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阿飞

梦和阿飞原本是两条原本平行的线,不知道哪天上天的一个玩笑,他们相交于一点。 
  梦是学校的广播员,有时要到广播室值班。平时在班里是静静的,梦每天安静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一切,努力学好数学,但每每失望。梦的成绩很一般,但,是个刻苦的好学生。阿飞不同,他是个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上课找茬生事,处处和老师作对,要不是阿飞可怜的奶奶一次次到学校求情,阿飞早已经被开除了。 
  日子一天天继续,平淡而枯燥。 
  每每考试结束,梦都会到学校操场的角落里哭。有一次,梦哭了好久,因为数学答了32分。这一次梦遇到了阿飞。其实在刚刚入学的时候,梦就听说了阿飞的大名。那是军训的时候,阿飞不服教官的管教,竟然和教官大打出手,当时就闻名全校。梦一直不喜欢不尊重师长的学生,因为爸爸就是一位老师。梦一直不怎么记得班里有这么个出名的人物。 
  悲痛欲绝的梦走在操场上,漫无目的走,平日里,梦最讨厌运动,因为梦的心脏不好。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在那里打球,梦没有用心,继续无用的流泪。一圈,两圈……“嗨。我说才女,你在竞走呢?”一个人忽然站在梦的面前,是个高大的男生,左手里提着篮球。是阿飞。“嗯。”梦哽咽的答道。不想和他多说。“哎!我说,才女,你的作文真的不错呀。学不好的科目有时是没有办法的,你不是很努力了吗?不是有句话说,用心了就无愧了吗?”阿飞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这是梦和阿飞第一次正面的交流。 
  阿飞过生日,那日刚好梦在播音室值班。他的几个好哥们过来点歌,说要听《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学校里是不允许这样的歌曲播放的。梦说:“换别的吧。”那几个男生坚决不答应,还问:“哎,是几年级的?”“不知道飞哥吗?”梦只是对他们笑了一下说:“我和阿飞同班,叫梦。有事的话到高一三班找我。歌曲是学校规定的,我也不想听这些老掉牙的歌曲,你们有能耐去找校长反映情况吧。到时我们都会感谢你们的。”几个男生倍感无奈,彼此望了一眼就出去了。梦也松了口气。那一天,梦播放了《走四方》,并说:“祝福阿飞同学生日快乐。”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的笑声已经泄露她的得意,这是后来阿飞说的。 
  他们继续彼此的生活,阿飞名声在外常常有社会人士来,有的是幕名而来,有时是来挑战的,梦偶尔遇到阿飞,心里就会禁不住的想什么样的家庭会有这样的孩子来呢? 
  后来的后来,梦才知道阿飞的爸爸因为群架丧命,妈妈早已弃他而去,而阿飞的叔叔也是个有名的混子,阿飞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奶奶…… 
  回忆的闸门一下子拉开了。关于阿飞的点点滴滴都是那样的如梦如幻。学校开运动会,平日里老师们最不乐意提起的阿飞是一三班的骄傲。梦坐在广播室里,同学们不时送来的喜报让梦读来都是那样的激动人心。“三一班的阿飞加油,三一班58双眼睛都在注视着你。”“一三班的阿飞1000米跑步第一名。”“一三班阿飞3000米跑步第一名。”……阿飞几乎囊括了所有男生比赛的第一名。一三班沸腾了。平日里最淑女的女生都把最羡慕的眼神投向阿飞。阿飞,阿飞,阿飞……校园里一连几天都沉尽在这种气氛中,还有不少女生给阿飞写情书。一时间,阿飞不再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学生,而是一三班的骄傲。 
  梦继续着枯燥的生活,每日里,为了数学发愁。虽然也是觉得希奇又兴奋,可是梦的数学该怎么办呢。梦只能把她的郁闷给予文字,也许只有在文学的世界梦才没有自卑,可以放心的哭,放心的笑…… 
  这样继续着,梦每日沉浸在题海里,阿飞继续做他的红人。有一天晚自习,老师刚好不在。梦在埋头苦战数学习题。忽然听到后面嬉笑声。只听一位同学念到:“哦,你是梦中的橄榄树,你是我的天使,你的笑是那样的美丽,你的文字是那样的吸引我的眼球,你……”。“不要闹了”,只听到阿飞气呼呼的叫到,几个男生立刻息了声。 
  阿飞虽然名声在外,但从来不曾欺负同学。上课的时候以睡觉居了数学和语文。数学老师是欣赏阿飞的;阿飞的思维很跳跃,只要他想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后来梦就常常想如果每个人多多爱身边的人多好。没有谁生来就是如此的放任自己,人人都有理由吧。 
  阿飞有一段时间很奇怪,总爱找茬。 
  有一天,梦和小容在第二食堂吃饭,刚好阿飞和他的哥们也在。他看到梦立刻绷紧脸:“哭泣包,麻烦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嗨嗨。”不等她们反应过来,那个可恶的家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他刚刚打的一份饭菜,冒着热气,真是奇怪。 
  这样的怪事不止一次的发生着。一次体育课,梦和小容在操场边竞走,一个篮球飞来,险些击中梦的脑袋,梦正怒气冲天的寻找它的主人,只见阿飞满脸大汗的跑来,怒喝道:“嗨!我说,哭泣包,不喜欢体育课,跑这里来做什么!”什么,什么,这样没有礼貌的家伙,她们怒瞪着他,不说一句话,让满心的愤怒以无言表达。阿飞捡起球,转身离开。可恶,可恶,可恶,梦和小容只有对着他的影子做着拳脚。呵,阿飞这样的角色她们不想招惹。 
  阿飞从此和梦成了冤家,不论梦的什么事儿,他都会插手。每每遇见梦,都会恨恨的指责她,笑笑的叫她哭泣包。“天呢,为何,我老老实实的学习生活,为什么就惹到他了呢?!哎。”梦无奈的想。实在不想跟阿飞有任何瓜葛,因为她是个好学生。但事事往往不如人意。不论何时,梦都会听到阿飞的笑声,以及紧接着的怒号。梦如老鼠见猫一样的躲着阿飞,心里是说不明白的。讨厌阿飞的怒火中烧的样子。也许他是梦的克星吧。阿飞有一次说,让梦离他远一点。谁不想离他远一点呢?十万八千里也好呀,总比时时有人怒喝好吧!可是二中实在太小了,梦总不能做个隐身人吧,如果可以,她到是愿意的,梦有时学习累的时候就想,要是能躲到无人的世界,不用学习数学该多好哈!有时气不过,实在想和阿飞理论,但,梦不愿意成为焦点,只有忍气吞声。 
  在一次相遇中,梦爆发了。阿飞像往常一样不顾一切的叫道:“嗨!哭泣包!世界怎么这么小,我讨厌你,知不知道。”“哈哈,你,你讨厌我!你,你凭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多么可笑,多么幼稚,我们无怨无仇。你凭什么讨厌我,嗯!?你为何处处跟我为难,事事找我的难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么讨厌……”梦实在说不下去,因为泪水模糊了梦的眼。阿飞嘴里说着“不就是开玩笑吗……”是呵,青春的玩笑呀! 
  自此开始有人传言阿飞暗恋梦,梦那时也有喜欢的人,并不把阿飞放在心上,其实心里还有点嘲笑的意味,哈,那样的家伙……关于传闻的事,梦只能无动于衷。因为梦不会喜欢阿飞,最重要的是梦的功课很吃紧。梦继续她的生活。从此更是不正眼看阿飞,梦不知道那时的阿飞是如何的走过那样艰难的岁月。少年的冲动与懵懂让他们同样的心有躁动,但不是想同的方向。阿飞从此是梦朋友们的笑资。梦只是在心里不曾注意他而已,其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他的感受。因为高考近了,梦心情的烦躁是不能言语的。梦继续做她的广播员,因为喜欢那样的方式,通过电波传达心情,传达同学们的祝福。一天梦在广播里读一篇关于未来的文字:我们都无法选择出生,因为那是天注定,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因为我们是自己的。不要给自己借口,说我们有太多的阻力,不要说,我们生来就于别人不同。是的。我们人人不同。但,我们各人可以走自己的路,属于自己的路,不要在叹气了。因为我们要对自己负责,现在就出发。不要在未来的日子里再叹气说:“那时为何我没有努力,为何我的世界没有给我机会。”不!人人都有机会,并且人人平等。现在就出发,为了梦想而出发,带着微笑而出发……
  阿飞忽然奇怪的消失了几天,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改往日的流气,开始认真的学习。本来阿飞就很聪明,他的数学从来不曾低过前10名。老师们都震惊阿飞的改变。同学们在那样的日子里,不在有心情诉说苦闷,大家都在加倍的努力,希望能在最后的时刻不要辜负自己多年的努力和父母,老师亲人的期望。 
  高考很快过去了。梦考到自己梦里所求的学校,阿飞去了体校,大家都有了归宿,忽然的,梦就失落了好多,在这个路上,一路同行的人,忽然就散了,青春就这样笑着,哭着,不见了。毕业典礼的时候,梦哭 了,这一次是为了大家哭了。 
  阿飞在那天唱了一首老歌《窗外》,女生们哭的梨花带雨似的。“再见了,心爱的梦中女孩,明天我们就要寻找未来。带着你的梦想,带着你的未来。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回来,我会带着看看曾经的未来……”梦知道这首歌是阿飞精心改编的,泪水在笑颜里落了下来。 
  大学里,阿飞不时的会寄来一些梦以前写的文字。梦心里不能够坦然,因为以前的事情。直到一天,梦看到一篇文字:“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会爱上一个人,一个我们不能释怀的人。他或她可以与我们相同或者不同,我们一样会为了他或她心碎,因为年少呀。我们没有太多的知识。我们都会做一些傻事,为了那个人能够注意到我们,就是一些伤害爱人的事情。我们的心里既敏感又脆弱,渴望关注,害怕关注,矛盾的青春呀。不要在哭泣了。年轻的朋友们。我们可以从新来过,因为我们的未来在我们的手里呀……”梦笑了,把这段文字寄给阿飞。 
  阿飞和梦开始通信。梦喜欢写信,有点排斥电话,常常说,信可以让人等待,给人希望,留下回味,而电话只是瞬间。这时梦才知道阿飞写的一手好字。每当看到阿飞龙飞凤舞的字迹时,心里就暖暖的,如冬日的一杯热茶。阿飞依然是那个粗狂的男孩,从他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到他训练归来时,大汗淋漓的样子,他湿淋淋的头发,以及散发着汗臭的衣袜,还有那双球鞋。 
  阿飞不止一次的说起那双球鞋,说是奶奶买的。梦小心翼翼的问阿飞的家庭。阿飞回信说,有机会一定会亲口告诉梦。因为梦的沉静与气质很像阿飞梦中的妈妈。阿飞说,每个人希望有个妈妈,现实带走了她,梦中也是有的。在那样多梦的年龄里,因为身边的一件小事,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都会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却很苦恼的喜欢。阿飞不明白梦这样的女孩子为何这样忧伤,为何有那么多的惆怅。越是关注,越是迷惑,越是迷惑,越是关注,那样就是喜欢了。为此阿飞焦躁不安,这样的事情不能分享,连平时最铁的哥们也不能。心里就是想看到她,看到她的哭,她的笑,她的文字,心里就甜甜的,当然还有苦楚。因此阿飞就用自己的方式喜欢着梦。取笑她,怒喝她,其实就是想让她注意到自己。见了她,心里乱乱的,不知如何表达,又去伤害她,明明知道她难过,却又忍不住招惹她…… 
  阿飞在信里写这些的时候很幸福,因为他可以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喜欢的人了。在那些失眠的夜晚,阿飞常常想,下次见到梦一定要告诉她,其实她是个优秀的女孩。但每次都是事与愿违。 
  梦读着那些文字心里就不停的责备自己。她如何才能安慰阿飞呢?其实阿飞是忧伤的孩子,他的世界太缺少爱。 
  有一天中午梦如往常一样拿着饭盒去打饭。在宿舍的楼下,阿飞叫住了素面朝天的梦。“梦。”阿飞叫道。“阿飞?”梦惊讶的叫道,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想着是该握住他的手,还是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呢?阿飞缓步走过来,梦来不及细想,阿飞已经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了,他低声说:“奶奶去世了。不要怕。让我抱一会儿就好,梦……”梦没有动,为了阿飞的不幸哭了。 
  阿飞和梦漫步在校园里,梦的眼泪一直流着,她的手紧紧的抓住阿飞的胳膊,生怕阿飞会从她的眼前消失。人生该是多么的艰难呀。阿飞你经历了多少的苦难呀。而我,梦想着,想着就更加不能原谅自己。可是时光不会倒流呀。阿飞。 
  阿飞其实很脆弱,受到委屈时,他会挥起拳头,捍卫自己的尊严。阿飞诉说这一切的时候很平静,但,他的眼睛湿湿的,却是没有一滴泪。他说:“奶奶带走了一切。”“不,阿飞。不是的,阿飞。奶奶带走了过去的忧伤。”梦急促的说,“阿飞,你不会孤单你有梦想,你有奶奶的关注,还有,还有我。”梦忽然声音小了下去。但阿飞听到了。阿飞的眼睛亮亮的,那里的深情,梦的懂。 
  阿飞问梦何时开始爱上自己,梦幸福的笑着说:“爱,没有时候。爱上的那时就爱上了。 
  我选择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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