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错了就错了

雨和滢是同学,青梅竹马的一对,恋爱多年结婚,被许多人看好。恩爱了好一段时间,滢也没有生个娃娃出来玩,于是特喜欢小孩做梦都想当爸爸的雨便在外面有了女朋友雪。
  雨两个都不想放弃。滢称不上温柔婉约,一副孩子似的面孔,一双明亮的眼睛,性格大而化之,对他充满依赖。而且滢是个教师,雨不想用离婚的方式让她难堪。雪温柔腼腆,不计名利。雨在家对滢更好,因为总有淡淡的愧疚。即使抽出时间去看望雪,回来都不忘买点好吃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雪哭着说已怀有身孕,雨便带着雪去向滢坦白,并请求离婚。雨认为他和雪可以不明不白的,但不能让孩子不明不白的出生。
  滢刹那间愣了,曾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曾说过携手看人生风雨的,曾说过你皱眉我的心都会痛的,曾天天称呼自己“漂亮媳妇儿、心肝宝贝”的丈夫怎么会?怎么会有孩子了呢?怎么会这样?
  那一宿,滢的床上堆满了埋怨、委屈、气愤、伤心,独独没有了雨,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捂着被子哭了一夜。另两人在隔壁也没睡,雨怕听见有哭声,雪的心里也有愧疚。
  第二天,滢低着头对雨和雪说同意离婚。没有哭,没有闹,没有一句埋怨。雨和雪很惊讶。“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雨等待一切条件。滢接着说:“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房子我们一人一室。你知道我胆子小,不敢一个人住,我也不想和亲戚朋友住,被人甩掉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我保证不干涉你们。第二:在我同事和学生面前帮我客串一下,我会说雪是我表妹。”
  其实,雨和雪也不想逼滢。雨认为滢怎样都不过分,特别他们有大致相同的朋友圈,滢的办法确实很好。而雪只想给孩子一个姓,其它什么都不计较,而且她自认并不是因为爱才和雨在一起。
  他们接受了。滢转身对雪说:“拜托你照顾好雨,他胃不好,不要让他喝太多酒。”“好,我实在不想伤害你。”雪怯怯的说。
  然后一切都在悄悄的进行。离婚、结婚。
  滢趁雨和雪不在家时,把所有她的结婚照搬入了自己房间,并配置了简单的厨具和书架,别无长物。滢给自己的房间上了锁,但留把钥匙在客厅备用。理由很简单:她太健忘了。
  雨心里的愧疚更重了,他好担心滢。滢早出晚归,避免见到雨和雪。逛街,泡图书馆,约朋友玩,唯一的困扰就是饭菜总是做多,想想自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又不免多了一些苦涩。她总是看着照片或读着以前的情书入睡。
  滢瘦了,瘦到减肥茶和减肥药都达不到的疗效。雪胖了,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眉头却总有抹不去的愁绪。雨成了“家庭妇男”,跟谁说话都离不开物价和家务,害得人们都说他是“娘娘腔”,不过雨乐在其中。
  平行线的日子相安无事的过了八个月。直到有一天夜里,雪痛得哇哇大叫,才使他们有了交集。可能要早产。叫医护车、办手续、交押金,一切一切都在雪的叫喊和雨的茫然中由滢一个人在办。而恰巧,雪的主治医生是滢和雨的同学明。滢很尴尬,又只好说了“表妹”的谎话,说其丈夫在部队,不能回来,好在明知道滢和雨的苦恋,所以明并没有怀疑。
  “哇”的一声啼哭,所有大人的心都落了地。好可爱的小孩呀!“滢,什么时候为你接生呀? ”明问到。明无心的言语让滢的脸红了好半天。滢瞪了明一眼,说:”多嘴!”
  雪的家人都不在本地,连个伺候月子的人都没有,所以滢每天都往医院跑,提着奶粉和生活用品。滢也很喜欢抱孩子。你说怪不怪,孩子一哭,谁抱都不好使,只有滢一抱,就破涕为笑。
  终于可以把雪母子接回了家,滢又跑前跑后,一会儿炖鸡汤,一会儿煮鸡蛋,有时看雨洗尿布不上手,便也帮上几把,宛然一个小保姆模样。雨只能傻笑,心里有更多的愧疚。
  这一天,是雨的生日,而雨不记得了,只记得今儿个是儿子的满月日,而雨记得。雨按照惯例买了11朵玫瑰,买完了才觉得不对,好说歹说换了一大束康乃馨,又买了个大蛋糕,只敢写了满月快乐。滢本想把其送回家就走,这个特别的日子自己还是闪人的好。谁知到家小孩在哭,她只好抱了一会,可下孩子不哭了,明又来搅局,明记得孩子满月,特来祝贺的,滢就更不能走了。“喂,滢,你有没有搞错呀,今天是满月,不是生日,用什么花,用什么蛋糕嘛?”明大呼。”花是送给妈妈的,蛋糕是送你这馋猫的。”雪的眼睛里写满感激,而明也在一刹那间想起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望着往日的红玫瑰换成了象征幸福安康的康乃馨,一股涩味涌上了喉头,不过有雪和明在场,他真的不好说什么了。
  “滢,上大学时,你喝啤酒可是海量,今天陪我喝几杯吧。我可是功臣呦!”明大叫。”可他……”雨欲言又止,他知道只因为他说不喜欢女孩喝酒,滢已经好几年不碰酒了。
  “好啊,好啊!”滢坐下提杯便饮。明劝酒很有心得,滢来者不拒。
  雪进屋喂孩子,雨坐在滢的旁边,总想阻止他喝,而每每都被明发现。雨没有错过滢眼中的苦涩,更没有错过滢因喝酒而变红的小脸,忽然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对滢是那样的不舍,他不能再面对了,他也进屋了。雨知道滢在强作欢颜,在借酒浇愁。可他现在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什么。
  终于明被妻子打电话叫走了,一场只有明自己高兴的宴席结束了。滢有些醉了,歪歪斜斜地进了自己屋。雨收拾残局,他恨不得把所有的酒瓶儿都摔掉,让人们再也不能生产酒了,让他的滢再也没有机会碰酒了。但他怕吵醒了孩子,更怕雪伤心。他独自望着康乃馨好久,好久。
  是夜,滢在屋里折腾不已,久未沾酒,又满腹愁肠,她吐得一塌胡涂。邻屋的雨一心焦急,他想去又没办法。一声声呕吐声牵着他的心,他感觉滢吐的不是残渣酒液,是他雨的五脏六腑。雪也一直醒着,她知道雨心里焦急,更知道雨等的只是她的允许,也许一切都该结束了。
  雪推了雨一下,并且亲自到客厅取来钥匙递给了雨。”去吧。”不为别的,只因为雨和滢对她的孩子都那么好,她知道雨惦记着滢,好几次梦中都喊着滢的名字。她甚至感谢滢,是滢给了她一份奢侈的家的感觉,给了孩子一个姓,给了她象征幸福安康的康乃馨。她知道她可以放心地把孩子留下,去寻找自己的真爱。
  雨拿着钥匙开了滢的门,门内一地狼籍。滢正无力地躺在床上,柔弱无助,大眼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脸上有泪。她多想常醉不醒,多想在酒醉中带着对爱的回忆死去。雨的心一下抽紧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雨冲了过去,抱紧了滢。酒醉未醒的滢以为自己在做梦,想想,也许梦当中,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投回雨的怀抱。她紧紧地搂住他,生怕梦中也有人抢走她的挚爱。
  雪在门边看了,心里不再有叹息,带着笑回屋了。她又给孩子喂了最后一次奶,亲了又亲孩子的脸颊,忽然想起了什么,把那一大束康乃馨铺在了孩子的床上,写了两封信,分别写上“雨收”和”滢收”。拖着轻轻的行囊,雪在黎明时分离开了这本不属于她的家,一个她会想起但不会再回来的家,脸上有微笑,有憧憬。
  清晨,滢在雨的怀抱醒来,不知所措,又留连不已。仔细地看着雨的脸,忍不住吻了一下,然后静静地等待。
  婴儿的啼哭声传来,惊醒了沉醉于睡梦和做梦的两个人,两人同时跑向孩子。
  雨和滢都看见了花和信。雨迫不及待地展开信:
  雨,谢谢你的厚爱,请善待孩子,你会喜欢他的,对吧?祝你们白头偕老!我相信你们会是最好的爸爸妈妈。
  滢抱起了孩子,边哄着孩子,边读那封属于她的信。
  滢:
  谢谢你的宽容。你我都知道孩子不是雨的,只有雨不知道。我只是逼不得已。所以孩子就送给你们了,我相信你们会幸福的。其实,我一直羡慕你们的爱,相信我也会找到真爱。孩子好喜欢你,我也好喜欢你,不要找我,我会在远方为你们和孩子祝福。谢谢你们的照顾。好人会有好梦。
  雨想看滢的信,但滢不让。滢跑回房间,关上房门,心却突突地跳个不停。在婚检时,她就知道雨有不孕症,但为了爱,一无反顾。而现在,她却可以当妈妈了,真幸福呀,她会善待这个孩子,让雨蒙在鼓里一辈子,就算对他背叛爱情的惩罚吧,错了就错了吧。对了,还得麻烦明,把孩子的出生证明上做点手脚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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