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破碎,凄凉,绚烂


  来深圳时她26岁,那时她在长江边的一家机关单位工作了几年,并与大学时的男朋友结了婚,来深圳是俩人的主意,因为丈夫的工作单位不同意,她就先一个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很幸运,她很快就在一家大型企业里找到了一份工作。
  来深圳的本意是想改变那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他们都有一种期盼,期盼什么呢?谁都说不清,但肯定不是婚外恋,她与丈夫婚后的生活很融洽,丈夫善解人意,对他体贴入微,然而,他的出现,使她终于万劫不复。
  她是个比较内敛的女人,第一眼就被异性触动还是第一次。认识他是因为工作关系,她的公司与他的公司业务往来密切,他是商场的风云人物,在那行业几乎无人不知。
  第2天她接到他的电话,有点意外。他并不是外表出众的女人,他竟然记住了她。他在电话里问了问她的生活和工作,告诉她俩个手机号码,有一个还是很少人知道的。
  接下来的日子不知道怎么了,她的心里隐隐有种,期盼,有好几次她都想跟他电话,但都放弃了,她有丈夫,他有妻子,这算什么呢?她知道现在有好多女人都是“我拿青春赌明天”然而她知道自己不具备“赌”的素质,她很脆弱,怕伤害自己。
  多日后,她再次见到他,她的公司让她送一份协议给他签字。莫名的他们俩人都不自然。那天他不断有人找,待他把协议看完,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职员都走了,周围静悄悄的,搁着巨大的办公桌,她突然紧张起来,待他签过字,她连忙起身告辞,他走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把她揽过来,她感到他的身体在发抖,她没有心理准备,使劲推他,他放开她,有些尴尬的说“对不起,我开车送你?”她没有拒绝。
  “奔驰”开起来静静的,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生意做到这份上自然很忙,全国各地飞来飞去。他常常给她电话,尽管都是几句问候语,但是她心里总是回味良久,同时又理智的回避着他。
  那天他从上海回来,约她吃饭,第一次她没有拒绝。
  他把车开到很远的海边,在一个风雨飘摇的房里,他们吃海鲜吃得很过瘾。
  “人生其实很简单,不必太累。”开车返回时他说:‘我太太今天回去香港了,你去我家坐坐,我陪你聊天。’
  她没有讲话。
  前面是三岔路口,车停下来,他问;‘往那去’?左边是他家,右边去的是她的住处。
  她往右边指了指,他叹了口气,车拐向右边。
  ‘我读书很少,因父母的早逝,家境贫寒,我的这点墨水在你看来算不了什么?’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她诧异他这样说。
  ‘那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看不去我,你走吧,我以后不会在找你了。’
  在她宿舍的附近,她下了车,他的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良久,她拿起电话,刚接通,她又挂了,待她刚转身要回宿舍时,一凉车在她身边停下,他的脑袋探出头来;‘上车吧’。
  他的家住在华强北的一处高级别墅区里,他拉着她的手,看每个风格异同的房间,她觉得很美,但很陌生。他的一切都让她陌生,这陌生让她迷茫。他们光着脚站在客厅的地毯上,他低头吻她。她闻到一股久违的男人气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她的心里想挣扎,但她做不到,对她那好象要跨越一个世纪。

  二
  他是真的很爱她,他跟她买了房买了车,他把她调到朋友的公司,安了个副总的头衔,这样可以为她突然的富有找到借口,开始,她感到很幸福,觉得天都是格外的蓝,觉得世上再无忧愁,再无须拼搏,这时她才懂得一个女人生命的意义。然而慢慢的,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什么都可以跟她,就是不能跟她时间,他全国各地到处飞,即使在深圳时也是应酬不断,而更让她难过的是,他根本离不开他的妻子,他说他的妻子跟他吃了很多苦,他要报答她,而且他也喜欢她,这俩个女人他都要,因事业,在任何公开场合站的都是他的妻子,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爱他,这时候她才发现她的理性那样脆弱,在她看似冷静的外表下,内心是多么的疯狂。然而她的自尊迫使她克制自己,她很痛苦,真正领教了什么是“委屈”。
  正在她交织在甜蜜与苦涩中无所适从时,丈夫来到了深圳,丈夫的到来缓解了她内心的寂寞,但是也使她内心尴尬万分。丈夫一如即往的对她体贴入微,而她尽管努力保持常态,但她的确不是原来的她了。面对丈夫她内疚,她用前所未有的柔情来掩饰心中的窘迫,但她清楚,留在家里的只是她的躯壳,她的心却始终陪伴他从这个城市飞到了另一个城市。她知道这样的局面不可能维持很久,他甚至痛恨人格分裂的自己,但是在短时间里她对自己无能为力。
  一天她下班回家,丈夫的脸黑得可怕,她预感到暴风雨就要来临了,尽管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但真来了,她却依然惊慌。丈夫一把抓住她,往沙发上甩。丈夫拿出一本存折;“说,这是那里来的?”
  那是他给她的存折,每月他会打进一笔钱进去。对于那个机关的工资来说的话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我要你说”。丈夫的脸因为狂怒而扭曲,他高高举起手想打她,但在落在她的身上时,他猛一转身,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到地上。他拿起放在阳台上的哑铃,拼命往电视,家具上乱砸,他吼着,那声音变调,象哭。待他把能砸的都砸了以后,他颓然的坐到地毯上,她走过去拉他,他推开她,站起来,走了出去。
  她站在废墟一样的房子里+,呆呆的,她捡起那本存折,上面的钱足够她买几懂这样的房子,,然而那又能怎么样呢?她能做的就是请服务公司把破碎的东西清走。她知道,有许多破碎的东西将留在她生命里,一辈子无法清理。
  丈夫出去已经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她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她担心极了,从未见丈夫如此竭斯底里。因此当丈夫站在她的面前时,她几乎要瘫软在地上。头发乱乱的,胡子长长的,眼窝深陷,一个人整整瘦了一圈,样子吓了她一跳。丈夫只看了看她,便自顾自的冲凉去了,冲完凉独自睡在了客人房里。
  她怯生生的走过去,躺在他的身边,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他翻过了身,背朝着她。她倦缩在一角,抽泣着。
  许久,他猛转过身,撕扯她的衣服,象猛兽般疯狂的发泄。事后,他抱着她失声痛哭。

  三
  随后反对日子风平浪静,内向的丈夫更加内向了,整天在家不出门,看报,睡觉。有时,他会烧几个好菜等她回来吃饭,但大部分时间,他都等她回来做饭,家的温馨也不复存在。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这对细腻敏感的她无非是一种折磨。他很多次找到她,他要她离婚,他说他可以给他丈夫一大笔钱,她愣了一下,马上摇摇头。
  “如果能选择一个人,那么你选择谁?”他问。
  “那么,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人,你选择谁”?她问。
  他大笑“,傻瓜!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她轻轻推开他,突然感到厌恶,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她想走得远远的,离开这俩个男人。
  她告诉丈夫:“我们分手吧。”
  丈夫没有啃声,显然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良久,他说:“你觉得分手就可以快乐吗?”
  ”总比耗着强”
  “我们一起做点事情吧,或许能够找到新的感觉。”
  于是,她用手上的钱跟丈夫办了一个公司,这或许是她表达歉意的方式吧。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看似木纳的丈夫做生意还有一套,他看准保健药品这个行业,用所有的钱买断了整个南方地区的经销权,而后大批招收业务员,也提成方式让他们放手去干,公司很快壮大起来,业务范围扩展到全国各地,这个时候他们很融洽,出师告捷让丈夫踌躇满志,她也慢慢从那种感情中挣扎出来,尽管她常常想起他,他也常常跟她打电话,但,再也没有肌肤之亲。她不想再伤害丈夫,她在心里感恋他对她的帮助,在想起他时内心依然充满柔情。
  不久,她怀孕了,她欣喜的告诉丈夫,但丈夫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他拍拍她的肩:“我们才刚开始创业,再奋斗几年好吗?”她心里是老大不情愿,但还是依了丈夫的话,去医院去做了人流。

  四
  有一段时间,他给她的电话特别多,他的公司也发展成为集团公司,大肆向房地产进军,大量征购土地,并且很快在这些土地上大兴土木。她从电话里听到了他的万丈豪情,她在心里为他祝福。
  不久,有消息隐隐传来,中央有新政策出台,很可能冲击过度的房地产业。但是这时的他已经是覆水难收了,他把全部资产压在上面,而且投入了大量的银行贷款,他变得很憔悴,给她的电话也少了,她从他似乎平静的声音里感到了不祥。
  丈夫的事业到是如日冲天,只是在一起的时间寥寥无几,丈夫培养了不少助手,她也不在参与具体的工作了,因此,她经常呆在诺大的房子里。有时她很满足,有时她很抑郁,夫妻分别的日子,他们每个晚上都通电话,但她总是隐隐有一种直觉,觉得丈夫不是一个人在,她不愿意相信,但却挥之不去,她深切体会到丈夫曾经受到的煎熬,她希望丈夫真的有外遇,只是逢场作戏,或是为了寻求心理平衡。想到这里,她突然轻松了许多,她觉得她不再欠丈夫什么了。
  然而,她最不愿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丈夫不仅把那个女孩带来她面前,还提出离婚。他们的手续办得很顺利,丈夫把一大半的财产留给了她。在分别的最后一个晚上,丈夫眼泪朦胧:“她不如你,我爱你,但我无法抹去那层阴影,那将是我永远的痛。”
  国家推行银根紧缩政策,他因势力雄厚,支撑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终于还是因为“网”撒得太大,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在他四面楚歌时,他想尽办法,打通了他的电话,但他怎么也不肯见面。
  后来,她再也找不到他了,半年后,听到他自杀的消息。
  再后来,当有人赞叹她的富有时,她笑容空空洞洞的,透着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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