隐的感觉。她笑了。说自己原来就有对不起他过。然后说起曾经在跟他相处的时候,就还背地和另一个男人拍拖长达半年多之久,直到事情败露。那天,两个男人都同时碰了面。她讲的很具戏剧性,把我逗乐的同时,我在想,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居然还有这样子的故事。
  那天晚上,她和她男友打过电话后跟我说,她已经为这个男人流了两个孩子啦。这让我为她对我的信任觉得很感动,于是把自己未婚先孕的事也告诉了她。尽管那时侯除了我男朋友还没有任何一个局外人知道这个事。
  又一天散步。她打长途电话。开口就叫“爸爸”。然后换了一小女孩的声音,她唤作“崽崽”。我心里疑惑着。后来放下电话,她说她跟小侄女说话呢,她弟弟的女儿。我想,真是一个有爱心的女人,跟小侄女这么亲密。然后心里又为她遗憾,可惜了三十岁了还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过了一会,我问她:“你爸妈不就跟你一起在这个城市吗?怎么电话打回老家你还叫‘爸爸’?”她笑了,说是他们那里风俗,叫自己大伯呢。哦?我自己男朋友就是她老家那边的,而且我也曾经在那个城市读了四年大学,我怎么从来就不知道有这回事呢?但想了想,觉得是小地方的风俗吧,便释然了。
  又一天散步。她不断地打电话给一个人。可那人并不接电话。她后来笑告诉我,说她“骚扰”她那个在家乡的曾经的男朋友呢。啊,原来这家伙曾经在家乡还有过一个男朋友啊!
  有一天,她突然告诉我,说又怀上了,并决定要弄掉它。我吓坏了,说你都已经打掉了两个了,你还打呀?还想不想活呀。她说她有心脏早搏,不知道可不可以怀孩子。我心里大吃一惊,同时觉得好佩服她,觉得她好乐观。尽管我并不清楚“早搏”到底厉不厉害。
  终于昨天,她可能是因为太不舒服了,所以又跟我说了一番与之前不怎么相同的话,话题是由她现在的男朋友引开的:
  我这个男朋友啊,并不怎么样。交往这么久了,总是不带我回家见他父母家人。他想找更好的。他说过,如果他有钱,他就要找个更年轻一点更漂亮一点更有能耐一点的女孩子。也说过,就算我们结了婚,到时候他也一定会花心的,他绝对不会只有我这一个女人。居然还说过,既然我有十万块钱,怎么就从来没见我拿钱出来花过?我这才知道,他原来是冲了我的钱来着了。我其实有个女儿,九岁了。我是结过婚的,又离婚了。我跟你说的弟弟的女儿,其实是我的孩子。跟她爸爸还有爷爷奶奶一起呆在老家。我电话中叫的“爸爸”,其实不是“伯父”,是我原来的公公。我原来的老公人长得很帅,我当初就因为这不顾与家里断绝关系的厉害而跟了他,结果却只是发觉了他原来不学无术而且是个花心大萝卜。当时他家里穷得让我生下女儿才一个月就出来打工了。后来女儿生病,婆婆带着她来找我,我又得独自一人养着生病的幼女和年迈的婆婆。我家里已经完全不认我了,我的其他亲人也都不理我了。我抱女儿到医院打点滴,一整天居然得不到就住附近的亲姨妈的一口饭。这些苦我当初都能认,却不能忍受他到处找女人。所以一年后,我们就离婚了。说来很戏剧化,我们当初结婚扯结婚证的时候,我就不在场,是他跑的后门弄到的,后来离婚办离婚证我又不在场(我不想见到他),是他一人弄好的。所以我至今有时候还怀疑自己当初是否有结过婚,离婚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后来的这些年,我过的就更加懵懂了。我前后已经流过四个孩子了,加上这个就该五个了。有时候也实在是想和我现在的这个男朋友结婚了,可是他比我小三岁,嫌弃我是个结过婚的女人,而且有个孩子。哎,我三十岁了。想当初我真的很漂亮的。你是不是看我从来就没显得愁过?其实我不是铁人,我也哭的,但我不会让人看见。我通常是半夜躲在被窝里哭。以前和我一起住的女孩子睡觉比较轻,她就知道,但你就比较会睡觉,所以你没有听到过……
  阿丽讲这些的时候显得很平淡,似乎在讲别人的故事。我听着却五味俱全:有佩服有同情有遗憾有痛惜还有一种我被愚弄被伤害的感觉。可是,事后想想,如果说她曾经伤害过我,那么她可有曾被伤害过?又是谁伤害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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