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等到风景都看透

当班主任大声读出那句写在信封背面的话时,她的脸腾地变的通红,双颊很烫。她不知所措,局促地站着,呼吸紧张,两双手紧紧地握着放在身前,因为用力,指尖显出血液不流通时的苍白。她不敢直视老师,但是眼睛的余光告诉她他正在煞有所思地研究这封信的来源。
  那句话是:等到风景都看透,你是否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很多年以后,当一切都已成为过往,当最初的那个青涩少女在经历了漫长的六年时光的成长后的今天,她仍然能够清晰地记得这句话,记得那个男孩所带给她的那些简单的快乐,还有那些信。少女时光充满浪漫温情,紧张乏味的高中生活因为他的存在也一晃而过了,只是后来他们重演了那些学生时代的爱情悲剧,那时她还不知道王菲,不知道《红豆》,一直不知道那句话源自哪里,但是她可以感觉到它关于等待,关于永恒。他在县重点高中,她在私立高中,两个学校相距十五公里之遥。他每周都来看她一次,话不多,有时只是静静地坐一会就走。每周三她会准时收到一封信,洁白的信签满载思念之情……
  高中毕业后她留在了新疆,他去了西安。临走的前一天他哭了,为什么上帝对我们这么不公平?我们已经苦了三年,为什么又要分开?她无言,静静地擦去他的泪水。悲伤一点点慢慢添满心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高中之前一直在一起。她说也许这是上帝对我们的考验,不要流泪,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的!
  接下来的四年转瞬即逝。依然有信件,依然是柔情的关怀。
  二零零四年春天,一次大考之后她突然想去看他,给他一个惊喜吧,从乌鲁木齐到西安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她很疲惫,但是一想到就要见到他便立即有了精神。可是天空突然间就坍塌了下来,在毫无防备之间。另一个女人出现了,确切地说已经走入他的生活三年,泪水突然爬满脸庞,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女人的静默,女人的满脸泪水像一把利剑直刺男人胸膛,男人痛苦地蹲下身去,双手深深埋入发间。他说原谅我,女人拉起行李箱转身离去。转身之前她擦干眼泪,告诉自己不许哭。回到乌鲁木齐后她烧掉了这么多年他的每一封信,厚厚的一摞又一摞。火苗熄灭的最后一刻她轻轻地笑了。她不恨他,没有谁能够抵挡孤独,也许这本身就是一场美丽的错误,青涩无知的少年,不成熟的果实。她想到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想到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她知道他的爱,并且将背负一生,那个女人只是自己的影子,他将痛苦地活在对她的思念之中。
  王菲的《红豆》已经能够唱的非常熟练了: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流浪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没有到收获的季节,注定无法收获可口的果实吧。
  她走在路上,信心十足,步伐坚定。六年后的今天一切早已释然,她的工作如日中天。她对自己说:二零零六年了,一个新的开始,也许这才是收获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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