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爱情,7分43秒

(一)
  第一次见面。98年4月12日星期天下午5点。绿树成荫的校园,注定有美好的故事要发生。
  乔第一回到学校报到,是成人函授面授学习。星期天老师都不在,站在偌大的校园,茫然。对面走来两个人,一个象学生,一个年纪稍大点,问下吧。学校的学生就是热情,一听到乔的情况,马上帮助领到学校招待所,安排住宿,一切妥当后,才离开,他们当中一个费,95届营销班学生。一个韦,澳门人,来这里做生意,顺便来玩。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费和韦又来了,怕乔没有饭卡。乔永远记得,在简陋的招待所房间里,门里没关,她正低头收拾床铺,听到有人轻轻敲门,阿韦和小费进来后,还进来另一个很高大帅气的男生,在四目对视的一刹那。乔不知为何心跳得好快。
  接下来的日子里,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朋友,乔活泼可爱,毕竟是十八的孩子。费老实,实在,韦丰富社会经验,永远充满活力,山呢,腼腆,却很才华。乔不上课的日子里,就跑去山和费的宿舍里玩,一起胡侃乱侃,开心得很。
  一晚,照例吃过晚饭,冲到山的宿舍玩,山不在,费和韦却在,有小小一点失望。聊了一会,她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啊!”有点象山。正准备回头,韦连忙让乔别转身,然后是宿舍的人一片哄笑!乔,不知什么事。过了一下,看到费拿沙滩裤出去,才看到山穿沙滩裤却光着上身进来。乔反应过来了,可能是山到旁边的浴室洗澡回来,不知道乔在,象平时一样只穿内裤回宿舍。
  乔留也不是,走也不妥,只好干脆坐下来,装着看地图。山呢,一点也不介意,尽管头发还在滴水,却大大方方坐在乔的身旁,拉开架式陪乔看地图。这是乔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过男生光膀子,健康性感的气息扑面而来。
  乔脸红了。
  (二)
  离开学校那天,乔走得很早,只匆忙和费打了个招呼,拎着行李就走了。很干脆!
  只是当汽车缓缓开出车站后,不知怎么回事,眼泪一点也不听话。
  回到顺德开始乔枯燥的打工生活,但拥有暖暖回忆的。乔第一次很认真的想着一个人——山。并第一次主动写信给山。
  98夏天,山毕业去了杭州工作,在毕业前,山的家里还涨大水,看着山说他在站在家里膝盖深的水里写的信,乔不知道是感动还是?
  碌续的来信,成了支撑乔生活的重心。知道山被杭州公司分配到了梅州工作,窃喜。必竟离自己又近了点。
  听说山在梅州水土不服,乔晚上九点下班后,在公司的公用电话厅里外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打通电话,听到他的声音。乔小小的心里全是满满的幸福!
  (三)
  2000年
  乔的函授大专终于毕业了,进了一家公司人事部。
  活泼开朗的乔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只是因为有山。
  那年的八月十五,由乔一手策划筹办近一个月的中秋晚会顺顺利利的开幕了,乔穿着可爱的超短裙和同事成了漂亮迎宾小姐。晚会进行一半时。乔有点累了,抱着一个大苹果回到宿舍。有人敲门,是一个追了乔很久的一个男孩,没理他。他却径直跟着乔。好烦,乔起身走出去。在楼梯口,他却一把抱着乔,乔气得不得了,苹果也被摔在地上。“放开她”,一拳打在那个男生的脸上。是绍,那个内蒙的男孩。看着两个打成一团的男孩,还有被踩碎的苹果。乔无奈地闭上眼睛,靠着墙,心酸酸的:再怎么想你,再怎么爱你,可是,山,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不可否认,绍,真是的是一个很好的男孩,什么叫百依百顺,什么叫好得无以复加,在一米八的绍温暖怀里,乔暂时可以填空心中那份寂莫,那份渴望。只是在绍深情吻着乔时,心中总会有一丝遗憾,是山,多好?
  这年的十月,山在深圳工作,打电话让乔去深圳玩,乔多想去呀。可是绍听说乔要去深圳,并要去见山。绍知道,山在乔心中的份量,死活不肯,甚至不惜下跪求乔不要去。乔只能含泪回绝。
  (三)
  2001年春节回家过年,乔居然没有一丝想过绍,却是无法遏止的想念山。
  终于,无法忍受绍的深情。跳槽去了另一家公司,绍,依旧会来看乔。面对绍,乔已无法隐忍,告诉他,分手。看到绍痛苦的表情,看到绍疯狂地把乔送他的礼物,当面扔到大街上,乔不忍看。只能心里说一千遍:“对不起!”
  最后一次,当绍在火车站打来电话告诉乔:我回内蒙了,这里没有值我留恋的!
  乔有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最毒妇人心!这种念头不知怎么的在乔心头一闪!
  (四)
  山,依旧还是频繁的来信,来电。更多是邀请乔去深圳玩。深圳,多么美丽的城市啊!山呢,三年多没见,你变了没?多想去呀,却又多害怕去呀!
  “乔,我明天去深圳看玲,你过来,一起去呀!我票都买好了。”当邓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乔相信这是天意。邓是乔的中专同学,一起去看深圳的同学,有可能顺便去看山。即使见不着山,也可以说是去看同学,而不是特意看山呀,再说想看看深圳是个怎样美丽的城市。
  到了深圳后,这真是一个天堂般的城市。看到同学自然开心的,抽空打个电话给山。听到他欣喜的声音,乔心都快蹦出来了。只是山正在忙着谈一份合同,要晚上才有空过来。
  到了6点钟,在约定的地方,乔远远看着穿着淡蓝色衬衫的山象棵小树一样挺拔地站在那,竟挪不开脚步。
  一起到同学家吃饭,不会做饭的乔也争着露一手,煲鱼头汤。煲了半天,还是清汤淡水,干脆放两个鸡蛋下去。山和同学在客厅里聊天。
  开饭了,看着山大口大口的喝汤,乔心里美得什么似的。只是后来听山说,那汤实在不怎样,还很咸!
  (五)
  2002年5月
  乔最爱的姐姐5月当了新娘,乔和山一起回家。
  02春节时,山跟着乔回了家,双方家长虽然没有见面,但是看着山和乔幸福的模样,除了乔的爸妈有不舍之外,山的爸妈是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形容。
  姐姐的喜事办完了,乔的爸爸把山喊到房间里说话,出来后,山是满脸的激动,乔纳闷。下午,爸爸带着山和乔到居委会开了证明。原来,是爸爸催山和乔领结婚证。虽然觉得太早了,但是看到爸爸严肃的表情还有山得意的样子,只好同意。
  (六)
  2003年,多事之秋的一年
  结婚后有了宝宝了,乔在公司是在电脑部工作,辐射极强。赶紧辞职回家。这样山继续在深圳工作,而乔却回了山的家里等着宝宝的降生。才回家两个月,山的爸爸,在深圳打工的一个老司机。查出胃癌晚期,也回了家,虽然动了手术,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无心在深圳工作的山,辞职回家,在家照料病重的老爸,还有大肚的乔。
  这一年,可爱的宝宝出生了,长得和乔一样漂亮可爱。
  买房,爸爸治病,还有生小孩的费用,家里积蓄马上见底了,等小孩刚满月,山匆匆忙忙踏上南下深圳列车。
  山和朋友壮志酬酬合伙开了一个小型广告公司,准备好好干一场。终于不负有心人,和一公司老板谈好一笔上百万的大单,说好了,明天签单。乔在电话里听到山激动的声音。不料,却在当天晚上,那个老板开着奔驰出了车祸,当场身亡。广告的事,泡汤。山欲哭无泪,紧接着全国谈之色变的非典,无法在深圳立足的山加上爸爸的病情加重,无奈之下,只有打道回府。
  生完孩子四个月后的乔,看到家境仅靠山的妈妈做点生意补贴家用,实在看不下去,执意出外找工作。在一家超市里找到份主管的工作。月薪相对深圳是差别很大,相对于本地来说却是中上水平。乔很知足,也很努力的干着。孩子有妈妈好好的照顾,爸爸的病情稍稍稳定了些。房子买好了,山忙着装修。看到山又黑又瘦,乔心疼。
  房子装修好了,和山只是打结婚证没有办酒席,趁爸爸还在,办了结婚酒,让他安心,了他一桩心愿。喜酒办完七天后,爸爸走了。一连串的事,乔,山,心憔力悴。
  刚送走爸爸,乔发现自己又怀了宝宝,看着幼小的女儿,没有固定收入的山,还有无心做生意整日恍忽的妈妈。乔知道,如果留下宝宝,那么好不容易找来的工作又要丢了,一家人怎么办?只好选择药流。抚着肚子的还没有来得及看到这个世界的宝宝,乔,哭了,止不住的哭。
  (七)
  2004年,在家零零整整待了一年多的山。乔知道他过得不容易,人也不知道瘦了多少。可是,日子还要继续过着。
  山再一次重新去了深圳找工作。这时的深圳已不是当初的深圳,工作找了近一个月,还是没有合适的。无奈之下,在亲友开的一家货运部帮忙打理事情。就这样,乔在家带着孩子,陪着妈妈,山在深圳努力的工作,苦苦的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那时的乔从当初进超市工作的130斤瘦到96斤。努心的赚钱,好好的过日子,这是山和乔的目标。到了04年春节后,山在乔的挽留下没有去深圳,而是一起参加同年的公务员招聘考试。分数出来了,乔以该职位的第一名成绩名列榜首。山虽然考得不错,可惜填的职位开始是冷门,第一批录取时不到规定人数,调剂到第二批录。到第二批录时,很多从热门职位刷下来的高手尽填他报的职位。而他没有及时调整报考职位落选。
  斩三关过五将,乔正式进了了政府部门工作。山,则在乔的帮助下进了一家公司做业务员。
  已经过了最难熬日子,孩子一天天可爱的长大,乔总算可以好好松口气了
  (八)
  2006
  山的工作几经波折,在乔的四处活动下,现在进了一所高等专科学校工作。虽然薪水不是很高,但是乔只要一家在一起高高兴兴的生活,比什么都强。
  这些年,一直似乎都是乔在掌控这个家。乔似乎很多方面都比山要强。亲朋好友在聚会时,都总是笑山真会聚老婆。乔看到山总是槛尬的笑容。乔知道山是个大男人要面子,所以很多时候会故意装傻点,装笨点,让他欺负下都可以。对他的事,也抱着放任态度,他的工资手也没沾过,就用自己不多的几个钱,衣物很少添置些。
  乔以为,这样就可以好好的过日子。直到那天。
  很久没有打电话给娘家的爸爸了,乔想爸爸了,可是打不通,就打姐姐的电话,姐妹姐妹,拿着电话哪能一下子放下,问下妈妈身体怎样,问下孩子的事,这事聊聊,那事也聊聊,共7分43秒。
  这7分43秒里,山过来对乔说了三次,山的妈妈过来对乔说了四次,只有一个内容:打电话不要钱吗,不会少说两句。
  放完电话,山的妈妈还在说,山趴在电脑前也在大发雷霆:打电话打电话就知道打电话,你不知道电话费贵吗?
  看着山生气的模样,乔的火也来了:不就打个电话,我打个电话回家都不行吗?打了又怎么样,就要打,我就要打。山呢,越来火了,站起来又继续说,看着山愤怒的样子,乔觉得好陌生,伤人的话冲了出来:你看看你的样子,象个男人吗?老婆打个电话都这么小气,你就不会多挣点钱,让老婆打个电话都打得舒心点。
  说到他的痛处了,山站了起来,举着拳头装作样子要打人。一看他想打人。乔,更生气了,更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在拉拉扯扯的过程中,山的拳头也落了下来,打在乔的肋侧,青了一片,呼吸都难过。
  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98年的相识到今天8年的感情敌不过这7分43秒。
  靠着窗边,看着窗外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如果没有安防盗网,乔知道自己跳楼的勇气都会有。孩子在看着山和乔吵架的过程中,成了最可怜的一个,小小人儿,会知道妈妈受欺负了,会去用小小拳头打爸爸。这是乔最心痛的地方,多想让孩子不要看到这样场面。孩子在奶奶的安排下,来安慰乔,抱着孩子,亲着孩子可爱的脸,乔的眼泪一直没有干过。
  想过,吵完架后,摔门出去,可是能去哪呢,这个地方,娘家在六个小时的另个一个市,现在才想起来妈妈曾说过,孩子,你嫁过去,要好好做人,夫妻要好好相处。山什么都好,就是太远了,要是有一天你们吵架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一个。
  以前觉得妈妈太多心了,现在才知道这话是多么现实。乔能上哪呢,在这里乔的朋友也有有很多,男同胞更多,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乔不可能上他们那,去了,反而让他们难过,而且乔是多么骄傲的人呀,让他们知道骄傲的乔也有这样的事发生,无法想象,乔以后还怎么做人。女同胞吗,更不好,她们都有她们的家庭,去了,打扰别人家庭,乔做不出来。实在想不出能上哪。乔只能待在卫生间用冷水一遍遍洗哭肿的眼睛。
  山后悔了,早就来道了几次歉了。可是,能改变什么?
  爱情可以承受背叛,却承受不了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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