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这个冬天不太冷

“小哲,你喜欢雪吗?”
  “喜欢,可我不喜欢冬天,因为冬天总给我很深的寒冷和寂寞。”
  “送你一瓣雪花,你把它放在掌心,它会理解你的寂寞,变成一滴温暖的泪。”
  南希的声音温柔的像雪花,从2002年的那场雪中飘然而至,像一记重拳打在胸口,痛彻心扉。
  在我们的生命中,让我们初次心动的人总是那么难忘,我想在我的生命长河中,这个人就是南希了。她就像一条河底的鱼,偶尔跃出水面,水面就漾起圈圈涟漪,宛若一朵正在绽放的玫瑰,去摘它时会感到快乐,但被刺扎到也会痛。
  初一,初一的时候骑着我那心爱的单车出了事故,竟与前面的一辆粉红色的单车追尾相撞。车主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我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她的口水漫天飞。接下来的情况却让我傻了眼,那女孩默默地扶起了车子,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然后轻轻地跨上单车,回眸一笑,“没关系”,从口中飘出银铃般的声音。晕,我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呢。
  无意间在同年级的其他班级发现了那女孩的行踪,于是便在有意无意间捕捉她的身影。如果我是个猎人一定很优秀,好多次都能让我搜索到她的背影。即便是背影于我来说却也有着迷人的神韵。仿佛她的每一种姿势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POSE,给人一种享受和 陶醉。
  “只缘感君一回顾,让我思君暮与朝。”
  暗恋是美丽的痛苦,我想我是陷进去了,好象是一潭泥沼,越挣扎陷的越深,终还是痛苦。
  2002年的冬天是寒冷的,寒彻心扉。我初3,一段近似无限美好而又无限残酷的时光。这一年我失去了方向,找不到生活的重心。彻头彻尾的寂寞,彻心彻肺的伤感。
  雪,惨白的雪,惨白的冬天。我想这就是2002年的记忆。底色是白的,上面的人物风景也全是白的。是一种无法抹杀的空洞和寒冷。
  那天,雪肆无忌惮地下着,是一种残忍的美。没想到这是我和南希邂逅的背景,一种残忍的美。她喊了我的名字,我惊讶,然后停下,她说:
  “小哲,你喜欢雪吗?”
  我说:“喜欢,但我不喜欢冬天,因为冬天总给我很深的寂寞和寒冷。”
  “那我送你一瓣雪花,你把它放在掌心,它会理解你的寂寞和寒冷,变成一滴温暖的泪。”
  南希的声音温柔的像这雪花,轻轻地,带着泪的湿度。
  然后南希转身,向前走去,决绝而坚定,留下一个惨白的背影和一串长长的脚印,很快又被簌簌落下的雪花填平,不留痕迹,无处寻觅。
  是无处寻觅了,后来听朋友说南希去了一个遥远的城市寻找未来。
  和南希的第一次说话竟也是最后一次。在泥沼中陷了3年也该解脱了。也终究明白了这“第一次”和“最后一次”之间是可以画上等号的,可这等号的长度却要用3年的光阴来丈量。
  墙上倒计时牌上的两位数很刺眼,也许眼睛被灼痛了,泪就汹涌了出来。我低头,拾起遗落的梦,继续拼搏。
  花季,一朵带刺的玫瑰。
  2003年,我以为我变了,已经是个高中生了,新的环境,新的生活会让我改变。显然我错了,错的离谱,我还是这般的不堪一击,我好象是一个易碎的水晶球,害怕突如其来的打击和跌倒,所以用厚厚的棉布把自己裹得很严实,拒绝别人的欣赏和接触。
  寂寞,承受寂寞。很好,不会流泪。学会了承受寂寞,承受骨骼伸长时的痛楚。成长中的阵痛在所难免。 我总是这样固执地认为,然后让自己坚强,即使生活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
  2004年,冬天,又是冬天。很冷,我很怕冷。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我害怕回忆,害怕那惨白的颜色将我包围,害怕南希的背影和面孔在记忆中像氤氲的水汽,模糊而暧昧。我总是在努力着,努力着记清和南希初次相遇时她的回眸一笑,可我无能为力,想到头脑发胀,也只 是她在雪地里氤氲的背影和突兀的脚印。
  原来你刻意地想去记住一个人,却会在如水的日子里无意间的忘却。
  我在寒冷和寂寞之间游走的时候,收到朋友的信,请我去参加初中时的朋友聚会。那一刹那,心好象失去了温度,这么久以来,我忽略了太多的东西,包括纯真的友情。
  那天晚上,我们一群初中时很要好的朋友围在一张圆桌旁,我们都高兴喝了很多酒,像一群疯疯癫癫的孩子,也许我们还是孩子。有几个女生笑的时候,竟然还掉下了眼泪。那一刻我的鼻子很酸,却努力阻止让眼泪掉下来。
  无意间瞥见朋友的床头前挂着一幅南希的照片,南希笑得很腼腆,却好象不是我一直想要记清的“回眸一笑”。我问朋友,“你喜欢她吗?”朋友说:”我更喜欢你们。我笑了 ,朋友也笑了,很单纯的笑。
  第二天早上和朋友出来时,世界已经白了,雪花还在轻轻地飞舞着。街上的人很寥落,一种残忍的美。这景象有些熟悉,我停下来想了想,突然觉得这个冬天不太冷,然后笑了,有些张扬,张开双臂在肆无忌惮的雪花中奔跑。朋友在后面喊“小心路滑”。
  当繁华落尽的时候
  我捡起地上的黄叶
  细想三月的满树春色
  当雪花飞舞的时候
  我追寻地上的脚印
  细想尽头的温暖笑脸
  ——   2005年春节期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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