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天边,那一片晚霞

他实在来矿上第二天就知道这里有这样一对姊妹的。先是听人说,后在打饭时亲眼见到。走过很多地方的他,并不认为她们有多美,不过像山中的空气一样质朴清新。姐姐稳重端庄,妹妹则纤秀文静。在这个到处充满阳刚味儿的地方,也难怪会被汉子们奉为天人了。姐妹二人对所有人都若即若离。他不懂为什莫姐妹二人回来到这里,也不想去关心,他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
  日子一天天在单调中度过,而似乎又不是简单的重复。在他还无所觉时,就不时听到工友们充满妒忌和羡慕的话语,“妹妹对你有意思啦”“看人家,大地方来的人就是有本事。”对于过耳不过耳的话,他只是一笑了之,照样每天下井做自己的事,照样和工友侃大山。不过,他也在有意无意中注意到到了妹妹的反应。在盛饭时,妹妹会多盛一些给他;有时他感到有人看他,回过头时就看到妹妹慌忙的转过头去,脸儿红红的;偶尔妹妹还会找他说几句话。也是在和工友侃山时,知道了姐妹俩的事,家中父母只有这一对姐妹,母亲身体病弱,父亲精神病。他对她们多了一片同情,毕竟两个女孩子撑起一个家不容易。
  那天,他在打饭时,妹妹红着脸偷着塞给他一个纸团。他回到宿舍,打开来看,是妹妹约他晚饭后在后山上见。他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依约走上后山。傍晚山上的风有些凉了,山中的夏天总是结束得早一些。他忽然有些不安。转过山头,他愣住了,眼前出现了一幅很美的画面:背景是天边那一片绚丽的晚霞,女孩子上身穿着天蓝色的长袖衫,下身穿着一条白色长裙,黑色的长发用白色手绢扎着,松松散散,晚风吹过,女孩裙角飞扬,有种欲乘风归去的错觉。也许是女孩感应到了他的到来,转过身来微微一笑,羞涩的低下了头,又转过身去。等他走近了,听到她低低地说:“从这儿看,很好看的,就是时间短些。”他想,她说的是晚霞吧,他忽然想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不知该怎末说,随口说:“噢,是呀。”她停了一会儿,忽然坚定的转过身来,望着他说:“你快走了,是吗?”他莫名地说:“是呀,我出来时间太长了,该回家看看了。”她热切地说:“带我回家好吗?我什莫都可以做。”他又一愣,没想到她会有这莫直白,这莫坦率,也没想过要为谁停下自己流浪的脚步。看到他的默然,她低下头,转过身,说:“没什么,我早知道了。明天我也想回家去看看。”
  他回来后,总感到心情不再那末波澜不惊心宽地广了,好像有了份歉疚,也好像有了份失落。他想该回家了。在她走后的第二天,他从井下上来,忽然听到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妹妹回到家,正碰上父亲精神病复发,父亲拿着扫帚把她追上了马路,她在慌乱中被一辆疾驰的大货车夺去了生命。姐姐已经回家了。
  他收拾行囊,离开了矿上。还是那副行囊,还是那身穿戴。但他却感到走时的自己已不是来时自己了,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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