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酩酊之恋

与他的相识,我曾想,这会是老天安排的施舍。
  好友的生日,别人眷双属对,撇下落单的我和一个削弱的男孩。我注意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孱弱。他挪近,我们很随意地聊着。我喜欢看他喝酒的样子,一脸的朦胧,说不上酣畅与惬意,更不用说是失落与忧郁,淡淡的感觉,悠悠的触动。我开始迷恋这样的一种酩酊,尽管它只是情愫的一时萌动,尽管它只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点。然则我还是醉了,迷失了。在他的搀扶下,我竟满足这样遥远的发觉,只感到一种释怀的舒坦:忘记尘世的嚣喧,忘记俗念的抑郁,忘记情感的空虚。
  缘于这样的好感,次日我请他吃饭,佯装谢意。他调侃,说我酒量太差,哪时找个机会算计才行。我说,不怕的,要算计,昨晚早挨你占便宜了。他笑笑,说我兴趣,忽又一转,信誓旦旦地扬言,要找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子做侣人才行。我问他何于如此思绪。
  他说,感觉。我并不是一个迷信感觉的人,但也绝非排斥,毕竟它不可思议。像我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身上散发着的某样东西深深地吸引着我。因此,我说了,找不到那样的女子就找我吧。
  周末,说我去溜冰,故意足足迟了半个钟才去会面。见他傻傻地等,我感动得不行。他说不介意,我悄悄地落泪。路上,他将钱包和手机转交我保管,托辞不方便。我窃喜,有一种女人的成就感,随即说了,是不是将我当老婆了,这么随便。他说,你说过叫我找你的。我无言,那样不经意的一句话没想到他还记着。
  我不会溜冰,只会不停地摔倒。他过来,牵着我的手耐心地教,实在不行,干脆抱着我慢慢滑行。于是,我沉浸在这样的搂抱中,遗忘外面嘈杂的世界和混乱的声浪,寻觅着那份久违的感觉。
  那次溜冰之后,我们经常有事无事地聚在一起,打球,吃饭,散步,逛街,看电影,纯粹是打发大学相对过剩的时间。友辈们叫我不要太投入,否则伤害的只会是自己,因为大学里的爱恋不过作戏罢了。我没在意。
  平淡的世界,我们平淡地相爱,走过静寂的梧桐小路,踏过古青的碎石长巷,访过幽深的篱庭竹院;看日出月坠,无数的花儿开又合;潮涨汐退,尽多的虾蟹来又去;眸小桥流水,蓄情的落花悠然飘;蓝天白云,成对的鸟儿自由翔。我们不再孤独,寂寞被我们抛弃,世界里只剩下爱情。
  于是,我开始诠释那种感觉,像当初遇见他时那份迷我醉我的酩酊,淡醇而清雅。幸福不过如此,两个人牵着手,远离喧闹的人群,抛弃无知的理念;晨光熹微,看红霞从树梢涌出,艳阳高照时,漫步僻寂的小树林,任清风抚过;华灯初上,眸一眼闪耀的明星,望月光下不离的影子无拘地言谈,促膝而情话,柔情的拥抱,淡淡地唇吻,幽幽地抚摸,于是进入梦乡,笑靥再待天明。
  这样的诠释,我理所当然地为自己的奇想欣喜,爱情让人兴奋,于是我满怀憧憬。不过,当爱情炫如火花时,它便会点燃两个人的缘分,然后蔓延,随之而来的是一场你意想不到的灾难。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毫无防备。那时,一位追我很久的师兄邀我参加他的生日派对,见他兴致,我不好拒绝。他跟朋友们介绍,说我是他的女朋友。我无言,只是笑笑。宴毕,以为无聊的一晚就这样过去,没想到却只是个开始而已。当他认真地说“我喜欢你”表明一切的时候,我着实一楞。他抓过我的手,我想挣扎,却被他紧紧地抱住,然后一阵狂吻。我骇然,推开他,暗暗地告诫自己不能背叛爱情。可是,没用的,但艳遇来时,我还是迷失了方向。我开始迎合他,不顾一切,只为那份性欲的刺激。
  事后,我断绝了与那位师兄的来往,从未跟任何人提起那晚发生的一切。我拼命地使自己成为一名更称职的女朋友,拼命地为他做一切事,算是对他的补偿。
  没有不透风的墙,该来的终究会出现,正当我会心地以为那件事如过眼云烟般逝去的时候,他却谈及。一阵慌乱之后,我镇静下来,平静地看他落泪,平静地看他离去。我开始想起友辈们的劝告,太多的投入,我终究伤害了自己。
  没有他的日子,时间依旧一分一秒地过,只是孤独随之而来,寂寞也不再沉寂,死寂的夜,空虚伴我前行。我失去的是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他失去的是一个爱自己的人。我用这样欣慰的句子安抚自己,却不想它如此狠毒,致我更彻底的伤害。我流泪,不再顾忌,任凭情感在脆弱时不争气地滑落。我开始想起他,不停地给他发短信,打电话,甚至去宿舍找他,只是他不理不睬。
  我愣了,总以为爱情经得起考验,不过昙花一现罢了。我不懂伊甸园,不懂象牙塔,不懂世间的梦情幻爱;称其海角天涯,谓之山盟海誓,量它天长地久,长长字符,串串音韵,杂杂道味,到头来不过如梦似幻,一场游戏一场空。
  我清楚地懂得自己再也不能挽回什么了,虽然自己爱他,一直深爱着他,我自责,我痛恨自己,为他憔悴为他枯瘦;但是,因为自己的轻浮,我还是玷污了爱情。最后一次去找他,他冷漠,坚决地说不。意料之中,因此我没有任何表情,绝望中我惟一的希冀不是意图回到他身边,而是见他最后一面。
  从此,我们很少见面,就算相遇也是打声招呼默默地走过。日子悄悄地过去,淡淡的感觉,悠悠的触动,我茫然所失,那种迷我醉是的酩酊也静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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